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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御宅屋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盐渍奶糖 作者: 喝豆奶的狼 时间: 2024/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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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的光线本来就不亮,他坐在门口又有些背光,祝余的刘海遮住眼睛,虽然看不清五官,但傅辞洲总觉得祝余没那么开心。

    我余,不知道从哪儿窜不来的袁一夏早傅辞洲一步搂住祝余,一脸坏笑地问刚才他和褚瑶在说什么。

    祝余抬头的那一瞬间飞快换上笑容,推了一把他身上的袁一夏:你怎么不去问她呢?

    傅辞洲手上的花生掉地上了一个。

    他停住脚步,蹲下身把那个花生捡了起来。

    班花呢,收了吧。

    别说,对女生不好。

    祝余和袁一夏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

    傅辞洲走到桌前,把花生放下。祝余仰头笑眯眯说了句谢谢少爷,然后跟袁一夏凑一起剥花生。

    祝余一直都这样,什么事情都不在意。

    即便偶尔情绪不对,过个几秒钟也就自我消化完毕。

    总是在笑着。

    眸子一弯,就跟摇尾巴的小狗一样。

    怎么了?祝余嚼着花生,眼巴巴地看着傅辞洲,你站那儿干嘛?

    傅辞洲抿了抿,没有说话。

    他突然觉得祝余特别累,每一个人的靠近都能在祝余肩上加一份负担。

    得去,得去应付。

    或许刚才垂眸盯着水杯的祝余才更轻松一些,他把花生吃那么快,也就是想让自己再去拿罢了。

    少爷又生气了。

    祝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傅辞洲突然就对他冷起了脸。

    连个解释都没有,吓得他吃花生差点都崩着牙。

    咯吱一声轻响,傅辞洲推开教室的门出去。

    袁一夏和祝余两脸懵,都在对方的眸子里找到了怎么回事这四个大字。

    你把我花生都吃了。祝余把花生壳一推,拎着腿上傅辞洲的衣服就站了起来,告辞。

    屋外有点冷,风也更大了。

    今晚说是有雨,但是看着架势是要雨夹雪的节奏。

    傅辞洲站在走廊里,看着校园内被吹弯了的树枝,像暗的黑白胶卷,处处透着抑和焦躁。

    肩上突然被搭了羽绒服,祝余站在傅辞洲的身边:不冷吗?

    傅辞洲垂眸看了眼祝余的双腿:你好意思问我?

    祝余抿笑了笑:那进去吧。

    不去。傅辞洲把衣服穿好继续在走廊吹风。

    我花生吃太多了?祝余回忆了一下刚才,还是我热水没喝完。

    傅辞洲扫了一眼身边的少年:你有病吧?

    两人的衣服同一款式,袖口带着的logo是两个不同的设计。

    傅辞洲突然想到袁一夏的话,情侣衫啥都一样,就一点图案不一样。

    下雪了。祝余按着走廊的栏杆,另一只手去借被风吹进来的雪花,怎么又下雪?

    他袖口往上捋了捋,一抬胳膊就出半截瓷白的手腕。

    即便天暗淡没有光亮,但是那点白印在傅辞洲的眼底,就像是在发着光。

    这人还在冒呢。

    傅辞洲转身就走。

    祝余跟上他的脚步,并肩回到教室。

    教室里响着调子柔和的小情歌,数字屏幕上播放着歌词。

    大红大绿的彩灯关了,只剩下动的暖黄光点,就像是星星似的,洒在人的衣服发上。

    大家估计是闹腾累了,这会儿全在一起哼歌。

    傅辞洲听这歌的旋律有点耳,但是歌词过于小女生,他没好意思跟着唱。

    又抓了一把花生回来,傅辞洲这次趁别人不注意,偷偷抓了两把。

    他原路返回,看见有暖黄的光点落在了祝余的发上。

    祝余抬着眸,正用嗓音轻轻哼歌。

    我想说我会你,多一点点。

    一直就在你的耳边。

    相信你也我,有一点点。

    只是你,一直没发现。

    歌词有人在唱,傅辞洲却只想听祝余哼的那段旋律。

    对方看到傅辞洲抓着的花生,笑着朝他伸出了手。

    我想说我会你,多一点点。

    一直就在你的耳边。

    相信我会你永远不变。

    知道你一定会发现。

    傅辞洲坐在祝余身边,听他模模糊糊哼了后面两句。

    他拿起一个花生,看向屏幕:你谁啊?

