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婉双膝跪在被褥上,又往前移了些,柔声道: “凌泉,我是姜怡的长辈,便也是你的长辈,所以你我不能有男女之情,你喜我,我也不能答应。我为了姜怡能跟上你,为了你不原地踏步荒废了时间,还有栖凰谷,才和你一起修行这门功法。” 左凌泉并非不近女,但他把吴清婉当身边人看,不可能因为美而忘了尊重。他认真道: “吴前辈,这不是一件事情,而是两个人的姻缘。吴前辈对我无微不至,我知晓,也记在心里,甚至对吴前辈有点歪心思……准确说是喜,偷偷地喜。如果吴前辈对我有好,不用吴前辈说这些,我巴不得和吴前辈一起修炼。但吴前辈如果对我没半点心思,单纯把这当成一件事,为了修行才如此,我答应不了;没办法可以想办法,却不能答应这种类似于‘乘人之危’的办法。” 吴清婉安静听完,也是没办法了,她心一横,干脆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了几分,如花娇几乎凑在了左凌泉脸上,呵气如兰吹拂着左凌泉的脸颊: “凌泉,我好看吗?”!! 我的天…… 左凌泉差点岔气,抬起手来,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认真道: “好看。我没说不好看,吴前辈哪怕点个头,或者一个眼神……” 吴清婉蹙起眉儿,眼神毫无变化: “觉得好看就行。我是你的师长,不能对你生情愫,双修也是为了宗门、为了姜怡和你。此事你知我知,也不会告知外人,你不必想那么多。” 左凌泉经过最初的冲击后,心思慢慢了下来: “话不能这么说,君子慎独,哪怕没人知道也不能来。吴前辈不喜我,那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这种事儿,这不仅会害了吴前辈,还会坏了我的道心,还……还请吴前辈自重。” “小孩子有什么道心?乖,听话。” “……” 左凌泉拨浪鼓似的摇头。 吴清婉对视片刻,心里也有些无奈了。 她把功法给左凌泉,便是想让左凌泉主动提要求,她‘迫不得已’接受,给自己个台阶下。 左凌泉这榆木疙瘩认死理,她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主动。 但主动归主动,吴清婉不会表明情意因为一旦两人是‘两情相悦’才双修,那质就变了,她身为师长怎么做人?以后怎么坦然面对姜怡? 况且吴清婉自己都摸不清自己的心思,也不敢去摸清,反正现在就一条路可以走,既能帮左凌泉又能帮她和姜怡,她也不去想那么多了。 眼见左凌泉还是认死理,吴清婉微微了口气,如同严厉的师长,眼神示意旁边的枕头: “凌泉,你给我躺下!” 左凌泉心如麻,他可能从小到大,都没经受过这么残酷的考验;练剑十四年再茫,本心都纹丝不动,此时却难以抑制的在左右摇摆。 左凌泉被堵在墙边上,和眼神澄澈的吴清婉对视许久,还是勉强笑了下: “吴前辈,你别这样。我话说明了吧,我对吴前辈是有非分之想,不然也不会找借口送肚兜。但吴前辈若是不喜我,只是为了修行例行公事,那我接受不了。嗯……你只要对我有一丢丢心意……” 吴清婉认真摇头:“我是你师长,有情也是护之情,你不能多想。快点躺下。” 左凌泉眼神纠结,咬了咬牙道: “既然这样,我……晚辈实在不敢对吴前辈不敬,我出去静静。” 左凌泉小心翼翼挪动身体,连鞋子都没穿,快步走向房门。 可是他刚把手放在门栓上,背后就传来一声: “凌泉~” 声音柔婉,销魂蚀骨。 左凌泉脚步一个趔趄,还是没抗住,回过头来。 灯火清幽,榻之上,身着白裙的吴清婉,变成了侧躺,手儿撑着脸颊,左手轻轻挑来了衣襟的布扣。 布扣本就绷得很紧,随着手指挑开,立刻被团儿撑得散开了些。 云白衣襟散落,雪白的脖颈显现在灯火下,还有光洁细腻的锁骨。 白系绳,绕过耳边垂下的发丝,一直延伸到锁骨下。 云白的肚兜,被撑得很立体,上面的荷花和鲤鱼好似都胖了几分,因为侧躺的动作,大团儿叠在一起,荷花之间出现了一道沟壑。 灯火朦胧,衣衫半解。 明明面容端庄知、不食人间烟火,却又摆出这种人的姿势,相信世间没有那个男人,能经受住这样的残酷考验。 