闻樾低低地说:“好。” 他独来独往惯了,自然而然的,也就形成了内敛深沉的格。 他所有的烦恼和心事都闷在心里,别人都以为他无所不能,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活着,非常累。 陈喻的好意他心领了,可习惯使然,他不会把自己的私事往外抖。 陈喻知道此刻闻樾肯定想要一个人独处,也就很有眼地打了招呼离开了。 闻樾没有开车,也拒绝了助理的跟随,撑着一把伞,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雨越来越大,街上没有多少行人,他的身影就显得格外寥落。 周围环境越来越清幽,花卉苗木,都极具欣赏价值。 闻樾一路慢慢悠悠地走,跟个游魂一样。等他停下来,才意识到自己跑到哪里来了。 丹桂小区。 他薄薄的眼皮垂了下来,在楼下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闻樾?” 时初妤发现闻樾状态有些不对劲,她从他面前经过,他都没有看到她。 她担心这种恶劣的天气,任由他在外面逛容易出事。 于是她叫住了他。 前面的人影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时初妤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温声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闻樾低着头,嘴角抿的紧紧的。 有点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无措又不安,担心一张口就出害怕。 时初妤有些无奈,她说:“你要打算一辈子不和我说话?” 闻樾长长的睫抖了抖,目光终于落在她身上,低低道:“没有。” 时初妤看了一眼他额头上的红肿,到底是不忍心,她说:“你要不要去我家坐一坐?等雨停了再走。” 闻樾的眼睛亮了下。 * “进来吧。” 时初妤打开门,从鞋柜里拿出一双鞋,放在地上。 “这双鞋是新的,你穿吧。” 当初准备用品的时候,时初妤忽然想起了闻樾那次来她家,嫌弃鞋子,鬼使神差,她就多拿了几双新鞋。 到了家,时初妤将鞋子鞋柜的时候,才觉得自己脑子不太清醒。 暗暗骂自己。 可买也买了,时初妤就想着到时候家里来客人了,就给他们拿新鞋子。 闻樾愣了下,小心翼翼地将脚套进去。 不大不小,正合适。 他盯着时初妤,嘴角微微上扬,带出了几分笑意。 闻樾的窃喜被时初妤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自在。 她就知道,闻樾肯定会多想。 时初妤撇了撇嘴,没管他。 闻樾将伞放在大门旁的木桶里,慢慢地跟在时初妤身后。 与上次来的心境完全不同。 上次他并不知道,只想将自己的一腔意全部倾诉给时初妤听。 如今背负着内疚和悔恨,他总是觉得底气不足,不敢太放肆。 一呼一都尽量放轻。 时初妤走到置物架前面,蹲下身翻找了一会儿,提出一个小小的医药箱。 “过来,我替你上药。”时初妤温声说。 闻樾听话地坐在她面前。 她站着,说:“你抬一下头。” 他坐着,微微扬起下巴,出那张俊美清冷的脸。 时初妤看他一眼,看到了他白皙的脸上有很淡的巴掌印。 时初妤不清楚她走后闻母和闻樾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这印子就知道,两个人恐怕聊得不愉快。 她低头将碘酒沾在棉签上,替他消毒。 略微刺鼻的味道缓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静谧无声。 时初妤嗓音轻柔,她说:“闻樾,下次别来了。” 闻樾心神略有些慌,“为什么?” 时初妤说:“我们不合适。” 闻樾低低道:“我觉得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我。” 时初妤手指顿了顿,说:“曾经我也是这么以为的。可你看,我们总是在错过,我你的时候你不我,等你上我了,我又不你了。” 闻樾喉结滚了滚,沙哑道:“你等我三年,我也可以等你三年,等你重新上我。” 时初妤勾了下,轻笑:“要是我一直不你呢?” “那我一直等。” 时初妤敛了笑,淡声说:“随你。” 人心易变,誓言说得再多,再斩钉截铁,该变的时候,还是会变。 她将棉签扔进垃圾桶,又贴了一块创可贴在他的伤口上。 闻樾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眉骨带上几分柔和。 如今回想起来,时初妤的意渗透在他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曾经他将两人视作合作关系,从不会将情掺杂进来。 心安理得地承受着时初妤的关心和付出,冷漠又自私。 他受着额头上火辣辣的疼痛,声音沙哑:“阿妤,你恨我吗?” 时初妤一边放着医药箱,一边随口说:“恨啊,所以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闻樾心脏如同撕裂了一般,可他还得出一抹笑:“你尽管恨,我会把我欠你的都还回来。你打也好,骂也好,我死也不会放开你。” 时初妤现如今这些话听多了,刚开始心里还会骂闻樾没脸没皮,后面都能淡然处之了。 她白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一个房间。 她很忙,没空搭理他。 闻樾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起进来,这间房间是时初妤专门辟出来当工作室的。 里面全都是画画的纸和笔,还有很多剪刀和皮尺。 和浅水湾那间工作室很像。 浅水湾那间太久没有女主人,尽管他尽量保持原样,可有些东西还是变了。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馨香气味。 地上随手扔的废纸。 那个房间,渐渐失去了时初妤存在的痕迹。 闻樾站在门口,贪婪地看着。 这是闻樾第一次看时初妤工作。 一握上笔和剪刀的她浑身上下都发着光。 他没有打扰她,安安静静地找了个凳子,坐在角落里。 时初妤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容易忘记时间,等她放下剪刀,了有些酸的肩膀,才发现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闻樾不见了。 时初妤愣了一下。 随后,她将成品从塑料模特身上褪下来,妥善地叠好,才走出工作室。 今天下了雨,天空暗沉,不过五六点,就已经黑得像是□□点。 她摁开客厅的灯,走到餐桌前准备倒水,才发现沙发上隆起一个包。 那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人。 时初妤走过去,“闻樾,该吃晚饭了。” 她喊了一声,沙发上的人没反应。 时初妤皱眉,凑过脑袋就看到闻樾脸通红,不舒服地皱着眉头。 时初妤吓了一跳,她将手放在闻樾的额头上,刚碰上,就觉得烫手。 “闻樾,你发烧了?” 第50章 能不能别喜他? 闻樾糊糊听到了时初妤的声音,掀起沉重的眼皮,眼神有些离:“阿妤……” 时初妤看他脸上有不正常的红,皱了皱眉。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