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泉,大晚上不睡觉,在下面闲逛什么?” 左凌泉闻声出笑容,示意手上的酒坛: “桃花尊主送了两坛酒,货真价实的‘仙人酿’,有疏通气血的奇效;我一个人喝没意思,就过来孝敬吴前辈。” 孝敬…… 吴清婉都不知该怎么评价这话,想拒绝,但话终究没有出口,只是站在台上,望着左凌泉跳了上来。 咚—— 左凌泉飞身落在台上,席地而坐,抬手取出两个酒碗,准备倒酒。 吴清婉站在跟前,左右看了看,有点迟疑: “就在这儿喝?不进屋吗?” “嗯?” 左凌泉愣了下,不过马上就明白了意思,想起身进屋。 但吴清婉反应过来后,知道自己说多了,连忙抬手把门关上,改口道: “这里风景好,就在这儿吧。” 左凌泉有些好笑,待吴清婉在身边侧坐后,给她倒上了一碗酒: “婉婉,你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着,专门在这儿等我过来?” 是的。 但吴清婉自己不这么认为,她眸子转了下,平淡道: “修行中人当清心寡,我岂会和姜怡一样,想你想得睡不着。方才是在心二叔的事情,上次他通过法杖联系过我们,提醒你注意,按理说有一就有二,但这么久都没消息,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左凌泉不是全知全能,对此只能安: “不是说过了吗,二叔是有大本事的人,到哪儿都是座上宾;咱们放机灵点,自己多注意,不让他心就行了。” 吴清婉缓缓点头,接过酒碗的时候,鼻子忽然嗅了嗅,眼神狐疑: “你身上的味道怎么回事?你和太妃娘娘……” 左凌泉抬起衣袖闻了闻,才发现方才和上官宝宝滚地板,滚得身都是香味,他摇头一笑道: “刚才在太妃娘娘那里喝酒,她喝大了,强行亲我,我躲来躲去没躲掉,被按住了……” ?? 吴清婉又不是傻妮子,肯定不信这话,但实情如何她也猜不出,反正两人肯定是抱在一起过。 她表情古怪,做出没好气的模样: “你胆子是真大,人家是大燕皇太妃,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你都敢做……你……” 话没说完,儿就被捏了下。 吴清婉身体坐直了些,连带规模惊人的衣襟都绷紧了许多,差点把布扣崩开;她瞪了左凌泉一眼,教训的话也不好再说出口了,想了想又好奇道: “你们那什么了?” “怎么可能,我有这么快吗?” “也是……咳——,这酒真烈,难怪会喝醉……” 吴清婉抿了口酒掩饰口误,脸儿瞬间憋红了,她蹙眉下酒意,继续问道: “就亲了下,太妃娘娘什么反应?” “害羞,躲在屋里不敢出门。” “是吗?” 吴清婉可不觉得上官灵烨是那种羞答答的子,见左凌泉瞎吹牛,也不细问了,转而道: “你被关在外面进不去,就跑我这儿来了?” “我……?” 左凌泉正想说话,忽然察觉到这是送命题,连忙道: “怎么可能,我本来是去汇报工作,顺带喝两口酒,结果太妃娘娘喝着喝着,就开始丝袜……就像这样……” 左凌泉把酒碗放下,捞起婉婉的腿儿放在膝上,起了裙摆,出两条修长的腿儿。 清婉穿的是云白的长袜,线条和上官灵烨略有不同,但同样完美无瑕。 “诶?!” 吴清婉一手拿着酒碗,一手按住裙底,柔雅脸颊是羞急: “凌泉!你说话就说话……” “我就是演示下,没别的意思。” 左凌泉仔细一看,两个人款式不一样,清婉穿的是齐的连袜,为了顺利演示,他不得已之下只能把袜撕开。 刺啦—— 吴清婉察觉腿儿一凉,整个人都慌了,想把酒泼在左凌泉脸上,又下不了手,只能紧紧并着腿,放下酒碗,小声道: “哎呀~进屋,你真是……” “也是,那进屋给吴前辈演示……” “你演示个锤子……” …… ———— 夜寂寂,月光洒在窗纸上,无灯无火倍孤寂。 