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悄悄大剌剌地摊开菜单:那怎么行,本来就是你请客,当然要点雨姐吃的! 时雨笑了笑,提起桌上的小茶壶倒了三杯茶水,两杯推到对面,一杯自己拿在手里细细抿了一口。 江悄悄点完菜,挤眉眼地开始追问阮绿棠:代世杰找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阮绿棠把玩着手机,头也不抬地回道。 江悄悄撇了撇嘴:我才不信呢,代世杰肯定又着你表白了,我还不知道他啊。 阮绿棠低笑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对面的时雨听到她们的对话,虽然没有出声,眼中却是的疑惑。 江悄悄热情地解释道:代世杰去年和棠棠选了同一门选修课,对棠棠一见钟情,追她追得那叫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只不过半路杀出个猪八戒咳咳 总之,代世杰贼心不死死灰复燃,又开始着棠棠了。 悄悄,你太夸张了。阮绿棠放下手机,嘴角含笑地拍了她一下。 江悄悄更来劲了:哪里夸张了,他天天扰我试图收买我让我好好看着你,不许你周围出现任何雄生物,简直神经病。 说着,她突然噗嗤笑了一声:你看他今天那表情,要不是雨姐是女生,他肯定又觉得你要被人抢跑了。 阮绿棠端起茶杯,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时雨,说:那也不一定哦。 她的眼神骨,令时雨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晚上,时雨垂下眼眸,用手轻轻摩挲着茶杯。 江悄悄只觉桌上的气氛古怪起来,却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瞪着大眼睛问:不一定什么? 没什么。阮绿棠微微仰头,将那杯茶水送进了腹中。 为了让气氛活络起来,江悄悄也转了话题,絮絮叨叨地讲着一些趣事,不惜献祭出自己儿时的一些糗事。 阮绿棠嗯嗯啊啊的敷衍回应着,时雨的心思却全不在这里。 她偷偷瞥了瞥江悄悄,趁她不注意,才又耳朵红红地瞪着阮绿棠阮绿棠很不老实,一直在用小腿蹭她。 两个人穿的都是裙子,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时雨能明显觉到阮绿棠温热的肌肤与自己贴合在一起的触,过电似的,从她的小腿往上一阵酥麻。 纵使时雨十分努力地想专心去听江悄悄的话,也被这阵阵酥麻搞得心神不定。更何况她才听过江悄悄说阮绿棠喜她的话,心里难免多想。 时雨先是不动声地往一旁偏了偏,离阮绿棠的双腿隔了几厘米距离。可不过半分钟,那双腿又贴了过来。 她这才面红过地瞪了阮绿棠一眼。 阮绿棠却像是受了冤屈一般,无辜地皱起了眉,问她:怎么了? 江悄悄也住了嘴,好奇地望着她。 时雨子软,最怕尴尬,有江悄悄在旁看着,她控诉的话语再说不出来了。 恰好这时江悄悄点的菜陆续上来了,把她的注意力引过去。 时雨松了口气,可桌下的双腿贴合的触依旧让她难以忽视。 她拿起手机,给阮绿棠发过去一条消息:阮小姐你的腿 阮绿棠看到消息,先是讶异地垂眼看了看,紧接着赶紧把腿往回收了收:不好意思,因为平时都是一个人吃饭,我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时雨的目光在一个人那几个字上多停留了一会儿,那点微小的不适瞬间被酸涩的情绪完全替代了。 她回一句没关系,想了想又发送了一个小猫的表情包。 阮绿棠刚准备把手机放下,没想到阮绿棠也给她发来了一张表情包,是一只手勾着小猫下巴胡噜的图片。 时雨的大拇指在猫猫头上按了按,浅浅笑了起来,随后又给阮绿棠发了张猫咪打滚的表情包。 阮绿棠这次回的图片变成了两只猫,一只懒懒地趴在地上,另一只努力地往它身上蹭。 两个人就这样有来有回地斗了好一会儿图,直到阮绿棠看着时雨那张小猫亮爪的表情包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悄悄攥着筷子,头问号地看看时雨,又看看阮绿棠:你们在干什么? 她们两个人同时开口:没什么 阮绿棠和时雨惊讶地对视一眼,又同时笑了起来。 唯一笑不出来的就只有江悄悄了,她咬着筷子,酸溜溜地说:你变了,棠棠,你都背着我和别人有小秘密了。 