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槿轻轻点头,随即用眼角余光示意茯苓同她一起前去,免得又口是心非。苏灵兮见茯苓跟了出来,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只好硬着头皮前往正厅。 镇北侯苏呈怀一向家教甚严,又见今苏元青如此出言不逊,便将他拽去正厅好一顿说教。好在谢珩及时赶到,好说歹说之下,苏元青算是免去了一顿家法。只是先前的事一起,苏呈怀已是七窍生烟,还没消气呢,苏灵兮眼巴巴地又凑了上前。 苏灵兮原先惨白的脸,又僵硬了几分。她知道苏木槿断然不会如此轻易放了自己,可世上也没有后悔药。若此事由晋王殿下出面处置,自己定吃不了什么好果子。还不如退而求其次,去爹爹面前认个错,再卖个惨,哭上几句,说不定爹爹心一软,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苏灵兮脊背生寒,将香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战战兢兢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等候苏呈怀的发落。她的认罪,谢珩丝毫没有诧异之,神情更是毫无波澜,苏灵兮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苏呈怀还要清楚上几分,总归还是家事,他也懒得多手。 此种情形之下,苏呈怀早已气得肝疼,眼见没有一个是省心的,也顾不得谢珩仍在上座,抡起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上地面。砰的一声脆响,杯子碎了一地,茶水四溅,扬起一丝灰尘。 谢珩知晓他是脸皮薄之人,便也不愿意久留,起身走到苏呈怀的身旁,淡然一笑,轻声道,“今之事,下不为例,”说罢,悄然无息地出了镇北侯府。 这样突如其来,毫无防备,又是一惊,谢珩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慢悠悠道,“侯爷何须发这么大的火气,现如今事情也已经水落石出了,理应高兴才是。”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听谢珩这么说,苏呈怀这才回过神来,对着坐上的谢珩躬身一揖,面容羞愧道,“恕臣管教无方,让殿下见笑了。” 见茯苓紧跟在自己后头,苏灵兮知道再也逃不掉了,于是默默地跪了下来,垂首道,“爹爹,女儿一时糊涂犯了错,故此前来请罪,还望爹爹宽空大量,饶了我吧……” 她才说了几句,眼里已经是水汪汪的一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苏元青也因为方才被苏呈怀臭骂了一顿,心中是怨气,听她这么说,起先皱了眉头,怒道,“有话说话,哭什么哭。” 前前后后,一共连着打了十余下门,苏灵兮疼得直冒汗,她已经哭不出声响,泪水沿着脸颊蜿蜒而下,凄惨极了。待苏呈怀又想抬手的时候,冯姨娘得了风声,从后院匆忙赶至,飞奔到他的面前,死死地护住苏灵兮,声泪俱下,“将军,灵兮还是个孩子,便是有再大的过错,您也不能下如此重的狠手啊!” “你让开!家门不幸,我苏呈怀愧对列祖列宗啊!”说罢,将木杖从冯姨娘的手中夺了回来,眼里噙了泪水。 冯姨娘从来都是苏呈怀的温柔乡里沉醉,哪里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怅然若失的同时,将苏灵兮紧紧抱在了怀里,“将军,你要打死灵兮,就先打死妾身吧!” “蠢妇,让开!”苏呈怀不为所谓,整个人气得浑身微微发颤,双眸之中更是布了血丝。 冯姨娘生得一副好容貌,虽上了年纪却也是风韵犹存,几颗盈盈粉泪滴落下来,竟又显出了几分妖娆的姿,越发变得楚楚可怜。苏呈怀再瞎眼,被猪油蒙了心,他也知道孰轻孰重,千里之堤,溃于蚁,今若不严加惩罚,他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见冯姨娘死活不肯让开,苏呈怀也没心慈手软,照着她的后背就是砸了一子下去。苏灵兮见娘亲吃了这一木杖,急得直哭,“娘亲,您别管我了,就让爹爹打死我吧!” “傻孩子别怕,黄泉路上,有娘亲陪着你!”冯姨娘低低泣了一声,又伸手替苏灵兮摸去眼角的泪水。 冯姨娘从未想过苏呈怀竟会如此狠心,对她们下这么重的狠手,好在赶来之前,多留了个心眼。 