台的门口,丢丢大的团子,化身琢磨鸟敲了两下门,不见房门打开,茫然摊开翅膀: “叽?”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上官灵烨没有修炼,也没睡觉,而是双手叠在间,来回踱步,眉梢紧锁。 哪怕活了一百年,未经历过人之七情六,面对这种事儿,再成也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姑娘。 上官灵烨不敢承认这份关系,并非担心周氏皇族的看法,山上人就是山上人,俗世的身份没法左右她的选择,但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修行中人一旦结为道侣,就是永远的夫关系,只有生没有死,只有青没有白头。 这种凡人求之不得的事情,放在修行道并非好事,因为凡人只有短短几十年,一闪即逝的时光让人会忽略瑕疵,珍惜当前的一切;而修行道时间太漫长了,漫长到可以让任何不顺心的小瑕疵,变成未来的导火索。 上官灵烨虽然没经历过男女之情,但坐镇缉妖司,看过太多修行道侣的酸心事儿。 一方长生一方寿数将尽,彼此生离死别,还是其中好的结局;因为某些蒜皮的小事儿不,时间太长矛盾不短积累,最好不而散的人太多了;更有甚者能干出你死我活这种事情。 夫之情是人之情最重要的一环,一旦定下就不可能忘却,除非安安稳稳一直恩,不然必定会有一方亏欠,在心里留下心魔。 而世上的道侣,有几个能百年千年情一成不变? 不找啥事儿没有,找了好处不大,还可能一时冲动给今后埋下大祸,所以高境修士对道侣的选择,从来都是慎之又慎。 加上上官老祖终身不嫁的表率在先,上官灵烨对找道侣这种事,本能就带着几分抵触。 一想到曾经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今后要永远变成两个人互相依附,这么大的转变,上官灵烨完全不晓得她自己能不能适应。 即便她能适应,她也不知道左凌泉能不能对她一直初心不改。 本来上官灵烨把这些埋在心底,想就这么混着,等百年千年过后,彻底想通,再和左凌泉捅破窗户纸。 但方才左凌泉强行亲她,她本没躲,等同于已经把窗户纸捅破了,接下来总不能继续装不知道。 要不装作喝醉了…… 上官灵烨念及此处,微微摇头,觉得这法子太儿戏,左凌泉都没喝醉,她怎么可能喝醉。 这些私人情的事儿,本没人能教她,她也没有相好的闺能吐心声,思来想去,也只能从怀里取出了天遁牌,纠结了下,开口道: “师尊?” “又怎么了?” “嗯……没什么,徒儿就是想问问,你觉得左凌泉如何?” “……” 天遁牌那头沉默了片刻,也不知什么表情,但最后还是认真回应道: “你问我的时候,心里就有答案了,所求的无非是我的肯定;我能指点你一时,没法指点你一世,路得你自己走……” 上官灵烨心砰砰跳,正认真听着,忽然又听见里面遥遥传来其他人的话语: “死婆娘,你大道理怎么这么多?说句好话能死?……不对,你是师父,要教她先来后到的规矩,后进门就是妹妹……” ?? 声音很小,似乎怕她听见,但上官灵烨还是听见了,眉头一皱。 开玩笑,后进门是妹妹,那她这百来岁的年纪岂不是白活了? 上官老祖可能也觉得汤静煣想得美,没有听从,继续道: “人之七情六不可避免,强行抑只会适得其反,顺应心意即可。” 说完之后,天遁牌就没了动静。 上官灵烨独自思索了片刻,心也慢慢静了下来。 她把天遁牌收起来,转身走到了台上,把还在敲门的团子丢进屋里,关上门,然后跃下了台,往不远的竹楼走去。 “叽?叽叽???” 彼此相距不远,不过数十步的距离。 上官灵烨行走间已经下心神,来到门前敲了敲。 咚咚—— 里面自然没动静。 “……”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