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离开,朱老板忽然撇到顾准上带的玉佩。 朱老板也是有过不少见识的人,一眼就看出这块玉配的不俗,这东西似乎是天家的宝贝,就连他们世子爷也少有这样成的玉佩。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未见顾公子佩戴,难不成是这段时间又有了什么奇遇了? 朱老板当即心神一凛,连态度都不自觉地恭敬了几分。 顾准自然也发现了对方的目光。只是对方什么都没说,他也只当是没看见。 不过进门之后,顾准去把那枚玉佩丢到系统空间里面了。 今皇上启程,他前去相送,才戴了这块玉佩。如若不然,这等重要的东西他是不会放在外头的。不过经此一事顾准对这块玉佩的重要程度又有了新的认知,从前他看这块玉佩便只当做一块玉佩,但今天发现朱老板的态度有了变化,顾准刚才知道皇上为什么把这块玉佩丢给他。 ——这块玉佩,代表的不仅是富贵,更是一种身份。 只可惜,这东西毕竟不属于他,仰仗别人的身份虽然方便,却也不是长久之道。 这一晚上,顾准没有再看别的书,开始专心地写那归墟国的事儿。这本游记说是杜撰但也并非没有依据,依据就是系统给他看的那些书。真真假假掺合在一块儿,就连顾准这个编故事的人都几乎快要相信了。隔了许久不曾写书,如今在提笔的时候脑中被堵的地方忽然瞬通了不少,一个晚上的功夫,顾准便已经写了好几章了。 只是他心里还存着一个疑惑,所以第二天并没有再继续写,反倒去找了沈元彻。顾准记得他这本游记似乎在京中也有售卖,临安府这边卖的不错,不知京城那边如何了。 沈元彻听了他的话才猛得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可真是忙糊涂了,竟然连京城送来的信都没来得及看。” 沈元彻之前是叫人看着京城那边的情况,一有动静便过来回他。只是这两他在外头玩耍得太过于尽兴,早把这些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要找那些信,也是寻了半天才从书房里面找的。 “找到了。”沈元彻高兴地冲着顾准挥了挥手里的两封信。 “快拿来给我看看。” 顾准从他手中接过,三两下便将信展开了。 沈元彻也把脑袋凑了过去。 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后,沈元彻也呆愣住了:“你那游记……当真这么受吗?” 顾准也有些惊讶。 原来他这本书在京城卖得远地比临安府要好的多。每天都要加印,便是如此却还供不应求。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沈元彻脑子里面只剩下了一句话:“顾准,咱们赚大了。” 谁能想到区区一本游记能卖得这么好呢? 顾准如今这本游记在京城可算是顶顶抢手的货了。他那游记自出售到今天已有一两个月,一两个月的功夫,足够原本买过游记的再推荐给好友,好友又推荐给好友了。如此这般在文人勋贵中间传了个遍儿之后,不少底下的百姓也主动掏钱购买。 一部分人自然是为了看热闹的,当然还有另一部分人开始思索这上面讲的是不是真的。若是海上真有这些稀奇古怪的国度,那是不是也是有利可图?虽然游记里面没有明说,但却在多出暗示出来,这海外之国金矿众多,如若不然,那些原住民也不会个个穿金戴银了。而且在他们那里,似乎金银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顾景明是个不贪富贵的人,见到那些金银从不心动,可顾景明不心动,他们心动啊!尤其是那些富商大户,早已经打好注意了。有些甚至已经暗暗开始搜集出海的船户,他们毕竟见多识广,去的地方也多,到时候问问此事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往后可有得热闹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海上是充了未知的风险,但是收益同样令人心动。 想赚钱的脑子自然都是生意,可看书的却不都是只贪钱的。京城的姑娘们就有不少人喜读这本游记。