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是何方神圣?这也没什么天材地宝,别他妈自己人打自己人。” 水池下方,青袍年轻人也在强行控制着囚龙阵,同时设法冲开封魔剑阵,消耗不比左凌泉小,闻声开口道: “咕噜咕噜……” 靠! 左凌泉强行控制着阵法,沉声道: “你先撤阵法,不然我掏杀招了,不小心把你打死,你家师长别他妈来找我麻烦。” 水底的青袍年轻人被封魔剑阵着,没法施展神通,哪里敢撤已经出手的囚龙阵? 他眼神微冷,强行催动囚龙阵,在左凌泉身上的青九层高塔光爆绽。 左凌泉只觉身上猛然变沉,本扛不住,怒声道: “你找死。” 话落握住墨渊剑的剑柄,剑意冲天而起。 无与伦比的穿透力席卷整个山,连在左凌泉身上的青高塔都晃了下。 左凌泉望向袍年轻人的目光,犹如看着一个死人。 青袍年轻人眼中再次出错愕,应该是没想到左凌泉真藏着杀招,起手威势还这般惊人。 他没有丝毫迟疑,松开了双手。 “咕噜!” 下一刻,左凌泉身上的九层高塔烟消云散。 左凌泉方才本就出不了剑,只是虚张声势罢了;他目前所剩的真气仅能勉强出手一剑,转身逃跑估计跑不过面前这厮,当下只能撤去阵法保留真气,以护臂挡在身前,持剑蓄势待发。 哗啦 阵法刚刚消失,青袍年轻人就从尸水池子里跃了出来,落在地面的石头上就是一阵干呕: “呕……咳咳……你是上官九龙?” 左凌泉不是上官九龙,但这种时候他能说什么? “正是,阁下是?” 青袍年轻人就知道是如此,这世上能同时会封魔剑阵和囚龙阵的,只有铁镞府嫡传。他眼中是恼火: “我伏龙山许墨,雏龙榜第八,就在你前面排着,你没见过我人,还没听说过这胳膊?” 许墨抬起左臂,晃了晃以天地奇珍炼制而成白玉胳膊。 “……” 左凌泉哪有闲工夫了解好事之徒排的榜单,他又不是上官九龙。 不过面前这货是真厉害,他也不能出异样。 南方九宗虽说私底下并非铁板一块,小规模摩擦不断,但‘青魁’这种宗门继承人级别的修士,彼此之间肯定不会下死手。 因为以后成了宗主,必然要坐在一张桌子上谈事儿,提前结死仇没任何好处;而且也打不死,能成为九宗青魁的都不是善茬,要分生死没那么容易,很可能还没分出胜负,老祖就在天上说话了,到时候还是得老实停手。 只要对方误认为他是‘上官九龙’,那就不可能再动手,左凌泉为了安全着想,此时也只能冒名顶替,拱手抱拳道: “原来是许兄,失敬,我刚出山不久,往潜心修行,还真没了解过这些。” 白玉臂许墨,二十岁灵谷六重,同为青魁,硬实力超出左凌泉太多,方才措不及防被两个仙术住,心里觉得窝火,又开口道: “我看见封魔剑阵才没下杀手,不然你以为你能住我?光修战力不修眼界,遇上个脾气暴的,你方才直接就没了。” 左凌泉对这话倒是不敢苟同: “许兄方才那一雷劈过来,我挡不住就是死,你管这叫没下杀手?” “封魔剑阵没出来,我哪儿知道你在施什么术?二话不说就在外面作法,上来就是杀招,我不还手站着让你打?” 许墨浑身黏糊糊,低头看了眼,觉得很恶心,抬手掐诀念,把浑身七八糟的水渍冲散。 姜怡见这个二愣子真信左凌泉是‘上官九龙’,自然不会戳破,她轻声道: “我家少主向来如此,许仙长消消气。” 左凌泉也是抬手拱了拱:“算我得罪。许师兄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许师兄在这里藏着祸害百姓,所以先下手为强。” 许墨愤愤然发两句后,心绪也平复下来,眼神示意水潭: “听闻此地有物作祟,过来驱鬼,你想来也是为此而来。方才我在山里寻找孤魂野鬼,听见外面有动静,出来看看,结果倒好……” 左凌泉对此言倒也没有怀疑‘青魁’都是九宗的掌上明珠,修行资源多得夸张,许墨就算再发神经,也不可能在山沟沟里杀老百姓玩儿,跑来这里若是为了降妖除魔,那就解释得通了。 姜怡也觉得许墨不是在说假话,她想了想道: “方才那只厉鬼,出现在了山神庙,被我们打跑了,不知藏在何处,许仙长可找到了。” “这里气太重,物藏得很深,白天没找到。” 许墨示意淌水的口:“我方才从那里出来,你们从山神庙进来,都未曾瞧见的话,那只小鬼定然还藏在这里。” 