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灵烨稍显意外,偏头看向外: “左凌泉?老祖要给他安排事情,为何不亲自告诉他?” 上官老祖敢去吗? 谁知道现在是在亲嘴,还是摸白玉老虎,或许两者都有…… 上官老祖微微了口气,来到寝殿的茶榻旁坐下,示意上官灵烨就座: “霸业年纪大了,府主之位要心的太多,时间一长,很难再保持那份儿心力;你无论是接他的班儿,还是想接我的班儿,都得提前准备。坐头把椅,靠一身本事震住外敌是基本,心子孙生老病死也是基本;外敌不常有,但下面几十万张嘴,每时每刻可等着你去心,你明白吗?” 上官灵烨在茶榻对面坐下,略微琢磨后,疑惑道: “师尊的意思,是让我给左凌泉安排往后的修行路?” 上官玉堂也不是这意思,只是随口找个看起来合理的由头罢了,她轻声道: “修行道如长夜无灯而行,没人知道前路如何,所以不用去刻意安排,不过从旁协助还是需要的。你待会叫他过来,让他去铁镞天闭关一段时间,等跻身半步幽篁,炼化五行之水后,马上去外面历练,反正不能让他闲着,嗯……最好连坐下来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这样才能突飞猛进。” 上官老祖这么说,目的自然是让左凌泉没空欺负姑娘,让她可以稍微安稳些。 虽然这也是缓兵之计,不可能解决目前的情况,但总好过现在闲下来,每天晚上夜夜笙歌。 只是,上官灵烨见老祖这么着急,自是想歪了,坐直些许,紧张道: “修行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师尊这么急着让左凌泉成长,莫非是大限快到了,需要尽快找个接班人?” 上官玉堂说自己终将遁入轮回,是因为她并非不死不灭,只要天地还在运转,她就有死于意外或者死于他人之手的一天,岁月无穷无尽,这个几率累加起来,是必然发生的。 至于活活老死,对上官玉堂来说,比被人打死的几率要小,她从来不担心这个。 见徒弟担心她老死,上官玉堂摇头笑了下: “你们不努力的话,我能活到送你和左凌泉走,就和送你诸位师兄师姐走一样。” “……” 上官灵烨眨了眨眼睛,觉得这话听起来好伤,大概也是实话,但为什么就是有点欠打。 上官老祖轻轻叹了口气: “生死轮回是天数,修行道最残酷的惩罚,就是关进雷池永世难入轮回,能死得痛痛快快其实是福气。你以后要看开些,别等我好不容易投了个富贵胎,当了大小姐,你又把我给拉回来了。” 这是老祖少有地说起玩笑话,上官灵烨微笑了下: “怎么会呢,下辈子,我还当师尊徒弟。” “先把这辈子过好再说。” 上官玉堂说完之后,身形便开始涣散。 上官灵烨连忙站起身来,欠身恭送,直至老祖消失得无影无踪…… ------- 夜深人静。 左凌泉辛勤耕耘,安好姜怡,和中途跑来劝架‘以身代劳’抗下侄女苦难的婉婉后,意犹未尽的走出了主屋。 姜怡和清婉是第二次一起修炼,与上次的发懵相比,这次有心理准备了,反而更加拘谨,两个人背对背,不敢眼神,也不敢肢体接触。 左凌泉瞧见姨侄女两个这么生分,自然得从中调解。 软磨硬泡把比较听话的婉婉,放在姜怡身上,玩了次叠罗汉,其中滋味……不敢说。 本来还想让清婉把狐狸尾巴和耳朵拿出来,给姜怡显摆一下的;可清婉哪里敢这般胡来,他刚开口,反应极快的清婉,就自己捧着,训了句: “怎么话这么多?嘴闲着没事儿干是不是?那~……” 直接堵住了嘴。 左凌泉在不过气的迫下,只能悻悻然暂时放弃了。 本来想好好修炼个三天三夜,但家里终究不止两个姑娘,修炼太久,姜怡怕被发现,就把他给撵出来了。 左凌泉知道静煣中途在外面偷听,呼还越来越重,肯定难受,因此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来到了静煣的房间里。 不过静煣脸皮儿也薄,哪里好意思暴自己听墙的事儿,见左凌泉出门,就躺回了榻上,闭着双眸做出昏不醒的模样。 左凌泉走进西厢,抬眼就看见小案上扣着个果盘,下面闷闷地发出一声“咕叽~”,很是委屈,但是不敢跑出来。 “唉~” 左凌泉摇了摇头,觉得团子有点可怜,走到跟前,掀开果盘,把委屈吧啦的团子捧出来,送到了窗外的冰天雪地里,让它可以自由活动,然后关上了窗户。 “叽?!!” 汤静煣双手叠在腹上,悄悄睁开眼睛瞄了下,又连忙闭上了。 左凌泉来到跟前坐下,看着柔美动人的脸颊,想了想,把手从被褥边缘探进去,触到了一团火热柔软。 “嗯~” 汤静煣显然装不下去了,没有睁眼,往里面缩了缩: “小左,你不嫌累呀?刚……” “我这不是怕汤姐多心吗。” “我多什么心?那姨侄女两个一起……我总不能也凑进去,唉~你也是厉害,这种事儿都干得出来。” “一家人嘛,汤姐习惯就好。” “我才不习惯……累了就躺下休息会儿吧,别动手动脚了,我觉好婆娘生气了,正在想办法收拾我们。” 左凌泉听见上官老祖,顿时老实了几分,把手从衣襟里拿了出来,规规矩矩在旁边躺下,询问道: “是吗?” 汤静煣觉是的,不过见左凌泉这么怂,又有点不高兴了。 她抬起手儿,把被褥盖在左凌泉口,然后侧脸枕在厚实的肩膀上,蹙眉道: “怎么?你害怕那死婆娘?” 左凌泉搂住柔弱无骨的身段儿: “我不怕,就是心存和敬仰,上官老祖总是在关键时刻帮汤姐,我们也得顾及一下她老人家的想法。” 话语说得富丽堂皇,总结下来就是怕上官老祖。 汤静煣其实也觉上官老祖是个不错的人,本不讨厌,但不错归不错,有些事儿还是不能将就。 “我也她,明天给她刻个牌位,每天上柱香拜拜都行。但我们俩的私事儿,我顾及她的想法,我不就等于守活寡了,你说是不是?” “话是如此,不过我们好像也解决不了。” “要不你想办法,把她也家里来?都是一家人的话,这种事儿也没啥了……” 煣儿这枕头风吹得不是一般的大。 左凌泉真有这胆子,也吃不下呀,他连老祖本尊都碰不到,怎么往家里? 左凌泉叹了口气,在静煣额头上亲了口: “这事儿不大可能,我们还是忍忍吧,修行道长着呢。” “这不是忍不忍的事儿,我又不着急。要忍,总得把话说清楚,你要不折腾我一下,把死婆娘折腾过来,咱们仨好好聊聊?” “……” 左凌泉面对这种要求,还能说什么?迟疑了下,还是把被褥拉起来,盖住了两人。 窸窸窣窣…… …… 许久后,被褥里的动静,忽然停了下来。 汤静煣躺在枕头上,衣襟敞开,出鹅黄的花间鲤,双眸离,有些疑惑地开口: “怎么了?死婆娘没来呀。” 左凌泉在身上摸了下,取出微微发光天遁牌,疑惑打开,里面传来了声响: “左凌泉,忙着没?” 左凌泉一愣,回应道:“呃……太妃娘娘,是找我喝酒吗?我……” “不是,有事安排你,现在就过来。” 说完之后,天遁牌就没了声息。 汤静煣脸儿微红,不上不下,听见这话,有些莫名其妙道: “这师徒两个,没完没了了不成?还换着来打岔?我……我欠她们银子?” 左凌泉也意犹未尽,可正事儿当前也不能耽搁,他把天遁牌收起来,俯身在静煣额头亲了下,安道: “有事儿找我,要不下次再想办法叫老祖过来?” 汤静煣抿了抿嘴,悻悻然翻过身去,留给左凌泉一个后脑勺,然后把被子拉起来,连脑袋也蒙住了。 “去吧去吧。” 左凌泉笑了下,上前把被褥掖好后,才转身出了房门…… ----- 时间早已过了子时,屋子都熄了灯,清婉没敢抱着姜怡睡,不知何时回了东厢,坐在窗口的小榻上,看动静好似在做女红。 左凌泉走到院中,探头瞄了眼,却见吴清婉手里拿着针线,和一只绒布制的半成品狐狸耳朵,红,当是给姜怡准备的。 他本想过去看看情况,可惜清婉发现他出来后,就连忙把针线藏了起来,还把撑杆取下,关上了窗户,一副怕他瞧见的样子。 左凌泉看破不说破,转身走向了后门,前往隔壁的太妃。 宅子不算大,但人少的缘故,看起来有点空旷。 左凌泉来到院墙下,正准备翻过去,却见墙头之上凸起了一块儿,细看才发现是个圆圆的雪团子,蹲在风雪天里怀疑鸟生。 “嗯?团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你说鸟鸟怎么跑这儿来了? 团子扭过头去,望着雪花飘飘,不搭理他了。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