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挽棠一怔,随即点头又摇头:“其实嫔妾与林夫人昨才相识,只是聊天间觉得颇为兴致相投。” 隋定衍点点头,见她不自在,柔下声道:“不用这么拘束,朕只是随便问问。卫国将军与朕自幼便相识,他这人英勇善战,忠心护主,想必他夫人也差不到哪里去。你母亲品级不够,不能时常进,后若是觉着无聊,可以下帖让她进陪你。” “可以吗?”纪挽棠惊讶,随即开心起来,“那嫔妾又多了个能说话的姐妹呢!” “有何不可。”隋定衍的语气不见起伏,仿佛这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若是想要什么,想见谁,便同朕说,不过是一道令罢了。” 听到这话,纪挽棠却沉默了:“陛下,嫔妾知道你是想让嫔妾开心,可是现在的生活便足够了,索取的越多,付出的便也会越多,有您在身边,嫔妾已经心意足,不能再贪心了。” “臻臻……”隋定衍手指蓦然收紧,按理说,这是他一直想要的宠妃,安分守己,不骄不躁,可是真见到自己宠的女子步步谨慎,仿佛多要一分便会失去所有,他就忍不住心烦意,这不是他想要给她的生活。 夜晚降临,纪挽棠穿上络夏制的真丝睡裙,上肩头,后背只有两细绳摇摇坠,十分人。 挥退人,殿内只剩二人,纪挽棠半褪外衣,出在隋定衍看来有些衣不蔽体的睡裙,搂住他脖颈,用力.他的。 呼渐渐沉重起来,然而这时,隋定衍却往后退了退,扣住她的不让她往前:“等等。” “?”纪挽棠想了想,看向自己穿的裙子,红着脸遮了遮,“你不喜吗?” 隋定衍撇过头,颇有些狈:“不是……臻臻,你先把衣服穿上,朕有些话想说。” 纪挽棠乖乖穿上衣服,隋定衍稍作平复,摸了摸她的头:“臻臻,朕知道,你从前受了许多苦,所以总是瞻前顾后,可是有些东西,你要自己去争取。人是会变的,朕会,你也会,但朕保证,只要是合理的,你若是想要,朕都会给你。” 今的隋定衍与从前都不一样,从前的他总是带着些高高在上,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中,但今的隋定衍却是小心翼翼的,仿佛把她捧在手心上。 她不知道他是否也曾如此对其他人,但至少此时此刻,纪挽棠暂时卸下了心中的防备。 前生今世,能如此为她着想的人绝不会超过三个,这份心,叫她有些动。 “陛下……”她投入他的怀抱,恃宠而骄,“那嫔妾的第一个愿望,便是在瑶华,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我可以在你面前做个任的人。” 隋定衍宠溺地她脑袋:“好,在这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朕都听你的。” 纪挽棠粲然一笑,重新亲上去,隋定衍将她一把抱起,放入帐中。 “等等、不要……陛下,你说过会听我的……” “嘶……你要朕如何?” “你先亲我嘛,亲这里、亲这里……还有这里……” “……还不够吗?” “不够,还不够!” 第31章 太池? 同游太池 “昨皇上又留宿瑶华了。”张妃坐在殿内, 正值夏之,门外本应是绿叶葱葱,可不知怎的, 她瞧着, 只有萧瑟之意。 翠微很大, 很空, 可这么大的地方,除了她, 竟别无旁人。 她就这么呆坐着,双眼失去焦距, 喃喃道:“这翠微, 他一次都没有来过, 一次都没有……” 说着说着,她的泪就掉了下来, 她不明白, 自己差在哪里,在闺中时,她也是百家相求的好女, 为何来到中, 为何她只求皇上一人,却遥遥无影呢? “为什么、为什么!”殿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声, 殿外的女吓得各个脸发白,张妃又在发疯了。 片刻后,里面安静了下来,张妃忽而仰天而笑,泪水被挤着落下,一串又一串:“不就是宠嘛, 本父亲救过皇上命,谁都不能比过我,比过我!” ** 芍药宴后,皇上越发宠纯月仪的事早已不是秘密,所有人都知晓,陛下只要入后,便只宿瑶华,叫其余嫔妃心中万分嫉妒,恨不得自己就是纯月仪,能得皇上如此宠,即便短短几,那一辈子也无憾了。 金贵人便是其中一人。 