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里阿稚也亲女,此刻却不知为何,见父皇要走,小手一把拉住他的衣衫,哇哇大哭起来:“呜哇哇哇……呼、呼皇!” 阿稚一哭,幼之更是挡不住了,噎声越来越大,委屈的像是十天没给他吃饭一般。 她这么撕心裂肺的哭,还生叫着父皇,隋定衍哪还能狠下心,抱着阿稚撒不下手,一脸为难:“阿稚啊,不哭好不好,父皇不走了。” 纪挽棠也头大了,管阿稚做什么,阿稚最好哄了,别看她哭的动静大,只要有玩具,没几秒中就能被引注意。 隋定衍不是不知道,可是他就是狠不下心,难得女儿这么粘他,平里都是粘臻臻多一些,他想了半晌道:“朕今就只有丞相要见了,要不,朕带阿稚一同去,很快回来。” 阿稚哭声渐止,幼之也慢慢停下泣,纪挽棠可算是松了口气,可又蹙眉:“带她去圣宸,会不会不太妥当?” 隋定衍啧了声:“这天下都是朕的,朕带女儿去趟圣宸有何不妥。” 纪挽棠一个头两个大,懒得管他:“行行行,陛下您最大,那你就将阿稚带去吧,我们也差不多收拾收拾回了,过一会直接把她带回永乐就行。” 于是隋定衍天喜地抱着女儿回了圣宸,发现女儿真是半点都不肯离开他后,又将女儿抱进了御书房。 丞相从椅子上站起行礼,抬头见皇上怀中钻出个胖娃娃,那惊讶程度可想而知:“皇上,这、这、这……” 隋定衍了一块玉佩到百无聊赖的女儿手中,大气摆手:“这是朕的四公主,年纪还小,就喜跟着朕,一同朕分开就哭,朕也拿她没办法,卿不必理她。” “咿呀!”阿稚啃了啃玉佩,发现啃不动,又将玉佩到父皇嘴边。 隋定衍给面子的啃了一口,语气很是夸张:“啊呀,父皇也咬不动,看来这不是吃的,阿稚不要咬它好不好?” 下座的丞相幻看着上方一向威严的皇上带娃,瞪瞪开始说起近发生的一些事。 即便隋定衍一进入公事就变得严肃起来,但总是偶尔出柔情一面,时刻关注着四公主的一举一动,时不时无奈将公主随手在桌上拿的价值连城的笔啊玉啊什么的温柔收缴。 丞相很难不怀疑,这真的是他们那个英明神武的靖元帝吗?莫不是被人夺舍了! 第93章 周岁宴? 周岁宴 很快幼之与阿稚就来了周岁礼, 幼之是皇上唯一的皇子,他们还是难得一见的龙凤胎,周岁礼之奢华程度, 叫前来赴宴的大臣都咋舌。 不过当今皇上向来节俭, 不似先皇动不动就修这修那的, 即便再奢华个两倍也不会有大臣说些什么, 毕竟是唯一的皇子,一切都化作一句应该。 周岁礼上最重要的一件事, 就是宣布两个孩子的名字,入皇家玉碟。 幼之的名字由内务府拟定, 隋定衍选了整整两, 终于定了一个晔字, 意为光明灿烂,充生机, 除了期盼幼之能承大业, 更重要的是健康顺遂,平安一生。 隋元晔。纪挽棠念着这个名字,最终给女儿取了个昭字。 隋元昭, 月昭明, 既有光亮的意思,更有明理之意。 她笑着对隋定衍道:“一看就知道是兄妹。” 隋定衍调侃了句:“不像兄妹, 倒像是兄弟。” 周岁的两个孩子已经能扶着凳子走两步路了,两位小殿下一面,就叫所有人眼前一亮,真真是神女身边的金童玉女,皇子俊秀非常,眉眼致, 皇女一双葡萄般水汪汪的大眼,已能看出后绝代风华。 因皇子与公主的不同,两人分开抓周,先是幼之抓。 只见一张铺着红绸布的大桌子,上面摆着十数样东西,但细数来无非就是金器、玉器、文房四宝、弓箭等,无论哪样都能夸得出口。 纪挽棠将幼之放上去,幼之茫然了片刻,看着娘有些不知所措,纪挽棠鼓励道:“去找一样最喜的东西。” 幼之低下头,细细看过一样样物件,叫百官忍不住赞叹道:“大皇子不过周岁便已经如此镇定细心,定非池中之物。” 隋定衍见他小小一人儿似乎在踌躇不定,好笑之余心念一动,将手上的金镶玉扳指摘下,在百官的注视下放到幼之身后。 小小的皇子转过身,视线竟黏在了那枚扳指上,百官顿时都屏起呼,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小皇子究竟会选什么。 幼之看了看那扳指,又看了看在一旁笑着看他的父皇,似是不解地皱了皱眉,然后在万众瞩目下拿起扳指,爬向父皇:“玉玉!” 