她们看没有别的原因,要么是因为足不出户,对于外头的世界有天然的向往,要么……便是因为这顾景明生得俊朗。 也不知道为何,这个莫须居士虽未谈及顾景明的容貌,但姑娘们总能从他的谈吐中以及书中的蛛丝马迹中判断出,这位顾秀才必定容貌过人。 待嫁的姑娘们,谁不喜俊俏的郎君? 于是乎,京城这段时间各家宴请时,那些未出阁的姑娘谈及的便不再是胭脂水粉,而是她们臆想中的顾景明了。姑娘们对谈及顾景明相貌这一事乐此不疲,甚至有些已经作好了画,将人家的样貌画了出来。 她们高兴,王素娘这段时间过得不痛快。 太子好好地在盐官县办事,又因为有李况护着,他们二皇子的手下还渗不进去。眼看着这么大好的机会白白溜走,不仅是二皇子恼怒,就连王素娘也颇觉可惜。 她心中烦闷,看到这些人扎堆似的说个不停便先生了几分火气。正巧有人捧着书走了过来问她那本游记看了没。 王素娘见她家世不显,边上人离得远也听不见这边的话,于是便呛了一句:“这游记虽卖得好,终归是猎奇之物,难上正道。书中那顾景明便更没甚好说的了,都道学成文武艺,货物帝王家。他若真有大才,为何不继续科考,反倒自暴自弃出了海?罔顾功名,实在愚钝。” 王素娘这话说得厉害,几乎已经将书里的顾景明贬得一无是处了。 冷不丁被人一顿批的方家姑娘人都木了。 王素娘在京中素有才名,方家姑娘也一直将她当成自己学习的榜样,只恨不得有朝一能变成王素娘那边的大才女,也正是因为心中仰慕,才特意拿了自己最的书过来赠与,不想换来的竟是这样一番冷嘲热讽。 方家姑娘嘴拙,不知该如何反驳,只一个劲儿地道:“不是的,王姑娘是不是没细看,待你细看一眼便不会这般说了。” 话落,她还将书到王素娘手上,到此时方家姑娘还觉得王素娘是因为没细看过此书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论断:“大家都看,定有她们的道理。” “什么道理?”不想王素娘反手把书扔在地上,冷冷道:“人云亦云焉能有道理?这种不入的东西,也配叫我看?” 啪得一声,游记被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 方家姑娘错愕不已。 她从未想过,自己崇拜亲近王素娘会是这样的人。 王素娘仍旧摆出一副嘲讽的语气:“虽不相,可我也要劝告姑娘两句,盼着姑娘还是多看一些正经的书,别拿着这些不入的东西当宝贝,没得叫人笑话?” “你怎么能……”能怎么样,到底没骂出来。方家姑娘又羞又怒,本说不出口。 “这是怎么了,又哭又闹的?”亭子外头忽然传来一道温婉的女声。 方家姑娘回头,见来人亦是个姑娘家,一袭缥长裙,清新淡雅。再观其貌,明眸皓齿,笑语嫣然。 方家姑娘见了她之后顾不得委屈,立马行礼:“见过明嘉郡主。” 王素娘知道这位是宗室女,虽然她心中并无尊卑贵之念,但世道如此,她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行了一个礼。 沈令仪弯起身从地上捡起那本游记,取出帕子擦了擦封皮上面的灰,复又递给方家姑娘:“快别哭了,这么多人拿它当宝贝,总归是有道理的。” 方家姑娘地接过,眨了两下眼睛将泪意退回去。 王素娘却觉得沈令仪装模作样:“郡主实在没必要如此屈尊降贵。” 沈令仪只回头看了看她,不见生气,只同王素娘道:“知道王姑娘看不上此物,只是咱们写文章也不必只追求曲高和寡,雅俗共赏岂不更好?” 王素娘见她维护,心里跟明灯似的:“看来郡主也喜此书?” 沈令仪不答,反问道:“王姑娘不也看过?” 如若不然,也不会批判得如此辛辣。 王素娘淡淡道:“虽看过,却不喜。” 她才不会跟风喜什么东西。 沈令仪只觉得眼前这位才女傲慢得可笑:“王姑娘不喜,自有旁人喜,你也不必因为自己不喜就贬低他人。况且,我听闻此书便是太后娘娘也看。王姑娘如今这些话,岂不是冒犯了她老人家?” 王素娘噎了一下,想到沈令仪同太后关系亲厚,顿时不好多言。 谁知道这人会不会告状呢,今算她倒霉,竟遇到这么一个多管闲事的厉害角。 这仇她算是记下了。 方家姑娘见她如此,却像是终于出了一口气,一般,钦佩地望着沈令仪。 打今儿起,她崇拜的人已经换了! 第96章 有钱? 当不成皇子妃了 从亭子里面出来之后, 沈令仪便发现自己背后跟了一条尾巴。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这条小道已经走到尽头后,才回过神瞧了瞧对方。