左凌泉愣了下,先是迅速偏开了目光,不过马上又觉得不对。 花间鲤…… 不是丢了吗,怎么在吴前辈身上…… 那晚…… 左凌泉心念一动间,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幅画面。 雷雨夜,天之下。 脑袋枕着软软的东西,面前是一张凑过来的脸颊。 那双眼睛如盈盈秋水,认真间又含担忧,慢慢凑向他…… 冰凉的雨点消失,温润的触回到了嘴边……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此时回想起来,却是那般地清晰,就好像发生在上一刻。 左凌泉身体微微僵了下,回过头来,看向手指搅着一缕青丝的吴清婉: “吴前辈,上次你给我喂药……” 吴清婉搅头发的动作顿了下,眼神依旧没什么异样,认真道: “事急从权,那是为了救你,你不必放在心上。” 左凌泉转回了身形,打量着吴清婉身前鼓囊囊的花间鲤: “穿着我送的肚兜、特地点着胭脂,也是事急从权?” 吴清婉温润脸颊稍微红了下,抬手拉起了松散衣领,眼神平静: “要你配合修行,自然得考虑你的受,总得让你意些。” 左凌泉缓缓点头,他琢磨了一下,干脆反其道而行,劝道: “吴前辈,你哪怕骗我也行,假装对我有情意,我不就从了吗?” 吴清婉现在都是装的,还怎么假装?说了就是真的了。 “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但你今天要是敢走,咱们肯定恩断义绝,再无往来。” 左凌泉听见这话,总算是明白意思了肯用嘴给他喂药、肯和他双修当道侣、肯找一大堆义正词严的理由解释、肯穿他送的肚兜,就是不肯承认喜他。 如果只是为了修行或者其他,本没必要如此纠结‘喜’两个字,不肯说只能是因为不敢承认。 不敢承认喜,那就是喜。 扯这么多七八糟的,只是因为能接受他,但是不敢,或者不好意思罢了。 理清楚头绪后,左凌泉豁然开朗。 两人四目相对,没有言语,但恐怕都明白了意思。 吴清婉察觉到左凌泉态度转弯,忽然有点怂了,放开了指间的头发,摆出了稍微正经的姿势。 左凌泉虽然想清楚了头绪,但还是有点迟疑他刚明白吴清婉的心意,就一起滚单,有点太快了,觉还是不尊重吴清婉。 左凌泉念及此处,走到铺边缘坐下,柔声道: “吴前辈,其实没必要,这种事可以慢慢来……” 吴清婉看着近在咫尺的左凌泉,眼底有点紧张了,不过还是摆出长辈模样,认真告诫道: “我对你没有其他情愫,你别瞎想。你我只是共同修行,平还是师长和弟子的关系,不牵扯其他。” 左凌泉点了点头:“明白。” 吴清婉抿了抿嘴,觉得左凌泉口是心非,但她好不容易把这头倔驴拽回来,也没法再强调纠正了,继续道: “程九江随时可能打过来,所以等不得,你现在就得和我修炼。” 左凌泉起初心智坚定,是觉得婉婉不表白,他就不能那么做;现在忽然想通,就有点把持不住了。他回过头来,认真道: “婉婉,我……” “叫吴前辈,没大没小。” 吴清婉训了一句,心其实跳得很快,裙下的赤足都弓了起来,脸却依旧严肃庄重。 左凌泉其实最喜看吴清婉这副师长模样,眨了眨眼睛,没有再说话。 屋子里寂静下来,气氛先是诡异,渐渐又化为旎。 吴清婉慢慢不再和左凌泉对视,想了想,闭上双眸,躺在了枕头上,端端正正,手里拿着那枚小小的玉简: “你别说话,认真修炼即可,来……来吧。” “……” 第七十七章 花月夜 门窗紧闭的房间里,一盏青灯摆在案头。 衣襟解开些许的吴清婉,端端正正躺在枕头上,手儿叠放在间,闭目凝神等着被修。 云白的长裙紧贴在身上,躺下的姿势,使得身段儿山峦起伏,团儿哪怕被衣襟束缚住,依旧能显出本身过人的规模。 最让人注意的是一张脸颊,明明很紧张,却又刻意做出认真稳住的模样,只要稍有风吹草动,睫都会颤一下。 左凌泉看着面前难以形容的场景,心底的百种情绪,渐渐转为了有点好笑。 他想了想,倒头在吴清婉身侧躺下,也闭上了眼睛。 “……” 孤男寡女共处的房间里,沉默了很久,只能听到外面的水和屋里的两道呼声。 呼呼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