    屋内灯光昏暗,花生在指尖发出啪嗒一下爆裂的声响。

    祝余一挑眉梢,勾笑得开心。

    你啊。

    第24章 看星星 傅辞洲。他又喊了一声。

    晚上近九点,晚会结束。

    祝余换下裙子,出教室的时候裹了裹自己的衣服。

    雪下大了些,被晚风一吹就进了走廊。

    有人先他们一步出了教室,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探着身子去接雪花。

    祝余拉起衣领,把自己的半张脸埋进厚重的衣服中,长长呼了口气。

    他的眼尾还带着一抹绯红,呼出的雾气绕在鼻尖,衬得侧脸有些模糊。

    傅辞洲微垂着眸,斜眼去看身边的少年,听他嗓子里还哼着歌。

    这么开心?

    两人并肩走过长廊,转身进入楼梯间。

    耳边声音嘈杂,都是同学的嬉笑打闹。

    开心啊,祝余在楼梯上一节一节往下蹦,你不开心吗?

    傅辞洲拎了一把他的帽子:褚瑶跟你说什么了?

    祝余比傅辞洲站矮了两个阶梯,他转身去看对方时得仰着下巴:少爷,你好奇心好重。

    傅辞洲耷拉着一双死鱼眼,突然就有那么一点生气。

    他不知道这股气从何而来,但是不妨碍他把这股气发出去。

    褚瑶他哥要是再来找你,我不会去了。

    傅辞洲往后拽了一把祝余的帽子,祝余哎了一声,就这么强行被揪回了一个阶梯。

    别生气,祝余来回打了个飘,再跟傅辞洲一起下了楼梯,我和褚瑶没什么,就随便聊了几句而已。

    教学楼的出口对开着门,傅辞洲脚还没迈进大厅,劈头盖脸就被喂了一嘴冷风。

    祝余眯了眯眼,把自己的手往兜里一:我去,好冷。

    傅辞洲下意识往祝余腿上瞟,这人已经换上了黑的运动

    腿扎进鞋子里,显得小腿格外修长。

    穿裙子就不冷了。傅辞洲说。

    你都不穿,祝余笑着撞了他一下,我还想看呢。

    话题似乎换了一个,原本到这里傅辞洲应该闭嘴不再追问褚瑶的事。

    再怎么样那也算是私事,自己再掺和下去似乎有点过了。

    可是他莫名就想起不久前走廊里发懵的祝余。

    对方就像是呆在那里一样,偏头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陌生。

    分明就不对劲。

    你喜她?傅辞洲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祝余啊?了一下,像是没转过来这个巨大的弯。

    傅辞洲看他一眼,他又明白过来,重重叹了口气道:没有,你别说,真没有。

    没有就没有呗,还重复两遍,跟心虚一样,一看就有鬼。

    那她在走廊里跟你说了什么?

    祝余脸上的笑还在,像是被问累了,笑着笑着渐渐就有些收敛。

    他将视线投向前方,微微皱了皱眉,但是很快又重新舒展开来。

    你那时候本不对劲,傅辞洲明知道自己在讨人嫌,但还是坚持把话说全乎了,你这一学期都不对劲,也不说是什么事。

    祝余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傅辞洲。

    他眼尾角的弧度,眸底眉梢的笑意,甚至手脚摆放的方式,无一不透着些微的局促。

    大概是和祝余在一起久了,傅辞洲总能觉到一些反常。

    他摸不到头绪,没有证据,但是就是知道。

    我不想说。祝余话里终于不带笑容,正经地回答了一次。

    傅辞洲冷哼一声:随便,我也不是很想听。

    气氛突然跌破冰点,就像点线图中垂直而下的下跌折线。

    傅辞洲加快脚步,撇开祝余走去校门。

    祝余看着傅辞洲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难过。

    这大半年以来除了班主任,也就这一人问过他怎么了。

    路灯在道路两边排成两排,橘的灯光从空中洒下。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傅辞洲的发顶肩上。高大的少年像是有些不耐烦,拍了两下头发后直接把帽子卡上了脑袋。

    傅辞洲!祝余追了几步。

    可惜傅辞洲走得快,又没有停下。

    周围都是三三两两结伴的同学,很多人脸上带笑,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晚会的氛围中没有出来。

    有人告白了,闹腾的时候祝余有听见。

    就像三班班长说的一样,十七岁就一次,他们得撒开了玩。

    十七岁啊

    祝余站在原地,有冰凉落在了他的睫上。

    他是十六岁、十七岁,还是十八岁。

    也不知道。

    傅辞洲。他又喊了一声。

    音量有点低,细碎的声响淹没在一片嘈杂中。

    可校门旁的背影转了个弯,消失在了围墙之后。

    这里的热闹不属于他。

    他们的十七岁也不属于他。

    祝余就像是被玻璃罩住的一尾小鱼,隔着一层透明去看大海。

    海里绚烂多彩,温暖自由。

    他撞得头破血,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傅辞洲在玻璃的另一头问他怎么了?