左凌泉闻言环视空旷山,又看向池底,本想问怎么找,可转念一想他堂堂铁镞府青魁,问这么白痴的问题肯定就馅儿了。于是他收起了佩剑,含笑道: “既然许兄先过来,我就不和许兄争夺降妖之功了,在下告辞。” 说完就准备带着姜怡离开。 只是许墨并没有让两人走的意思,他取出一叠符箓,依次贴在周围的石壁上,开口道: “一只小鬼不可能残害这么多百姓,而且鬼魅害人,多半是蛊惑心神,使凡人自寻死路,比如掉入水潭淹死;但水潭中尸骸不全,不可能是物所为。” 左凌泉见此,只能停下脚步,低头打量。 姜怡也来到水池边,仔细查看下方的尸骸,皱眉道: “骸骨被啃咬过,从齿痕来看,体型不会太大;被撕咬严重的部位都在下肢,很像是被拖进水里淹死后才被啃去血。水蚺和四角土龙会把人绞烂,不像是这两种常见的凶兽……” 许墨听见这些言语,回头略显意外: “没看出来,小仙子还是个行家。” 姜怡以前坐镇缉捕司,被凶兽啃咬的尸骸见多了,轻声道: “些许骸骨手腕处有裂痕,应该是手腕被绑缚,死前拼命挣扎所致;这些人是被绑着故意丢进水里,喂什么东西。” 左凌泉听见这话,心中不免生出寒意,开口道: “这些骸骨应该就是近些年失踪百姓,难不成是某个丧心病狂的,在以活人饲养凶兽?” 许墨对此并不意外:“世上披人皮藏兽心的祸害不在少数。此地能出现物,应该是积月累之下积攒了太多气,从而导致其中执念重的,魂魄死后不消散,弥留世间成了孤魂野鬼。” 姜怡仅此提醒,倒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我方才隐隐约约听见那只鬼叫‘娘’来着。我们过来的时候,在县城里遇见个老妪,就一个独子,听说很孝顺;自己死于非命,老母却在世间孤苦无依……”” 许墨昨天去见那名吓掉魂儿的农夫,已经知道了小鬼的身份,他摇头一叹道: “就是李大娘的儿子,死后放不下家中老母,执念太重,借着此地气化为了小鬼。” 左凌泉听闻此言,眉头紧蹙。 姜怡同样五味杂陈,取下了脸上的面罩,询问道: “那怎么办?这鬼除还是不除?” 许墨脸上有些唏嘘,但贴符箓的动作并未停下: “人死不能复生,早遁入轮回才是解。” “那李大娘……” “鬼是人之残存神所化,人之七情乃至记忆早已消散,只剩下一丝执念,你们总不能带着一只鬼跑去让其母子重逢。即便带去了,唯一的可能也是把李大娘吓死,而且还是死不瞑目。” 许墨贴完了符箓,在水池旁边盘坐: “生死轮回无休无止,我辈修士降妖除魔,做的只是把不该存在于世间的东西送入轮回,凡世恨情仇,不归我们管。” 姜怡思索了下,觉得这话也有道理。 左凌泉想了想道:“斩草要除,不然送走这些孤魂野鬼,后面还会冒出新的。许兄方才可探明源头?” 许墨取出法铃,摇头道: “以风水走向来看,暗河通向西北,尚未找到源头;这是你铁镞府的地界,以上官兄的手段,找到应该不难。” ? 我有个锤子手段…… 左凌泉微微点头,拱手抱拳道: “那我前去解决源,许兄在此做法,想来不需要人护道,我先告辞。” 说完,他带着姜怡走出石。 许墨正做法,又低头看向池水: “你的灵宠不要了?” 左凌泉脚步一顿,才想起来他的小虫虫,转头看去,却见小甲虫在池子里撒儿似的游泳,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左凌泉想把小甲虫叫回来,但完全不晓得该怎么叫,一时间有点尴尬。 好在光吃不干事的团子,还有点作用,从姜怡的袖子里飞出来,煽着翅膀飞到池水上方,抓起了小甲虫。 许墨抬眼瞄了下团子,稍显意外: “这鸟真肥,长得和个球似的,什么品种?” “叽?” 团子卖力扑腾着与体型不搭调的小翅膀,有些不高兴,不过在左凌泉的目光下,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模样,落在了肩头。 左凌泉随意回应一句:“白玉。”,转身走出了口。 许墨目送两人离去后,手持铜铃轻轻摇晃,嘴里默念咒文,石周围的符箓也亮起了微光。 叮铃 叮铃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