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去之前才通知的父母,没想到她丈夫比父母来的更早。 谢栗提着晚饭过去的时候,正赶上唐湾湾的丈夫找过来在病房里骂人,话说得实在难听。旁边几个孕妇的家属劝两句劝不住,也不愿惹事,全躲出去了。 唐湾湾不知是不是麻醉刚醒还晕乎着,歪着头躺在上一言不发,别着脸也不说话。 她丈夫说来说去像对着头死牛弹琴,顿时来火了,上手就去扯她:“我他妈跟你说话你别装死。” 谢栗进来就撞上了这一幕。 唐湾湾拧着脖子把自己衣服袖子往回拽,着气,语气硬邦邦:“行,那咱俩把话说明白。当初结婚时候咱们说得听明白,我毕业前不要孩子,毕业以后要不要全听我的。结果你玩的,既然这样,那就离婚吧。明天早上九点,区民政局见。你要愿意从医院这和我一块走,也可以。” 这才是谢栗认识的唐湾湾,果断,朗。 他提着饭转身刚想出去,哪料背后突然传来唐湾湾的一声惊叫,谢栗回头一看,竟然是她丈夫揪着她的头发要往病头上磕! 谈恪肃着脸掏手机,边掏便问民警:“对方伤到哪了?” 民警脸上忽然出一点难,拿余光刮了谢栗一眼,迟迟吐出两个字:“部。” 谈恪一挑眉,含深意地看了看谢栗。 谢栗脸上顿时烧起来--那什么,他又没有唐湾湾的丈夫高壮,当然务求一击必中,一中就失去行动能力不是? 谈恪在谢栗头上一把,语气冷硬霸道:“我们不道歉,也不接受调解。谢栗制止对方施暴,不顾个人安危,属于见义勇为,行为受法律保护,没有反过来向施暴者道歉的道理。” 民警让谈恪一番话说哑巴了,过了半秒才找回舌头:“你们在这呆着,我先去看看那个挨打的。” 谈恪在谢栗旁边坐下。 谢栗以为谈恪又要训他,做好了准备,却被谈恪拉过手,牵进自己的手里:“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谢栗也不开手,也不看他:“我给我师兄打电话了。” 谈恪听了心里不舒服:“你师兄也是个学生,你们两个能有什么办法?你宁可找他都不告诉我?” 谈恪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谢栗心里反而涌起了一大团委屈,鼓鼓囊囊地在他心口,堵得他鼻头发酸,眼泪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掉,豆大的,抹都抹不及。 谢栗又气又恨:“不是你说的,和我没关系吗。” 谈恪也不能说是心软,毕竟他对谢栗一向心软。 更准确地说,是到愧疚。 他明白自己上午说那样的话,是伤了谢栗的心。可是谢栗和谈启生站在一头,反过来将他的军,戳他的软肋,他何尝不觉得伤心,寒心? 但谢栗在他面前掉眼泪,又让他觉得自己实在过分,毕竟哪个正常人会不想让自己的母亲魂归故里呢? 谢栗含着眼泪抬起头,那双眼睛被泪水一泡楚楚可怜:“那你怎么找来的?是我师兄给你打的电话吗?” 谈恪捏着他的手,话在心里,说不出口。 他那会乍一听保姆那么说,第一反应拔腿就往楼下走。 到底是什么催着他走,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他想来想去,可能是他心里太渴望这样一个契机,一个能英雄救美般地出现在谢栗面前的契机,好让他能救他的小男孩于水火之中,好骗得小男孩泪水涟涟,好哄得小男孩坐下来和他说几句话。 所以他才会试图去抓住每一个近乎荒谬的不可能。 他转头看谢栗,目光描摹着谢栗被泪水浸过,红得有点滑稽的眼角和鼻头,轻轻开口,温柔万分:“就不能是我担心你,专门来找你吗?” 第60章麦哲伦星云六 谢栗眨眨眼睛,眼泪从眼角一路滚出来,可笑地挂在下巴上,要掉不掉。 他鼻子,瓮声瓮气地开口:“谈恪,我要和你谈一谈。” 谈恪盯了那颗咸水,忍不住伸手替谢栗抿掉,在指尖轻轻磋磨。 他忽然有些想不起来上次谢栗在他面前高高兴兴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再仔细想想,其实也不过就是几天前罢了。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