只听见砰一声,木杖又结结实实地抡了过来,冯姨娘后背一僵,双腿发软,栽倒在地,一口鲜血从她的嘴里涌了出来,两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苏呈怀见此情形,慌忙将木杖扔到一旁,上前扶起她,晃了晃发沉的身子,呼唤着她的小字,“兰儿,你没事吧?” “娘亲,您怎么样?”苏灵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她的身上手上都沾了鲜血,愣在一旁不知所措。 “快去传大夫!”苏呈怀言毕,将冯姨娘横抱了起来,喃喃自语,“兰儿,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一旁的苏元青并没有上前相帮,他眼底看得一清二楚,虽然那木杖得吓人,可也不至于打了两下就伤成这样。分明就是冯姨娘又用了什么下三烂的手段,只是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气得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大夫伸手搭脉,神凝重,“侯爷,虽说这几子也伤不了人,只是夫人近来心神不宁,肝气郁结,才致旧疾复发。” 听闻此言,苏呈怀倒一口凉气,眉心紧拧看着榻上之人,是自责与愧疚。随即跟着大夫出了门,取了药,亲自煎熬,才觉得心头舒缓了一些。 苏灵兮被方才那一幕吓得魂不守舍,只是呆坐在榻前,已经哭不出声响。听到苏呈怀的声音远去,冯姨娘这才从缓缓睁开了眼,“灵兮,没事了,不用怕。” “娘亲,您是人是鬼啊?”见母亲面红润,坐直了身子,苏灵兮还没回过神来,脑海中全是父亲怒目圆睁的样子,连说话也是慢的,看来吓得不轻。 她心中有了这样的盘算,又见此事实在是没有回转的余地,忙道,“不劳烦姐姐了,我这就去向爹爹认错请罪。” 第20章 、使诈 苏灵兮娇羞地低下头去,小声道,“娘亲,我自然是想嫁给晋王殿下的,做梦都想。” “那就好,”冯姨娘道,“只要裴世子还愿意相信你一次,咱们就有办法让那小蹄子再无翻身之。到时候,生米煮成饭,就算是晋王谢珩出面也无回天之力。那正妃之位迟早还不是你的?” 听闻此言,苏灵兮既动又胆怯,一颗心突突突跳得飞快,轻声道,“娘亲的意思是,让她和裴世子……” “娘亲!”苏灵兮心里的烦躁早已烧成了一团,闷闷不乐地唤了声。 “你想不想当晋王妃?”冯姨娘问。终究还是不忍心女儿受半分委屈,当年没有点手段伎俩,哪能将苏呈怀收得服服贴贴,偏偏这个女儿愚笨,连自己的一半髓都没有学到,简直就是天意人! 想到这里,她连忙捂住了嘴巴,摇了摇头,一脸惊恐。 “成败在此一举,倘若他圣上赐婚圣旨真的进了镇北侯府,你再后悔,就来不及了。”冯姨娘说着从枕边拿出了一个白玉小瓷瓶,递给了苏灵兮,“此药是西域特有的合散,药效峻猛,中毒之人,若不能在一炷香的时辰内合,那必定七窍血,气绝身亡。该怎么做,不用娘亲教你了吧!” 冯姨娘神态镇定自若,缓缓开口道,“香囊一事,你得罪了晋王谢珩和相国之子裴彧,两边都讨不到好处。可是你别忘了,这裴世子对那小蹄子可是分外用心,今被晋王捷足先登,他定然咽不下这口气。你只需按娘亲说的去做,告诉那裴世子你有办法让他得偿所愿。” “娘亲,裴世子他还会信我吗?”苏灵兮一想起裴彧火冒三丈的样子,就一身冷汗,哪里再敢去找他? 冯姨娘摇摇头,用手点了点苏灵兮的额头,一脸嫌弃道,“说你笨,你还真是木鱼脑子。我冯映兰聪明一世,怎么就生出了你这样的女儿!” 方才那阵子的恐惧影还没有完全散去,苏灵兮也顾不得背上的疼痛,扑进在母亲的怀里,“可是我刚刚看到您都血了!” 冯姨娘轻轻地拍了怕她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道,“是娘亲的错,娘亲也是迫不得已的,原以为你爹爹无论如何也会留个情面,更舍不得打你。可没想到,他竟然翻脸不认人,好在娘亲多留了个心眼,赶来之前喝了几碗生猪血下去,这才能在紧要关头护住你啊!” 今这一幕,倒让冯姨娘真正明白,自己左右不过是方怜幽的替身罢了。 可笑的是,她竟然他,了那么多年,情到浓处,浑不自知。 “乖孩子,有娘亲在,谁也伤不了你。”冯姨娘说着落下两行清泪,骨子里的恨意越发深沉了。 从前的往事历历在目,当年苏呈怀将她接回府里的时候,没少遭受下人的冷眼,好在她自己耐得住子,卧薪尝胆,忍气声,眼看终于要熬出头了,偏偏又跑出了这样的拦路石。 见到女儿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冯姨娘的心里也是心疼地不得了,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庞,“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娘亲没事,不要怕。” 