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汐颜说:“在武汉。” 罗钜乍然间听到这没头没脑的一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了句:“什么?” 张汐颜说:“庚辰这会儿正在武汉。” 柳雨震惊地看向张汐颜,问:“你在庚辰身上装有跟踪器吗?” 张汐颜解释句:“相等应能量之间的磁场应而已。” 罗钜不是很听得懂,但对于小老板连庚辰的行踪都能掌握得一清二楚,只能再次慨小老板的牛披。 张家村里,挖掘机已经进场,正在清理掩没了张家村的山体。 工地上,到处都是蛊尸挖出来的地,罗钜给工人解释是盗。不过这盗不是盗古墓,是因为塌方把村子埋了,请了些会打盗的人过来掘找村子里埋的东西。 他们给的工钱高,施工证件也齐全,于是工人们也都干了。干工程这一行的,挖到古墓都很正常,到处都是盗的也不是没见过,反正就算是出事,那也是老板担着。 好几台大型挖掘机同时作业,施工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张汐颜到张家村的时候便已经挖到了村子,出了断壁残垣以及被大火烧过残存下来的房梁瓦棱,以及一些破损的家具家电散落的衣服杂物。 工人们这才觉得不对劲。这哪是几户人家的房子被埋,这是一座村子全埋在了下面。他们在这之前都没听说过! 张汐颜走在被刨出来的村子里,她拨开土,出铺设的石板路。 她沿着石板路走,一直走到祠堂门口,指向祠堂里,告诉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的柳雨:“张啸林就死在那里。”张家下一代里较出众的一个,为数不多的接班人之一,为了守护祠堂,死在了那。 柳雨紧紧地握住张汐颜的手,说:“汐颜宝宝,活着的人总得继续活下去。死了的人,总是需要安葬的。” 张汐颜轻轻点头。 村子被挖出来,张汐颜开始清理各家各户的遗物。 祖陵塌了,但张家村周围不缺山头空地,又再另辟了地方安放他们的遗物。 一个长长的坑,把他们生前的物件埋进去,掩埋上土。 山下石厂运上来的碑立在土堆前,张汐颜以指代笔,一笔一划地在碑上刻下他们的名字,生卒年月。 每一块碑下,就是一户人家。 张汐颜明白,其实她不是在安葬他们,只是通过这样一个仪式,一个送走的仪式告诉自己,他们已经入土为安了,已经归于尘土了,而不是自己一直惦记着他们还埋在废墟下。 她忽然觉得,人们办丧事,其实不是办给死去的人的,而是活着的人对死者的一个告别。 祖庭的掌派大师兄来了。 张家村出事后,祖庭是唯一站出来实实在在出手相帮的,这情分,张娇妍和张汐颜都记得。 张娇妍和从小在张汐颜在城市里长大的张汐颜不同,她是在张家村出生长大的,经常到只隔几座山头的祖庭走亲戚串门。即便后来成了骷髅架子,不太下山,但管着镇山派的大小事务,没事还得去银行办个汇款转账业务什么的,也不能不出去活动。 张啸林的那手幻术还是她教的。她家还有现成的玉皮,用那个做□□效果比高科技硅胶材料做得还要真,往脸上糊糊涂涂再在衣服里点填充物把骨架撑起来,照样美美的。不过就是每次化妆麻烦,她懒得折腾,也就很少出门了。可再少出门,每年总得去几趟祖庭,因此跟祖庭上上下下都得很。这也是张汐颜之前到祖庭,守山道人看到她的那张脸就放行的原因。 掌派大师兄也是来串门的。他来看看张家村怎么样了,再找张娇妍叙叙旧,聊点家常,顺便聊聊庚辰。 祖庭有点担心庚辰会再次打到张家村来。 张家村这样子,可经不起折腾。虽然镇山派是分出去的分支,已经另行开宗立派,但一个祖宗的血脉,又当了这么多年的邻居,守望相助。镇山派都成那样了,张汐颜被到什么份上了,也没忘维护祖庭。她有好处想到祖庭,有祖庭在场,主动退让三分,处处留情面,祖庭也得记得人家的好,有出力的地方总得出点力。 应龙部落势头正盛的时候,祖庭没怕过他们,眼下应龙部落伤亡惨重,又屡屡闹出用活人血祭庚辰的事,此消彼涨,祖庭的威望和地位都大有提升,算是从中得了好处的。 可这背后还有一个庚辰在兴风作浪,不到最后,生死难料。一场生死对决,眼看是在所难免。 当初祖庭碍于镇山派闹出蛊尸和扯上巫道的事,掌教真人发过话祖庭不再管镇山派的事,但不能真不管,于是让掌派大师兄过来邻居间串个门,聊点家常里短。祖庭不能明着出手相帮,还能在别的地方拆几座应龙部落的堂口嘛。况且,祖庭又不是干白工,堂口拆下来,应龙部落那么多代的累积,多多少少的总还剩下点东西。 张娇妍谢过掌派大师兄的好意,对其它的事兴趣缺缺。 现在的张家,下一辈仅剩下张道昆和张道颍,张娇妍也不指望他俩能光耀门楣。现在的修行环境,在她看来,要不是张道颍还算有点资质,张家还有往不周山去的那么条路,她都想让他们趁早改行。 如今张道昆和张道颍是不缺好东西的,他俩能不能把自家的东西学会、接住、传下去都难讲。 至于旁的,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有张汐颜和二代祖宗在,她是真不愁。 从表面上看来,一切看起来似乎风平浪静,然而民宗协却极不平静。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