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是转瞬后,幔帐之间,又亮起了一团暖光芒,在幔帐上留下了影子。 “你……你不开灯不行吗?” “黑乎乎的,不开灯我怎么看得见?” “你看那么仔细作甚?还用手掰……呜~……” …… 窸窸窣窣,吵吵闹闹。 也不知过了多久,幔帐上的光团儿,从头到尾过了一遍后,又回到了枕头附近,声音再度响起: “瓜瓜,看着我。” “呼……你……诶?不行不行!” 仇大小姐意神秘的双眸,稍微清醒了几分,看向了近在咫尺的脸庞。 随着思绪稍微清醒,仇大小姐意识到什么,表情忽然紧张起来: “我都试过了,这……这个不行。” 左凌泉蓄势待发,有点茫然: “额……你意思点到为止?” “嗯,点到为止吧,我……” “瓜瓜,做人要讲道义,我陪练这么久,任劳任怨,是一息时间没敢歇。你练完就走,不管我了,不适合吧?” “啐……你都占了这么大便宜了,还人心不足?!” 左凌泉略显不:“我占什么便宜?丫鬟给小姐肩捶腿,丫鬟舒服吗?难不成丫鬟要点赏钱,你还来句我都让你捶腿了,你还敢要钱?这想法是要吊路灯的!” ?? 仇大小姐都被这歪理震惊了,她蹙着眉儿道: “这能一样?主仆是主仆,夫是夫。你是男人,轻薄我,我还得答谢你,你当我瓜?” 左凌泉叹了口气:“平等,男女亦是如此。你怎么可以因为是女子,就觉得谁亲谁,都是男人占便宜,女子吃亏?我刚才来来回回忙活半天,你动都不动,还没事就打我一下,你说是谁伺候谁?” 仇大小姐面赤红,憋了半天,小声道: “你伺候我一次……大不了我还你一次,有必要把我吃干抹净吗?” 这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左凌泉听见这话,还真就没了意见,翻身大大咧咧躺在了枕头上,闭上双眼: “来吧,我亲你多少下,你就得还多少下,咱们两清,互不相欠。” “……” 仇大小姐连看都不敢看,做出嫌弃模样,微微偏着头。 纠结良久后,仇大小姐还是着心底的翻江倒海,小心翼翼坐起来,凑向左凌泉,慢慢还债。 但…… 这怎么还嘛? 仇大小姐连撑起身子都困难,看都不敢看,更不用说和左凌泉一样从头到尾了。 只过了些许时间,仇大小姐就认命的躺在了枕头上,闭上双眸偏着头,如果再加上两行清泪,就是标准的‘心灰意冷、被迫饲敌的落难女剑仙’,模样极为有意思。 “瓜,不还了?” “你要杀要剐,尽管来便是。再笑话我,我……我死给你看!” “好好,不说了……” …… 幔帐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两道呼声。 但片刻后,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以及左凌泉疑惑的声音: “瓜,你又要作甚?” “出门前,娘亲给了个白手绢,我……我铺上……” “呵呵~我来吧……” …… “瓜瓜,叫声相公。” “壮壮……喔~——……” 一声吃疼的闷哼响起,幔帐里气息陷入凝滞。 也不知过了多久,幔帐才重新浮现涟漪…… 第四章 阿泉形象崩坏 雨打窗檐,噼里啪啦的声响,让房间里更显寂静。 窗户打开着,阵法运转,形成了玻璃状的隔断,阻挡了外面狂风暴雨。 团子蹲在窗台上,打量外面的波涛,无趣地哼着小曲: “叽叽叽~……” 茶榻上,身着襦裙的谢秋桃,靠着窗台坐着,双膝弯起,放着一本书,借着小案上的灯台认真翻阅。 崔莹莹坐在对面,斜依着小案,手儿撑着侧脸,旁边放着朱红酒葫芦,脸蛋儿已经带上了三分酡红。 如果说仇大小姐和崔莹莹躺在一起,只像是长辈和晚辈的话,那崔莹莹和秋桃在一起,看起来比亲母女还像母女,可以说指着崔莹莹小时候的画像,说是秋桃,没有半个人会怀疑。 崔莹莹醉眼蒙眬之际,瞄着秋桃的侧脸,有些出神,心里面也琢磨着,以后给左凌泉生了娃娃,会不会是秋桃这模样。 