沈令仪觉得好笑:“方姑娘可是要回去?” 方家姑娘摇了摇头。 方家姑娘有些憨, 是个直肠子。她从前把王素娘当做崇敬的人, 处处效仿, 就连最喜的书也想送给对方。可万万没想到自己喜的竟是这么口出恶言, 自视身高之人, 跟她平里在外塑造出来的温文尔雅才女形象全然不符。今儿明嘉郡主替他出了一口恶气,方姑娘便不知怎么的又偏向了明嘉郡主这边了。 只可惜,郡主仿佛并不想让她跟着, 方姑娘只能作罢。不过临分别的时候,方姑娘却还多嘴问了一句:“敢问郡主可是也喜这本游记?” 她实在忍不住才有一问, 因为方姑娘实在是太喜这本书了,喜到容不得旁人说它一句不好。 沈令仪弯了弯嘴角,含笑着点头:“确实喜。” “果真如此!”方姑娘眼睛都亮了。 她就说嘛,必定有很多人喜这本游记。这么多人喜自然有道理,那到底是谁没有道理就不言而喻了。方姑娘不愿意再想那个表里不一的人,她只觉得这位郡主实在是对她的胃口:“郡主跟传闻中不大一样呢。” 沈令仪明知故问:“却不知传闻中的明嘉郡主究竟是什么样的?” 方姑娘面一窘。 传闻中的……自然有些不好。不过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他们这位郡主格有些独特, 明明身份尊贵却跑去学医,些杏林之道,叫人费解。所以坊间对这位明嘉郡主的论调不太友善,这是碍于对方的身份,并没有多少人敢嚼舌。 沈令仪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不过她从来也不在意这些,辞别了方姑娘之后,沈令仪见在这园子里面待着也没什么意思,想了想, 于是又进去拜见了太后。 沈令仪乃齐王嫡女,只是齐王镇守疆土并不在京城里头长住。沈令仪这个嫡女自小就被太后养在跟前,等到了十几岁年纪稍大了一些,又被皇上封了郡主,在外开府,这才从里面搬了出去。 沈令仪与太后情分非比一般,这齐王虽不是太后所出,但沈令仪却跟太后的亲孙女没有什么分别了,便是里那些公主也未必有沈令仪在太后心中的地位高。正因为祖孙俩情非比寻常,是以沈令仪每都得进拜见。 今过去的时候,刚好赶上苏贵妃从里头出来。 两两相对,沈令仪看到了对方的脸并不是那么好。 沈令仪有些担心苏贵妃是不是与太后起了争执。太后年纪大,可千万不能生气。匆匆与苏贵妃打了一声招呼之后,沈令仪赶紧去了殿中。 不想进去一看,却太后人心平气和地坐在那,甚至还悠然自得的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殿中伺候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太后有这个泡茶的兴致,她们也不会没眼的上前打扰。 见到孙女,太后当即放下茶壶把人叫到跟前来:“怎的也不披一件斗篷?瞧这脸都冻白了,还不赶紧过来坐着烤烤手。” 京城的冬天冷得快,昨儿夜里下了一场小雨,今天更是冷的出奇了。 坐下之后,太后还不忘问今天的事情:“去参加酒宴可见到什么年轻公子了?” 沈令仪哭笑不得,也就太后悔问的这么直接,只是这一回太后注定要失望:“孙女儿只在内宅枯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回来了,并未见到外男。” 太后顿时觉得可惜。 多好的机会呀,这要是碰到什么青年才俊,兴许还能生出点什么心思来。话说,太后对自己养大的这个孙女也是愁的不行,她这个孙女儿情古怪,从来不喜那些情情,一门心思只想着治病救人,如今都快十六了却还没有定下人家。齐王妃去的早,也没有一个长辈替她谋划,只有太后在这儿干着急:“就连老二都有心上人了,你这孩子还不知道要蹉跎到什么时候呢,一点都不开窍。” 沈令仪眼睛一亮:“这么说来,二皇兄也要娶皇嫂了?” 太后说起这些家长里短也是兴味十足,她这长乐里每如一潭死水一般,也就只有说人闲话的时候还能提起些劲儿来:“怕是有些难,你二皇兄看上的那个姑娘苏贵妃却看不中。” 沈令仪立马回想到方才苏贵妃难看的脸,她还以为是起了口角呢,却原来是因为这个。 沈令仪聪慧,立马就猜了出来:“莫不是那位姑娘出身不显?”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