    他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去不了,也没人能帮他。

    他只能看着那片辽阔,努力模仿与他们相似,装作没有那层隔阂。

    就像盛夏的某天,他对傅辞洲说的。

    我真的很羡慕你。

    元旦之后,期末考也就跟着到了。

    祝余最近上课都在睡觉,现在临考几天,才开始做起了复习。

    王应看祝余在A4纸上写写画画,凑过去看是几章化学的框架总结。

    一笔一张纸,也不看书,闭着眼写了。

    牛啊。王应差点没给他鼓起掌来。

    祝余把纸往前一递:给你了。

    王应美滋滋地接过总结,傅辞洲扫了一眼,看祝余又开始画起生物的来。

    自打元旦之后,祝余就一直闷在角落,傅辞洲不跟他说话,他也就闭嘴当哑巴。

    本来傅辞洲还以为祝余是嘴上闲不下来的人,但是这些天下来,说闲下来也就闲下来了。

    就真不理他。

    不理就不理。

    期末考定在一月中旬,祝余做完卷子往脑后一扔,直接开始了美好的寒假。

    祝钦最近正在忙着做腌制品,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挂了一串腊肠腊

    祝余人在房间,一拉窗帘就是鸭鱼,跟风铃似的,冷风一过嗬啷晃。

    过年了,得回老家去。

    往年都是尉霞忙活回老家的事情,自从她去世之后,就变成了祝钦忙活。

    其实也没什么好忙的。

    祝余吃腊肠,爷爷吃咸鸭。

    老人年纪大了,盐吃多了不好,但拗不过喜,回老家就带点自己做的让他们开心。

    祝余没参与这件事,他从考试结束后就一直呆在房间,学习完所有科目之后计划着开始总复习。

    一月中下旬,距离除夕也就差了那么几天,祝钦把诊所给别人,准备提前回老家过年。

    祝余没收拾衣服,祝钦也没提醒。

    父子两人维持着默契,在临走前一天,祝钦给祝余转了一笔不小的红包。

    出去逛逛,别总呆在家里。

    祝余点点头,大致也明白了祝钦的意思今年他不用跟着回老家了。

    这是一个让人放松的结果,他自己也不是很想回去。

    出去放松放松心情,别让爸爸担心。

    祝钦拍了拍祝余肩膀,说出来的话好似异常值沉重。

    祝余微愣,轻轻嗯了一声。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让人担心了呢?

    隔天清晨,祝余起的时候祝钦已经离开了。

    客厅角落的白兰叶子已经掉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看起来像是要死。

    祝余站在餐桌边喝了半杯冷水,打开手机随机选了一个车票比较便宜的城市。

    元洲,地名还好听,是一座偏北的小城镇。

    大约是不太适合冬天游玩,所以车票还有寥寥几张。

    就这个了。

    说走就走,祝余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背着书包就去了车站。

    此时恰逢运,路上的人有很多。祝余选了卧铺,坐了一天一夜到达另一个地方。

    元洲距离南淮不算太远,也不算近。

    周围全是陌生的面孔,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终于可以不被局限在一个名叫祝余的框里,不想说话,也不想笑。

    街边有卖早饭,他买了个油不拉几的菜饼,拿在手里边吃边走,穿过一道道曲折长街。

    街的大红灯笼,单曲循环的新年歌曲。

    拥挤的人群推着他往前走,不知道要去哪儿,也不知道怎么回去。

    等到夜幕四合,家家户户灯火通明。

    祝余丢掉喝完了的茶,这才发觉自己没地方可去。

    懒得定酒店,就睡在长街。

    仰头看了一夜的星星,第一缕晨光破云而出时,祝余打了个哈欠。

    困意席卷,带起鼻腔一股酸涩。

    他眼睛,再睁开时看见了极度震惊的傅辞洲。

    祝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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