她嫉妒纯月仪,除此之外,她还对这个女人有的怨意,认为如若不是纯月仪横空出世,如今受尽万千宠,被后所有女子羡慕,甚至能将娴妃踩于脚下的,是她! 就不该有纯月仪此人! 然而即便她万般诅咒纯月仪,人家依旧风头无俩,丝毫没受影响。 眼见皇上还没有要招幸她的意思,等了足足两年的金贵人坐不住了,好几都往表姐胡妃那儿跑,话里话外的争宠之心。 可胡妃多年无宠,也就因权势位分有些威势,她如今就算站在圣宸门口,皇上也不一定会见她,更何况直接举荐金贵人,此事只能慢慢筹谋。 再加上近期宁庶人宁佳之事着实让胡妃焦头烂额,宁佳既是戴罪之身,又怀有龙裔,皇上不想让她过得好,却又不想让她腹中孩子过得不好,这番复杂的情绪可让胡妃费尽了心。 冷冷,门窗破烂,宁佳此等心高气傲之人,如何能接受如此羞辱,她甫一进冷,便叫嚷着要见皇上,女太监们都因为她腹中孩儿不敢拦她,要不是她去的及时,说不准就真让宁佳跑圣宸去了,到时候受罚的可是她,而不是宁佳。 宁佳那里一刻都放松不了,她天天苦口婆心去劝也不见成效,表妹又急吼吼地来要她安排侍寝之事,她怎么安排,哪有力安排! 故没两天,她便不耐起来,好生说教了金贵人一番,让她不要如此沉不住气,纯月仪现下刚得宠不过两月,皇上正是新鲜的时候,哪能轻易就让人撬了墙角。 可金贵人早就忍不了了,她整想着纯月仪是如何得宠,皇上如何宠她,整颗心就像是被火烤一般炙热,腔心思皆是妄想独得恩宠,只觉得胡妃不肯帮她。 金胡两家联姻已久,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胡妃不得宠,又无子,金贵人这才被安排进,两人消息互通,都知道家中在里安了哪些人。 金贵人见胡妃对她如此不上心,顿时起了怒火,心想道:你既然不肯帮我,那我就自己帮自己,等后我得宠了,也别指望我拉你一把。 ** 近前朝风平浪静,各地没什么天灾人祸,隋定衍便定了个子给自己放了半天假,想着臻臻整都只能闷在这么大点地方,实在无趣,趁现在还不是最热的时候,想带她去太池赏景。 太池位于皇北面,占地足有上百个殿那般大,其间还有两座岛屿,一眼望去,叠澜不定照天井,侧影摇晴翠长。 隋定衍心情烦闷时常常会来此放松,望着如此广阔的湖域,心自然也就变得宽广起来。 只不过他从来都是一人独行,久而久之,这里就不许后之人随意入内,此次两人携手相至时,天高湖阔,十分自在。 风柔柔拂面,纪挽棠张开手深一口清新的空气,不由叹道:“这里真美。” 隋定衍见她喜,不由浮上笑意:“你若是喜,朕带你常来。” “那可不行,陛下理万机,可不能只顾着嫔妾这个小女子呀,只这么半天,嫔妾就足了。” “啧,”隋定衍捏了捏她耳朵,“想这么多做什么,朕还不至于不出空陪你。等天再热些,朕就带你去温德行避暑,那里的湖更漂亮,你若是见了,定会喜。” “真的啊!”纪挽棠眼睛咻忽亮了,连忙拉起他的手,作势拉钩,“那嫔妾要一个承诺,否则谁知道您会不会耍赖。” “朕耍赖?”隋定衍还没听过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一把握住她的小手,“能让朕出尔反尔的人还未出现,难不成你想做第一个?” “嫔妾才不想呢。”纪挽棠明目张胆地白了他一眼,隋定衍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她这幅模样可得紧。 两人慢悠悠走在湖边,偶尔说两句话,明明是很平常的对话,很平常的状态,可隋定衍就是觉得特别舒心,甚至让他有一种不想停下来,永远这么走下去的奇怪想法。 直到半个时辰后,纪挽棠又不行了,本来还只是扯着隋定衍的袖子,后来挽着他臂膀,到了最后,整个人都要挂在他身上了,苦着脸道:“陛下,我们这是要去哪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嫔妾实在走不动了呀。” 隋定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说她:“这才走了多久,平里你也不太出门,更不站着,孙太医都同朕说了,你的身子,就是缺少锻炼,若是每出来走走,说不准……” “说不准什么?”纪挽棠好奇,她倒不是不锻炼,只是单纯不喜走路与长久站立,她更喜躺着的运动,比如桥、仰卧起坐之类的。 