隋定衍一把将儿子抱起,笑意止不住,百官呼不已,一旁的皇叔动之余,没忍住道:“皇上后继有人啊!” 隋定衍只笑着,全然没反驳。 到了阿稚抓周时,场面顿时变得好笑且难以控制起来。 阿稚是公主,就没那么局限了,面前什么都有,小到吃食刺绣玩具,大到琴棋书画,纪挽棠还特意叫人将弓箭小马加了上去。 谁知道一上红桌,阿稚就像是个小疯子一般,先笑呵呵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爬到糕点面前,几口就将小点心消灭光了,再疯狂将桌上有的都扫一空,装进自己前的小兜兜中,惹得位高权重,老谋深算的那些个老家伙都忍不住抓着胡须笑。 皇上宠纯淑妃果然是有理由的,不全是被美所,纯淑妃生的这一双儿女,谁见了都喜。 与大臣们欣的目光不同,后妃们皆盯着大皇子不放,心中酸水直涌,这般俊秀聪慧的小人,怎么就不是从她们腹中出来呢? 将幼之与阿稚于大女带下去后,纪挽棠入了席,然而还没吃上几筷子,忽见孙齐忠捧着圣旨到了她面前:“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纯淑妃纪氏素娴仪矩,婉穆用心……册为纯贵妃,钦此!” 此刻所有人都站起跪下,唯有隋定衍坐在上方,纪挽棠与他对视一眼,完全没想到他还有这招,半晌后,领旨:“谨遵皇上圣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纪挽棠还没想过隋定衍会再升她的位分,毕竟淑妃已经是仅次于皇后的高位嫔妃,凌驾于惠妃胡妃等人之上,没必要再册贵妃。 除了助长她的气焰,这则圣旨再没其他作用。 皇后坐在另一边,似乎已经心如止水,惠妃紧紧捏起帕子,往后,她见到纯贵妃,就不再是平级,而是必须得行礼才行,如此,纯贵妃才真正成为了后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宴后,隋定衍送大臣去了,后妃缓缓离去,最终殿内只剩纪挽棠与皇后。 纪挽棠坐在这,是因隋定衍叫她留下,而皇后,是不知不觉就留下了。 偌大的殿热闹散去,显得有几分寂静,皇后忽的开口:“纯贵妃往后的目标,就是后位了吧?” 纪挽棠低着头吹去茶水浮叶:“皇后娘娘不必多心,我有自知之明,后位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自然也不会去争。” 皇后嗤笑了声:“恐怕不是你争不争的问题……纯贵妃,你不必自得,后瞬息万变,往后的变数,还多着呢,皇上的心不可能永远都在你身上。” 纪挽棠神淡淡:“我从来都不自得,该是我的,总会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不会强求。” “说的好听,你做得到吗?” 纪挽棠只道:“无愧于心。” …… 又是末。 “金贵人,请回吧。”孙齐忠干脆利落,“皇上忙于政事,不许任何人打扰。” 金贵人手里拿着羹汤,她自半月前起便常常来圣宸送汤,屡屡被拒,孙齐忠甚至连理由都不肯用心编纂一番,只一个忙于政事,就拒了她二十回。 若是两年前的金贵人,定会双目一瞪,直接发作,可是如今高高在上的颜面早就四分五裂。从前她还觉得自己比表姐貌美,四妃之位不在话下,而如今,身在深已有四载,却从未侍寝过,甚至只能依靠表姐生存,原本的骄纵早就被磨成粉末。 “孙公公,”她往孙齐忠手中猝不及防了个荷包,“您就教教我,如何才能见到皇上吧。” 孙齐忠连忙撒开手:“使不得使不得,小主,这万万使不得,奴才不过是个太监罢了。” 金贵人毫无办法,只能再次无功而返,她站在长和前,看着这座静寂的牢笼,一时心力瘁。 她后悔了,她当时为何要进,为何要当妃子,以她的身份,找个世家子弟嫁作当家主母绰绰有余,说不准膝下有了儿郎,而不是年已二十,却夜夜独守空房,与寂夜作伴。 神游着回到偏殿,忽一位胡妃身边的女叫住了她:“金贵人,您怎么现在才回来呀,娘娘正到处找您呢!” 说着,她也没管金贵人愿不愿意,就将她拉到了主殿。 