想到这里,她就像被人打碎了牙齿,血和眼泪一齐往肚子,愤恨不已。原本只想着视而不见,可连那一向温和的苏呈怀也欺负到自己女儿头上了,她还哪里坐得住? 此话一出,苏灵兮半信半疑,从怀里慢慢地抬头起来,看着母亲神奕奕的模样,这才破涕为笑,委屈巴巴道,“娘亲,您受苦了,是女儿不好,尽给您惹事。” “娘亲打算怎么做啊?”苏灵兮的心境稍稍平和了一些,歇住了哭声,轻轻地擦着眼角。 冯姨娘咬牙切齿,眼中生恨,“这也不是你的错,我们与她本就井水不犯河水。上回的账,还没来得及清算呢,眼下倒越发得寸进尺了。灵兮放心,这一回娘亲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苏灵兮听罢连连点头,同样愤愤不平。上一回她被母亲不分青红皂白地扇了几个耳光,现在想起来肚子里仍旧有气。有些时候仔细想想,还以为母亲不疼自己了,偏袒那狐狸呢! 那浑小子苏元青平里待她视若无睹也就算了,可入侯府十年,却依旧是个姨娘。地位卑不说,好歹她呕心沥血地持家务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况且娘家也算是名门世家,屈尊降贵地服侍苏呈怀这么多年,细想起来,他待自己好,不过是面子上的情分,背地里却连一个名分也如此吝啬。 更气人的是,书房里仍旧存了几卷那人的旧画像,甚至在多次笫之时,喊得还是那人的小字,怜儿。前前后后十余年,怕是那故去之人的坟头树已经很高了,可苏呈怀却依旧对她念念不忘。 见母亲将合散强行到自己的手里,苏灵兮几乎吓得肝胆俱裂,一直摇头,“娘亲,我不行的,我害怕。” “你爹爹他最好面子,那蹄子又是她最的嫡女,家中若是出了这样的丑事,你说你爹爹他会怎么做?”冯姨娘旁敲侧击地点拨道。 “若真出了这样的事,爹爹定然舍不得打死,而是会将她许配给裴世子。可那相国夫人也不是好糊的,说不定到时候连一个妾室也不如呢,”苏灵兮细想了想,笑逐颜开道,“这样一来,裴世子定会对我恩戴德。再者便是晋王殿下一心想帮,也是无能为力啊。长安城内谁不知道,她是铁了心地跟定裴世子,那些嚼舌的只会以为是她一厢情愿,投送抱呢,况且男女之事,谁又说得清楚呢?” 冯姨娘意地点点头,夸赞道,“总算是机灵了一点,也不枉费娘亲一番苦心啊!” 正厅的闹剧,也已经传到了苏木槿的耳朵里头,彼时她手中捧着书卷,瞧得津津有味。 茯苓从外头气呼呼地走了进来,见她这副模样,苏木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且不论她这副样子像极了怨妇,细看更像只受了气的鹌鹑,一张小嘴巴,撅得老高老高。 “小姐,您还有心思这里笑呢?”茯苓气急败坏,声音颇为无奈道,“您是没看到,老爷才用家法惩戒了她几下,那冯姨娘就跟发了疯似的,跑了上来,拦住了老爷。当时老爷气在头上,就往冯姨娘的背上打了过去,没想到才第二下,冯姨娘就被打得吐血昏了过去。奴婢先前犯错时,也是挨过打的,不过是些皮之苦,咬咬牙也就过去了,这分明就是有诈啊!” 其实茯苓不说,她心里也十分清楚,冯姨娘向来心机深沉,许多时候皆不动声,上一回更是亲手教训了这个宝贝女儿。可今时不同往,出手教训她们的是爹爹。冯姨娘敛尽锋芒,在府中隐忍了这么些年,如此自阵脚,只会是因为她心底的最后一点信念崩塌了。 “好了,”她放下书卷,柔声道,“我突然想吃梅花糕了,可还有?” 茯苓轻轻点头,见小姐神情自若,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去取梅花糕。 倒寒总是猝不及防,才歇下的雨,又淅淅沥沥落了下来,夹杂着凛冽的东风,冷到了骨子里。用过晚膳之后,苏木槿小小的身躯,蜷缩在柔软的锦衾之中,听着雨滴落在小青瓦上,伴着屋子内的暖香,安安稳稳,一梦到了天亮。 经过漫长的一夜,她觉得脚上的伤已经好转了不少,望着园,想着出去散散步,偏又想起大夫的叮嘱,一颗蠢蠢动的心,又落寞地收了回去。 在榻上用过早膳之后,才捧起书卷,只听见茯苓从外头匆匆奔走进来,笑容面道,“小姐,十四皇子来了。” 苏木槿有些诧异,连忙下了榻,还未走到门口,十四皇子谢琛的脚步声已经到了。 十四皇子年纪还小,尚未到弱冠之年,跟随他的母亲舒妃居住在明华内,与谢珩情颇深。后来谢珩分了府邸成了晋王,而谢琛用探望皇兄这个借口,时常溜出去,在晋王府一待就是好几。他年纪小,又是个快子,且不拘于礼数,故此闯进来的时候,好几个下人也没能将他拦住。 苏木槿依稀记得,前一世的时候,十四皇子因为裴彧的事,一直不待见自己,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皇兄谢珩,可谓是兄弟情深。 