隋定衍不说了,只是眼神扫过了她的小腹,忽而蹲下身:“上来吧。” 纪挽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停下脚步:“陛下,您这是做什么呀!” “你不是说累了吗?”他竟反问了一声。 纪挽棠心中呐喊,可是、可是、可是这也太不合规矩了吧! 眼前的男子明明穿着最尊贵的绣龙锦袍,却心甘情愿弯着,催促道:“还不快些?” 纪挽棠忽一咬牙:关我事,是他自己自愿的,我是被迫的,我一个穿越的,难不成还怕这些? 于是她心一横,一咕噜爬了上去。 他们俩身边的女太监都远远缀在后边,但还是能清晰看到两位主子的动作,先是见到皇上蹲下身,众人目不解,然后竟看到纯月仪趴了上去,就这么无比自然地趴在了尊贵的龙背上! 顿时,人群中气声接连不断——老天爷啊,这是他们高高在上的圣上会做出的事吗?他们莫不是在做梦! 前面两个人浑然忘记了身后一大波人,纪挽棠紧紧搂着隋定衍的脖子,才走了几步,就心虚问道:“陛下,您累不累啊。” 隋定衍脚步一顿,冷笑一声:“在你看来朕如此羸弱吗?” “当然没有啦,”纪挽棠连忙补救,“陛下英明神武,嫔妾这一点点重量算得了什么,嫔妾只是关心陛下嘛。” “不累。”身下人只吐出两个字,丝毫没有要放下她的迹象。 纪挽棠见他确实没有什么勉强的神,便理直气壮享受起来,正巧她还没有如此高的受,趁着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赶紧往太池望去——果然站的越高,看到的风景就越美啊。 只是一会后,她动了动身子,忍不住在隋定衍耳边偷偷道:“陛下,再高些,您的背好硬,嫔妾的、的前面被硌地好疼啊。” “……”隋定衍什么话都说不出,只依言将她往高处颠了颠,耳朵却悄悄红了半边。 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终于来到了隋定衍怎么都不肯说的目的地,这里是一片用红木建起的湖岸,似乎被人刚清扫过,很是干净,上摆着几个蒲团,显得有一丝简陋,旁边还放着两长杆。 “这是……”被放下的的纪挽棠失去了语言能力。 隋定衍了口气,忽笑道:“从前钓过鱼吗?” 纪挽棠沉默着摇了摇头,陛下,没想到您还有这种野趣啊! 既然是没尝试过的行为,纪挽棠还是带着几分好奇与跃跃试的,看着隋定衍练地抛鱼钩,手不自觉跟着动作,隋定衍见了,将另外一杆递给她:“你试试。” 纪挽棠依言将鱼钩用力抛出去,看着它成功入水,不由喊了声:“耶!” 光下,她的笑容明媚又单纯,隋定衍嘴角上翘,嘱咐道:“认真盯着鱼签,如有波动,先等待片刻,待鱼咬紧鱼钩,再一收,就钓到鱼了。” 纪挽棠乖乖点头,随他坐下,只是等了片刻还不见鱼上钩,有些无聊地问道:“陛下,你为何会喜钓鱼呢?” 为何会喜? 隋定衍眯了眯眼,忽然像是回到了多年前,那时候的他只是个皇子,除了有一位当皇后的养母外,父皇不喜,亲母不,兄弟视他为劲敌,甚至在最后两年中,屡屡遭到刺杀。 他淡淡道:“很久之前,因为一些意外受了伤,被困于山林湖泊,身边什么都没有,靠着不知道是谁遗落下的鱼竿活了七,自那时起,朕就喜上了钓鱼。” 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回答,他说的轻描淡写,纪挽棠却被震撼到了。独自被困在荒郊野外七,这也太可怕了,先不说怎么解决衣食住行,单是一个人被困七,就足够吓人了。 纪挽棠侧头看他,小声道:“若是当时嫔妾在你身边就好了。” “你在朕身边?”隋定衍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想到她这动不动就喊累的小身板,无情嘲笑,“当时你若是在,朕倒不确定能不能撑过七了。” “陛下!”纪挽棠恼了,转回头死盯鱼签,但想起他从前不为人知的经历,又忍不住软了心,“嫔妾也不是一无是处好嘛,嫔妾曾读过一些医术,对治伤的草药还是有些了解的。” 隋定衍侧头看她,那张小脸十分认真,仿佛真的见到了在那个情景下,努力为他找药治伤的她。 若是那时她在,似乎也就没那么难熬了。 第32章 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