吃过饭,江悄悄下午还要上课,先回了学校。 时雨把她放下来,又转头去问阮绿棠:阮小姐下午没课吗? 我说没课的话,你要带我去约会吗?阮绿棠身体前倾,两只胳膊扒在时雨的车座靠背上,歪着脑袋看她。 她看着时雨错开视线,把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前方,下一秒就要把她丢出车似的。 算了,这只兔子不经逗。 阮绿棠松开手,坐正身体,耸了耸肩:那你帮我搬家 与此同时,时雨突然点了点头:好啊。 啊?阮绿棠愣住了。 啊时雨也愣住了。 她是因为想到了江悄悄说阮绿棠需要陪伴的话,不忍心拒绝阮绿棠,所以才答应下来。谁能想到阮绿棠竟然只是一时口嗨,这么快就变了主意。 阮绿棠顿时来了神,重新趴回时雨的车座靠背上,问她:你说的好指的是哪一个? 时雨眼神飘忽不定:帮你搬、搬家。她实在不是说谎的材料。 骗人,阮绿棠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你明明是在我说搬家之前说的好。 姐姐,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她伸出手指,弹了弹时雨的脑门。 时雨了额头,小声地为自己辩解:你搬家更重要。 我不管,你答应带我约会的。阮绿棠最擅长两点,一是装可怜,二就是对时雨耍无赖。 她的招数一成不变,可偏偏对时雨百试百灵。 时雨为难地咬了咬下,红润的嘴上立刻染上了一片水光。 阮绿棠立刻得寸进尺地提出解决方案:那这样好了,姐姐今天陪我搬家,明天带我出去约会,可以了吧? 时雨微蹙了眉:明天我有事要做。 那就后天!阮绿棠一锤定音,又楚楚可怜地望着时雨,好不好嘛? 好。时雨还是妥协了。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面对阮绿棠时,她总是一退再退,完全没了底线。 为什么突然搬家了?这个问题她前几天就想问了,只是当时没有机会说出口。 阮绿棠看向窗外,侧脸寂寥又忧郁:那是顾问敬的房子 她只说了这一句,可神情语气都留有许多可供揣摩的余地,再结合江悄悄的话,时雨几乎是瞬间就脑补出了阮绿棠未说完的话。 她和顾问敬在闹分手。 时雨往后视镜偷偷瞥了好几眼,只看到阮绿棠蔫巴巴的脑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她。毕竟归结底,如果不是她,阮绿棠本就用不着和顾问敬分手。 而且按江悄悄的说法,她对顾问敬的情很深,可以说是已经把他当成家人看待了。 也难怪当初她找上门的时候,阮绿棠的表现会那么怪异。时雨猜测她肯定是受不了刺,所以才故意对她进行言语挑逗,以此掩盖内心的悲伤。 想到这里,时雨沉默了一瞬,干巴巴地安她:你会有自己的家的。 嗯。 阮绿棠含糊地应了一声,飞快地给江悄悄发了条消息:你和时雨说什么了? 我错了。江悄悄认错超快,对不起啊棠棠,是我管的太宽了。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雨姐多关心关心你。 阮绿棠在心里给她点了个大大的赞,明面上还要佯装生气:悄悄,我把你当好朋友才说的,你怎么能转身就告诉别人了呢? 江悄悄立马发了两个大哭的表情:棠棠,你别生气,我下次再也不了。 这可不行。阮绿棠皱了皱眉,说: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 有点害羞我夸时雨的话你不会全讲给她听了吧? 江悄悄:呃,这个,有人背地里夸我我会很开心的嘛,所以 阮绿棠: 下不为例。 江悄悄血复活:没有下次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下午的课别忘了。 阮绿棠:帮忙请个假好吗,谢谢亲的悄悄。 江悄悄:呵,有了漂亮姐姐就把糟糠之友抛之脑后了,看透你了,阮绿棠。 阮绿棠说是要时雨帮忙搬家,但等到了公寓一看,时雨才发现里面的东西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一个塑料袋就能拎走。 房间内被打扫过了,大件家具都被蒙上了层防尘布,窗帘也拉得紧紧的。 阮绿棠把时雨还回来的那件礼服挂回衣柜里,又把钥匙端端正正摆在了玄关鞋柜顶上,带着那袋零碎物件出了门。 走吧。她冲时雨扬扬下巴,率先跨进了电梯。 阮绿棠的新家在学校附近,是个老旧的小区,从建筑外观就能看出来它们已经经历了无数风雨洗礼。 