还没来得及行礼,十四皇子就将藏在身后的东西递到她的面前,仰起青涩稚的脸庞,轻挑眉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拿着吧。” 她忙双手接过,定眼一看,却是只金提钩鸟笼,笼内一只高冠鹦鹉,双爪紧紧地抓住笼架,俏皮灵动,惹人喜。 “十四皇子这是?”她看着鸟笼,一头雾水。 十四皇子看了看她的神情,想起昨谢珩风尘仆仆赶来鹦鹉园时的情形,便觉得好笑。说什么公务繁忙,外头买的小畜生没时间□□,还不如到寻只现成的。讨女儿家心这样的事,谢珩可没少言传身教。 今一见,才算恍然大悟,原是担心她在屋子里闷得慌,故此寻了只鸟儿来,解解闷。可为何自己不送,偏叫他送,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想到此处,十四皇子也并未发话,而是轻轻吹了几下口哨。只见笼子里的那对鹦鹉听了哨响之后,眨了眨黑亮的小眼睛,连着唤了三声,“槿儿,槿儿,槿儿。” 苏木槿听闻,默默地低下头去,看着笼子里的鹦鹉,脸庞微微泛红。 十四皇子冷冷笑了一声,语气令耐人寻味,“皇兄可真是对你一往情深啊!” 苏灵兮颤抖着双手抚摸上母亲,察觉到她手背的温热,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回了神,嚎啕大哭,语无伦次,“娘亲,您真的没事吗?您吓死我了,娘亲,爹爹要打死人了。” 第21章 、醋坛子翻了 苏灵兮一见她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就恨得牙,偏偏晋王殿下就喜的很,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可眼下也不是怄气的时候,需得把这尊佛请了去,勉强才算成功了一半。 “姐姐,我已经好好反省过了,香囊一事,是我的错。爹爹打我,也是为了我好。还望姐姐念在昨的旧情上,饶恕了我吧,”苏灵兮眼眸一转,偷瞄了苏木槿一眼,继而说道,“我知道姐姐心中定然不悦,因为我的贸然行事,才至巧成拙,险些辱没了姐姐的清白。故此今我特意亲自下厨,备了几道小菜,给姐姐赔个不是。还请姐姐宽宏大量,赏个脸吧!” 这番话可谓是情真意切,苏木槿心中冷笑,可谓是一石二鸟,好计谋啊!倘若不去,反倒叫他人觉得自己气量小了。可要是去了,那么就意味着,过去的事情将一笔勾销。她再是娇软可欺,好说话的,也断然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她。 苏木槿缓缓睁开眼,心中冷哼,虚情假意到如此地步,也真真的难为了她了。 “什么事?”她坐直了身子,轻摇了摇手中的薄纱团扇,语气慵懒。 早就猜到这个庶妹无事不登三宝殿,眼下看来,果然不假。 见苏木槿迟迟没有回话,苏灵兮的心中有些慌了,想起先前母亲说的那番话,于是又凑近了些,哭腔渐起,可怜巴巴道,“姐姐,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爹爹和裴世子也已经答应赏脸,应允我赔礼道歉了,我知道姐姐不是这样铁石心肠的人,一定会给我机会的,对吗?” 她呆愣了许久,缓缓道,“那就唤你阿宝吧!” 一晃数天过去,脚上已无大碍,有了阿宝的陪伴,原本沉闷的子也热闹了起来。 这才用过午膳,她斜倚在水榭旁的美人靠上,借着晌午的光暖暖身子。哪想才眯上眼一会儿,耳朵里就传来苏灵兮的声音,“姐姐,腿伤可好些了?妹妹先前挨了家法,身子才好些,便迫不及待过来看望姐姐,还望姐姐不要见怪才是。” 言毕,迈着大步急匆匆地离去了。 苏木槿一下子瘫坐下来,眼里泪光闪闪,喃喃道,“我竟伤他如此之深。” “什么二十一道鞭笞?”苏木槿身子一空,险些没栽倒在地,单手支撑住旁边的桌案,几颗豆大的泪珠,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她这些子一直心心念念着赐婚圣旨一事,总以为是谢珩突然改变了主意,却不承想竟是自己伤他到如此地步,故此才会那么小心翼翼。 十四皇子见她神情突然变得萧条落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情绪上来,言语烈,一下子说错了话,忙捂嘴,支支吾吾道,“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十四皇子一听这话,眉头紧拧,“鹦鹉是本皇子的,你谢他又是怎么回事?” 果真是个骨子里豪气快的少年脾,苏木槿不被他逗乐了,回道,“那如此一来,臣女只谢过十四皇子一人,可好?”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