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栗回办公室,程光见了他,嘴里啧啧作响像只老母:“不然怎么说小徒弟是心头呢。” 他拉着谢栗科普了之前有人去开证明被明里暗里刁难一顿的事情。 他摸摸谢栗的头:“要不是知道老板不会生孩子,我这会就要偷你俩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了。” 真·现任·小师弟凑过来,盯着前任小师弟手里的礼盒大口水:“二师兄,你说我也是小师弟--” 话还没说完,程光转头怜悯地看看他:“做梦在心里做就好了,不要说出来,知道吗。” 比起谢栗这边一路顺风顺水,谈启生出国的事情就坎坷多了。 谈启生十月底就收拾了东西回家去住。他没办过护照,要办护照还得先写申请,请单位开证明。 光这一件事,就卡了好久。申请上去一个月,一点动静都没有。 谈启生在家干着急,打电话托人去问,也没问出个结果。 结果过了两天,单位里的人主动上门,把证明送来了,走前随口说了句,这事年前能办下来,多亏谈老养了个好儿子。 谈启生莫名其妙,拉住人问。 那人这才知道,合着原来谈启生本不清楚这件事。 “本来你这个不好办,你以前管的一个项目,还是有点的。虽然你已经密了,但是前几年不是出过一次事故嘛,领导就有点忌讳。是你大儿子找了人去通关系,说他在国内办了这么大个公司,都能给你背书,又说你为核科所奉献一辈子,不能到最后让人得了病都不给治吧。就这么着,才松了口的。” 那人和谈启生关系不错,有心多说几句:“不过这话我就给你说说,你心里明白就行了。那头吧,其实最后还是看在那什么的面子上。咱们院投的那个仪科这两年亏得一塌糊涂,知道吧,现在烫手得很,不好处理。你儿子答应了接这个摊子,那头这才松口的。不然怎么说你儿子好呢,这种事光是孝顺哪能够,还得有能力才成。” 那人走了以后,谈启生坐在沙发上闷了半天不吭声。 保姆阿姨买了菜回来,见老爷子摆着脸,洗了梨端过来:“这又是谁惹您啦?来吃个梨,消消火。” 谈启生看看茶几上那张证明,一口闷气憋在口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你说我这辈子,活得亮亮堂堂的,一切都照着规矩来,规矩说行就行,规矩说不行就不行。结果呢,”他拍拍茶几上还热乎着的证明,“到了这小子身上,他仗着有钱,胡天胡地地洒,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阿姨顺着他拍桌子的声音一看:“哟,这不是您那证明嘛,终于办下来啊,这可不容易啊--你可等得脖子都长了好几公分。今天送来的?好事呀。” 谈启生哼一声:“好什么,花钱买的!” 保姆阿姨一下子就听出了门道。谈启生要是在家骂钱的事,一准骂的是他大儿子。 她是谈家的老保姆,从谈恪上高中的时候就来了。中间谈忻上了大学,叶熙调职去了外地,家里用不着人了,她就回自己家带孙子去了。结果没带两年,叶熙走了,谈启生查出来有病,退休回兰城了。谈恪专程上门去请她,她口就答应了。 谈家和她是主雇也是朋友,情深厚,她也不忍老头子一把年纪,还要和新保姆磨合。 “我说你就怪得很。”保姆阿姨和谈启生,说话也直,“你不就是觉得掉你的面子,落你的份了,怕回头人家在背后说你?” 谈启生让保姆阿姨说得不吭声。 “嗐,你可真可以。你说在孩子心里,是你的命大还是你的面子大?今天别说是让他花钱,只要能救你的命,人家就是让他跪下,我敢保证,他肯定也是扑通就跪了。再说了,你以为花钱那么容易的事情啊,说花就花,那钱是大风刮过来的?我也不怕你生气,我得说说,你这个当爹的就是不行。你老说孩子不顺着你,不关心你,这不是关心你是什么?我看你不是肺不好,是眼不好。去美国也顺便看看眼。” 谈启生让保姆阿姨排揎得太没面子,拉着脸站起来就钻书房里去了。 晚上吃了饭,阿姨在厨房里收拾,谈启生突然拿着手机走过来:“我眼不好,你给我看看,我怎么找不到那个资本家的电话了。” 阿姨擦了手过来,十分警惕:“你可不要骂他啊,你要骂他,明天早上咱们就吃凉拌折耳。” 晚上吃了饭,谢栗就趴在客厅沙发上里看口语机经,谈恪留在客厅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上就一个“家”字。他怕是谈启生有什么事,赶紧拿着电话去浴室,隔着门喊:“谈恪,你家里给你打电话了。” 谈恪在里面回他:“你先接,我一会出来。” 谢栗接起电话,礼貌地问了句你好。 谈启生一听谢栗软软乖乖的声音,不由得也跟着软和下来,先问谢栗吃饭没有,又说天冷了要加衣,还别别扭扭地带上了“你们俩”这三个字。 谈恪披着浴衣出来,看谢栗跟他爸聊得好,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索朝谢栗摇摇头,意思是让谢栗接着和他爸说。 谢栗只好举着电话,和谈启生玩你问我答。 谈恪站在旁边擦头发,擦完了一回身,眼见小男生靠在旁边的墙上,一脸温温柔柔,又极有耐心的样子,忽然心里得不得了。 他走近了谢栗,弯就把人那么直直抱了起来。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