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沁无奈地点了点头,她也很能理解烂尾的痛苦,可谁也不能去问皇上,裴大人同你说了什么吧。 芳沁试了试水温,很合适:“公主别想了,你今晚喝了太多酒,多泡泡醒醒酒,这样明早就不会头疼了,奴婢看您也没吃什么,泡完澡恐怕会饿了,去跟小厨房说声,给您下碗小馄饨。” 说着便退下了。 姜如倾现在身暖心暖,就是脑袋还停歇不了,闭着眼睛想着刚刚的八卦,这简直是勾得人心,裴文箫也没带剑也没带兵的,他现在在内才是弱势的一方,父皇到底是听了何话能被吓成这样?! 一闭上眼睛,听觉就会灵,她似乎听到屋顶的瓦片踩踏声,极其细碎。 但再一细听,又消失了,姜如倾的心松了松,许是哪里的野猫跑来了吧。 道外的重兵脚踏声倒是清晰得很,虽说今因为筵席,宵晚了些,但现在这个时辰了不应该有如此多的士兵在后中奔走。 她想起身去够衣架上的薄纱寝衣,但稍微有点远,听房门“吱呀”一声,她就又缩进了浴桶里,等着芳沁来给她擦身。 “沁儿,外面发生何事了?这么闹哄哄的?” 进门的脚步声一滞,似是没料到她在净浴。 隔着雕花屏风,低低地说着委屈:“姜如倾,你可真是气死我了。” 作者有话说: 委屈巴巴的某人~ 希望大家多多评价,多多收藏呀! 第11章 、共浴 姜如倾一愣,是裴文箫! 声是刻意低的沉调,但却是透着浓浓的委屈,“你可真是气死我了”,倒好像她真让他受了什么罪,到这里来声讨冤屈来了。 屏风勾勒着美人入浴的倩影,热雾弥漫。 凤渺内藏着男人,这话传出去不好听,姜如倾便也低了声调:“裴大人深夜前来,不会就是来说这一句吧。” 何况她没做恼他的事啊,反倒是他,总是戏她。 裴文箫略不道:“你不是想要赏赐么?” 他这是大半夜来给她送赏的?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意思说吉祥话? 不过是未曾在他刻薄的嘴里听到过“喜结良缘,百年好合”这样的祝福语,对家里人也不曾说过。 但冒着生命危险,身闯后来送褔话的人,她倒是头一回见到。 也不知道他这得是什么风。 姜如倾轻咳了咳:“那裴大人就站在那里说吧,本公主听着。” “不行,得当着你的面,”他饶有玩味地低笑道,“公主是想自己出来,还是想让在下服侍你出来?” 姜如倾的脸了红,暗骂了声登徒子,也怕这人真绕过屏风进来,便让裴文箫转过脸去。 裴文箫笑道:“公主放心,在下虽然对倾倾一往情深,倒也懂得君子而不的道理,你就安心穿戴整齐再出来。” 姜如倾之后在浴桶里等了一等,没听到动静,看了眼屏风,那身形欣长立在侧,想是他一开始便是转过身的,倒算老实。 一室寂静。 她缓缓地起了身,水滴随着起伏滚落在地,听在裴文箫的耳里,却是心猿意马。 他本就是习武之人,听力比常人要好得多,那碎柔的脚步声如同一只只蚂蚁,捻过他的心尖,酥麻酸软。 空中郁郁,浮动的是她的馨香,游弋的是他的思念。 道外刚刚消散的动静又大了许多,似乎有往凤渺来的趋势。 门外传来芳沁的声音:“你们是何人?胆敢擅闯公主寝殿?” “我们乃皇上身边的锦衣卫,今夜诏狱内有人闯入,我们追查至此就不见了踪迹,恐歹人对公主不利,还望掌事不要阻拦。” 诏狱在皇的北面最深处,自来关押的都是机关大臣,不受大理寺卿,御史台,刑部管控,由锦衣卫直接审理,但进出十分困难,姜如倾心头一惊,但与今的云池倒不远…… 只听芳沁继续阻拦道:“我们可别见到什么歹人,何况公主正在沐浴,你们这般擅闯,瞧见了不该瞧见的,我们公主上哪说理去!” 姜如倾拢了拢寝衣,又四处张望了番,这衣架上只放了就寝的薄衫,她这般也走不出去,从屏风处探着个脑袋,那人似是受到了她的目光,负手转了个身。 她淋淋的发梢低着水,在地上打着圈,眉目转,打着口型:“他们是不是要抓你?” 这人倒丝毫不受任何影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也学着她作着口型,无声地笑说:“是啊。” 还不忘夸夸她:“真聪明。” 这都快火烧眉了,他还这般闲适,怎么会有这么不着急的人! 而且诏狱与这后一个北,一个南,他不是被追逃到这里来的,而是特意来的。 还真是来送赏赐的? 那他去诏狱又是所为何事? 姜如倾剜了他一眼,又继续听外头那锦衣卫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这后住着的都是娘娘公主,我们自是不敢擅进,但兹事重大,还请掌事不要阻拦。俊书。” “卑职在。”应答的是一个女声,中气十足。 “你进去查。” “是!” 糟了,这是要进来了! 姜如倾看着眼前那人还在言笑殷殷,似乎什么也不在意,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倒是不怕他被锦衣卫抓了去,反正被拷打,被鞭,疼得也不是她。 但是那些人如果在她的内,搜查出了裴文箫,明内不定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了,赐婚就想都别想。 她的名节将毁于一旦。 五公主的清誉可是比他的狗命重要! 姜如倾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咬了咬牙,狠了狠心,一把拉过裴文箫进入湢室,小声切齿道:“进去!” 那人倒很乖巧地进了浴桶,还怕姜如倾不方便跨桶,轻巧地将她也抱了进来。 “公主穿着衣服沐浴呀?”那人很是好心地低声提醒。 姜如倾瞪了他一眼,用尽全力将裴文萧进水面之下,忙了上裳,刚褪去,就听到房门开的声音。 “公主,冒犯了。”是那个俊书,声干练。 房门又被关了上,锦衣卫办事倒懂规矩。 姜如倾将漂浮在水面上的寝衣掀了掀,好让水下的那人透透气。 她竖着耳朵听着动静,外室传来噼里啪啦的翻找声,很是仔细。她以前听闻过女锦衣卫,很是英姿飒,但还从未亲眼见过,如果不是裴文箫,她今倒还能一睹女锦衣卫的风采。 可恶至极! 这般想着,她又觉心里不顺,将衣裳盖了盖,溺死他算了! 但这可恶的人此时却对今夜的行动甚是意。 浴桶仄,姜如倾再怎么想避嫌,两人也依然紧紧的贴在一起,裴文箫长得高大,纵使蹲着,脑袋正在她的两团柔软之间,他的手没有地方可依附,只能环抱在她的侧。 玲珑曼妙的曲线尽在水面的翻腾之下。 她的柔与香甜,他不是没体会过,正因为拥有过,才会对这样的悉如此甘之如饴。 身体比头脑更诚实,他告诫自己要循序渐进,不要吓着小姑娘,但掌间柔软,指尖竟无意识地在她身侧摩挲,反应过来时,小姑娘的身形颤了颤。 姜如倾狠狠地掐了他的手,警告他不要得寸进尺。 他在水下角勾了勾,是自己过火了,扶着纤的修指不再动。 但脑袋停留的地界实在勾人,未褪的肚.兜被浸了水,更显魅惑,惹得向来自律的他都想入非非,意如麻。 但实在挪不了脑袋,他在这个位置上不好动,否则更会引起她的误会,更像登徒子所为了..… 不过他对她,似乎总是没法自律。 姜如倾觉得呼不畅,就将他的脑袋往下了,心里将登徒子,土匪等不入的词汇骂了个遍,哪知那被挪了脑袋的人一时了气,气泡咕咕的往上冒。 急促的脚步往湢室相来,看来外室搜寻得差不多了。 气泡还在不断地冒着,姜如倾只好松了手,那脑袋又迅速地回到了原处,她赶紧将寝衣在裴文萧的脑袋上遮了遮。 俊书往她这边靠近,一步一步,很是决绝。 “可还要查浴桶?”姜如倾背着身,郎朗问道。 这湢室除了个浴桶和衣架,一览无余,无处藏人。 这里里外外都搜过了,如果真查浴桶,这就是抹了天家的颜面了,而公主这么一问,是在下逐客令了,潜意思是“还没查好?” 这点道理锦衣卫岂会不懂? 俊书往后退了退,看着眼前女子青丝如瀑,柔枝条,着的香肌亮得透白,不再多看。 她执剑在姜如倾的身后,作了个揖,很是歉然:“是卑职冒犯了,公主好好沐浴,卑职就不做打扰,歹人不在凤渺内,属下告退。”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待俊书退了出去,芳沁就跨了进来:“公主,都走了,都走了,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都敢搜到后来了……” 边说着边往湢室走。 “沁儿,别过来,”姜如倾的声音有些抖,“你先出去,我想再泡会。” 芳沁以为公主被这些人吓到了,往前的脚步顿了顿,忙宽道:“水可是有些凉了?可要奴婢再点?” “不用,我想一个人静静。”音颤得更厉害了。 芳沁站在原地,言又止,须臾片刻道:“公主,您有什么事都可以和奴婢说啊,奴婢就在门外守着,您别怕。” “好,好芳沁,我没事,你把门锁上吧。”声音还是发着颤。 但她倒不是被锦衣卫吓到的,而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她看那水面渐渐了一层红,愈来愈深。 据说锦衣卫个个都武艺超群,听刚刚外面的踏步声,来得可不止十个八个,一路追到这儿,看着水越来越红,想来裴文萧是受伤了。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