租金便宜嘛,阮绿棠开了门,靠在门框上看着时雨,委委屈屈地说,你又不要我。 时雨当即脚步打了个滑,狈地扶住墙:阮小姐,你 那你要进来吗?阮绿棠抱看着她,扬眉问道。 时雨踟蹰片刻,还是拒绝了:没事的话,我还是先回去了。 啊,阮绿棠出失望的表情,可是我都逃课了耶。 你不是没课?时雨刚说完,陡然回想起来,阮绿棠其实并没有肯定地说下午没课,只是她想当然了。 时雨抿了抿:我现在送你去学校。 已经迟了半个小时了,到学校的时候一节课也已经上完了。阮绿棠语气很是失落,这是我第一次逃课,因为不想离开姐姐。 时雨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成了个害好学生逃课的坏女人。她苦恼地了眉心,转身往屋里走。 可阮绿棠还在门口杵着,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她一个人占了大半个空间,只留了个小小的隙。 时雨还有些生她的气,憋着一股劲不想主动开口,只好尽量侧着身子往里挤。 可偏偏她们身高体量都差不多,这样一来,时雨往里挤的时候正好与阮绿棠紧紧贴着,脸对脸,肩并肩。 阮绿棠也不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睛里亮晶晶的,时雨甚至能从她黑亮的瞳孔里望见自己的倒影。 她那双眼睛很漂亮,清澈透亮的眸子,仿佛藏着一汪清泉,看人的时候一错不错的,显得极为专注。 时雨被阮绿棠这样盯着,从心底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蓦地把头往一旁偏了偏,想避开她的目光。 可没想到她这样一转头,却正好擦过了阮绿棠的嘴。时雨只觉有个柔软的触贴上了自己的侧脸,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脑子嗡地炸了,从耳朵到后颈再到脸颊,燎原般地窜起一片火海。 时雨皮肤白,那片晕红就显得格外明显,尤其是两颊绯红,好像新鲜成的水桃。 时雨下意识就要转头往外跑,却被拦截住了。 阮绿棠揽着时雨的把她捞回屋里,在她耳边轻喃:别生我的气了,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谢在20210203 21:57:44~20210204 19:24: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哦~ 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君小骗纸 2瓶; 非常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时雨(7) 她揽着时雨的, 柔软的身躯紧紧相贴,阮绿棠把头埋进时雨的脖颈,温热的呼洒在她颈侧的肌肤上, 时雨原本就红了片的后颈更烫了。 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姐姐, 好不好?阮绿棠又说了遍。 那阵悉的酥麻觉顺着时雨的脊椎又路窜进了她的脑海,让她浑身发软, 头脑空白。 时雨竭力保持冷静, 嗡声回道:我没有生气。 真的吗?阮绿棠不相信似的,又在她脖颈蹭了蹭。 时雨连忙往后退了退,重重咬字强调:真的! 阮绿棠偏不松手:逃课的事也不生气吗? 时雨摇摇头:不生气。 阮绿棠又追问道:那后天的约会姐姐会遵守的吧? 时雨沉默了。她之所以会同意这个要求,纯粹是时心软,可看阮绿棠的表现,时雨顿时有种中了她的圈套的觉,不由得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决定来。 不过她刚出迟疑的表情,阮绿棠手臂的力量立马加大几分,把时雨搂得更紧了:姐姐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吧? 说着, 她还恶劣地往时雨耳朵上吹了缕气。 时雨的耳朵尤其,阮绿棠不过是轻轻吹, 时雨整个人立马打了个哆嗦。 阮绿棠像是才发现这特点似的, 特意又往上凑了凑, 撒娇般说道:姐姐定会来接我的吧? 时雨往外躲了几躲,眼中都蒙上了层水光,她受不了这种折磨, 终于点了点头。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