按照崔莹莹的想法,其实更想要个玉堂、师尊那样的闺女。 不过这并非觉得秋桃不好,而是不能‘娘怂怂一窝’。 她这辈子肯定斗不过玉堂了,指不定连静煣、灵烨都斗不过,要是闺女和她一个子,或者秋桃一样‘乖巧可’,那她岂不是要被欺负一辈子?她闺女被玉堂闺女欺负的哭鼻子,她去说理再被玉堂欺负的哭鼻子,想想就气人。 酒过三巡,思绪难免有点飘。 崔莹莹目光望向房门,见凌泉小半夜都没出来,大概猜到瓜瓜很勇,直接被‘抱蔓摘瓜’了。 作为九宗长辈,崔莹莹自然不好和小姑娘争风吃醋,而且有秋桃陪着她,也没什么好憋屈的。 崔莹莹看向秋桃,略微琢磨了下,柔声道: “秋桃。” “嗯?”谢秋桃把书放下来,眨了眨大眼睛:“莹莹姐,怎么啦?” “你成老幺了,你知道不?” “我……嗯??” 谢秋桃本想羞羞脸说句“莹莹姐,你说什么呀~”,但马上又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对哦,瓜瓜姐呢? 和左公子在屋里这么久没出来,她不会…… !! 谢秋桃坐直些许,忽然发现,莹莹姐好像在诉说实情,不是开玩笑。她有些不可思议的道: “仇师姐动作这么快?” 崔莹莹虽然没知到对面的动静,但孤男寡女展开遮蔽阵法,偷偷摸摸这么久不出来,总不能在探讨大道吧? “你以前不是和姜怡说过,瓜瓜下手又快又准吗?有机会不借坡上驴,和你一样扭扭捏捏称兄道弟,恐怕灵烨娃儿都和她一样高了,她都还没进门。” 谢秋桃眨了眨大眼睛,明白瓜师姐真去送了! 所有姐妹都投敌了,就剩她一个,危机自然就来了。秋桃抿了抿嘴: “我……我没扭捏呀,称兄道弟……那不是开玩笑吗。” 崔莹莹摇头一叹:“秋桃,你想想哈,你在登港遇见的左凌泉,那时候左凌泉身边,就姜怡、清婉、静煣,灵烨都还八字没一撇,瓜瓜正好从天上过去,面都没见着。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们一起走多远了?你到现在才亲个嘴,还是左凌泉死皮赖脸硬亲,你说你没扭捏,这么多年你在干啥?” “叽。”团子跳到小案上,蹲在旁边点头,意思约莫是——桃桃,你是得努力鸟。 谢秋桃仔细回想了下,有些无辜: “这不能怪我呀,我……我主动的,但左公子坐怀不,我总不能自个往他屋里钻吧。” “他坐怀不?你整天‘我还小’‘我们是兄弟’,左凌泉能怎么办?你再不加把劲儿,怕是等到左凌泉带着一大家子人回去给爹娘敬茶,你还在外面放炮仗。” 谢秋桃尴尬笑了下:“照这么下去,好像确实如此……莹莹姐有什么主意?觉得我该怎么?” “你不机灵吗。”崔莹莹眼神示意对门,嘟了嘟嘴。 团子跟了这么多年,也算花丛老鸟鸟了,用翅膀尖推了推秋桃,“叽叽叽……”示意——过去蹭铺呀,小娘都敢去,你大桃桃怕个啥。 谢秋桃望了房门一眼,脸微红,连忙摇头: “这怎么行,我和仇师姐是拜把子的姐妹,跑去打扰多不好。嗯……不告而嫁不合适,等到了玄武台,我带左公子去祭个祖,然后在列祖列宗坟前……” ?! 崔莹莹目光一凝,坐直了些许: “桃儿,祖宗陵寝重地,你怕是……” “咦~”谢秋桃眼神怪异:“莹莹姐,我是说表白心意,你想哪儿去了?” “……” 崔莹莹眨了眨杏眸:“是吗……反正再不主动,老幺当定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谢秋桃脸皮儿不薄,但作为黄花小闺女,聊婚嫁之事还是有点腼腆,说了两句就捧起书本,做出认真埋头苦读的模样。 崔莹莹暗暗摇头,也不好再劝了。静煣在楼上睡觉,她不好跑去打扰,更不好去瓜瓜那儿参团,百无聊赖之下,把目光放在了秋桃手中的书本上,探头瞄了眼。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