胡妃正在殿内焦急踱步,见了她,向来丧气的脸忽然就溢了喜,忙不迭拉着她道:“表妹,喜事,有大喜事啊!” …… 皇后后家管束子弟不严,闯下大祸,如今被牵连者甚多,皆被关进了天牢。 皇后得知这一消息后,竟笑了笑:“本早知会有今。” 她母家低微怕了,自从靖元帝登基后,用尽一切办法想要往上爬,她从前想方设法制止,而如今她有一年没有权,没法管那一大家子了,分崩离析,也只在这一瞬间。 后对后位虎视眈眈的人不在少数,她累了,抵抗不了了。 —— 近,有一则谣言突然尘嚣而上,说纯贵妃为了皇后之位,施厌胜之术咒皇后,才会导致皇后母家做下错事。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纪挽棠得知此消息后有些哭笑不得,这么扯淡的事也会有人信? 事实证明,信的人可多了。 里人门儿,没几个信的,但是外面的老百姓太好欺骗,没过几天,谣言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就又加重,成了纯贵妃在里仗着宠羞辱后妃,十分可恨,皇上被纯贵妃蒙蔽,不仅不责罚反而还十分纵容。 有些个不明真相的读书人被这些谣言煽动,竟开始联名上书,要将嚣张跋扈的纯贵妃贬为庶人,将大皇子于皇后抚养,以继正统。 如果皇后想要继续做皇后,直接乘着这股子谣言的东风污蔑一番纯贵妃,她母家人说不定就能因此从轻发落,而纯贵妃的名声就会彻底跌落谷底,即便皇上宠她,纯贵妃这一生也只能止步贵妃。 但是皇后敢这么做,定会得罪宠纯贵妃的皇上,后位暂时是保住了,可摇摇坠,只要皇上想,过不了多久她就能以其他罪名被废。 若皇后同从前一般,私心甚重,这则计谋说不准就成了。但是不知怎么的,皇后却迟迟不面,即便她家人都快到行刑之期了,她依旧安安稳稳窝在景仁。 胡妃等了多,终于坐不住了,叫来金贵人仔细叮嘱,让她前去景仁试探一番,临行前踌躇不已,最终拿来一包粉末:“这是自外重金求来的阿芙蓉,只闻着有提神醒脑、使人舒之效,若是皇后依旧不肯面,你就借由煮茶将此粉末下到皇后杯中,然后将剩余的弹落地面消匿。” “这阿芙蓉若是让人吃了,便有使人痴傻之效,但脉象只显紊,并不显中毒。没有阿芙蓉本株,他们是绝对查不出来原因的,只以为是皇后自己的原因,且痴傻不可医治,你只管放心。” 细细吩咐后,胡妃又语重心长道:“表妹,此次就全看你了,若是你胜了,我们胡金两家便胜,若是你败了,我们就都完了。” 金贵人被委以重任,脑子一团,沉默了许久,这才脚步沉沉出门。 胡妃看着她的背影,捏着帕子想:皇上厌恶皇后已久,皇后若是因自身痴傻,那这个后废定了,皇后若是被废了,那民众定会以为是纯贵妃做的,即便没证据又如何,他们只相信有趣的消息,而不是真相。 金贵人往景仁去,途中,摸了摸间的阿芙蓉,眉眼复杂。 她与皇后的关系平平淡淡,算不上敌对,也算不上友好,毒害皇后,哪是那么简单几句的事。 ** 言之始隋定衍就派人去查了,也一直在镇,但是没什么效果,幕后之人比想象中更会躲藏,更善于玩民心,稍稍分析就知晓,定不止是后的手笔。 民间不多说,单说朝中,就有不少人污蔑臻臻,不停上折子,叫他恼怒异常,在朝为官,竟也会被言糊,一度想将那些随波逐的臣子杀了,最后还是臻臻安抚他,现在民众十分,若是他敢动手,民间自会有更汹涌的力量顶上来,不能硬碰硬。 臻臻说的有道理,但道理大家都懂,做起来就没这么容易了。 厌胜之术早就由皇榜澄清,但奈何很少有人信,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皇后能自愿配合,与臻臻和谐共处,但是这样皇后的几位旁亲便没救了,以己度人,皇后定不会愿意做这桩亏本的买卖。 怎样才能解这一局呢? 就在隋定衍沉思时,景仁来人,报说皇后想见皇上一面,望皇上速去。 隋定衍搁下笔,若是没有大事,皇后定不会请他,而是自己来面见。想到这,他立马起身:“摆驾景仁。” 第94章 成王败寇? 成王败寇……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