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除了豫王府原本的护卫。 还有赵容显给苏向晚的暗卫。 那么多人押着一个人燕天放,这种情况,都能让人跑了。 足以见得,这人有多棘手。 “跑了,就再抓起来。”赵容显对着元思吩咐道。 苏向晚连忙抬手制止:“不抓。” 在京城里找个人,或许不难。 但哪怕将燕天放抓起来,也并不能做什么,还是要提防他继续逃跑。 她想了想道:“我们不能一直分散大半的人手,耗在他身上,要是让赵昌陵趁虚而入,反倒不好。” 赵容显神 微凛,“不抓他,保不准什么时候他会再找上你。” 苏向晚点点头,这会倒宽心了,不疾不徐地喝了口茶:“嗯,那便是了,我们不必大费周章地派人去抓他,因为他始终会再找上来的。” 赵容显很快否决了她的想法:“不行,你想引他自投罗网,但燕天放不止武功高强,他还是一个优秀的探子,就算你能设下一个 密无比的局,请君入瓮,但以他的 锐,若非亲眼确认是你,是绝不会上当的。” 算计一个领兵打仗经历丰厚的将军,一些普通的手段,是拿他没办法的。 “所以我说……让他来找我。” “不行。”赵容显马上拒绝了。 燕天放疯起来,连他也不可估计会出什么事。 他原本要做的,就是让他没有任何接近苏向晚的机会,现在反倒要给出机会让他找上来,岂非本末倒置? “燕天放虽然棘手,但不至于是本王应付不了的程度,你要以身犯险,实则没有必要。” 苏向晚当然不是单纯地冒险。 她只是觉得,可以借着这件事好好筹谋,得到更好的结果。 “只是抓他当然没有必要,但……换个方面想想,他当 要对付赵庆儿,需要援手的时候,便想到来找你,而今 他视你为对手,同样需要援手,他应该去找谁呢?” “你是说……赵昌陵?” 苏向晚勾起 瓣,眼睛里盛着微光:“是啊,如果燕天放非死咬着你不放,那只能想办法,让他无暇来找我们麻烦了。” 老实说,燕天放这个人也不是罪大恶极。 先前她在调查他手下 良为娼之事的时候,也发现他在燕北的名望很高,发现这种事,也并没有想过包庇属下,也以军法严格惩处了一众人等。 对于燕北人来说,他是一个风评不怎么好,却还让人 戴的将军,对于大梁来说,他是栋梁之才。 “我不想让燕天放有机会向赵昌陵靠拢,也想让他在京城的时候,没机会再找我跟你的麻烦,那么,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苏向晚认真地说服他:“他总不能一直留在京城的,就是……” “就是……燕北要不了了,对吗?” 苏向晚曾经费尽心思地相帮赵容显拉到燕北兵权的归属,但现在看来,若还是死抓着不放手,还是会走剧情的老路。 或许本来不属于赵容显的东西,始终都是留不住的。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现在……的确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燕北的兵权,再想法子吧。”苏向晚开口道。 赵容显却道:“燕北要不了,便不要了,本王从前算计燕北兵权,无非是因为那曾经是我父王的属地,当初也确实想过要将那里当成退路,但现在要不要都没什么关系了。” “你父亲的属地……你不想拿回来吗?” 她记得,他对燕北是很重视的。 为此,赵容显筹谋了好久。 “以前,本王的亲人只有我父王和母后,燕北于本王而言,便是父王和母后所在的家,本王自然是想同他们在一起,如今本王……有自己的家人了,那里便只是父王和母后留下记忆的地方,不是家了。” 赵容显态度落落大方,完全没有半分不甘的模样:“再者,燕北本来就是你用法子帮本王拿到的,因为你不要了,更谈不上可惜。” 苏向晚想着他说的“家人”,这么自然而然地口吻,心里莫名地涌上一种充实的温暖。 赵容显的光,来源于对他有深刻影响的父王,以及拿 命庇护他的母亲。 她运气不太好,没有经历过来自亲人的善意,后来又踏进一个五颜六 的大染缸, 本就没有什么所谓初心。 自私地活着,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一切,让自己巍然不倒,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这就注定她永远不能做个清风霁月,光明磊落站在 光下的人。 她觉得应该连老天爷都要放弃她了。 可没想到,老天爷用一种不可思议地方式,让她认识了赵容显。 以为是不可触碰的光,现在却牢牢抓住她了。 见苏向晚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赵容显敛起肃 ,温声道:“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想着苏向晚费那么大心思去算计燕天放,时至今 又要拱手让出去,或许是会不甘心的。 但苏向晚却道:“不是,就是觉得,你说‘家人’,我 高兴的。” 她说完,笑意还没扬起,元思突然就重重地咳了两声。 苏向晚讪讪地正起神 ,这才记起元思还在这里。 他跟在自己身边太久了,自然得跟空气一样,存在 实在低到忍不住就被忽略掉。 赵容显却没有怎么尴尬的神 ,他这才对元思道:“人还是要派出去的,什么都不做,他反倒生出警惕。” 苏向晚听完这句话,连忙就道:“那你是同意用我的法子了?” “你能保证自己安然无恙,本王就不会拦你,只是……若不顺利,计划失败,那就用本王的法子来对付燕天放。” 苏向晚知道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如果连她也没法对付燕天放,那就只能让赵容显用他的手段来解决。 “好。” 她点了点头。 因为燕天放的缘故,接下来的几 ,苏向晚都在安家闭门不出。 守卫森严,谁都没办法接近她的院落半步。 饶是安继扬看着,也觉出几分问题来了。 他跑去问苏向晚:“你这几 ,怎么一直窝在家中看书?” 好不容易等到赵容显解 了,她怎么一直在家待着呢? 苏向晚直接告诉他:“自然是因为外面不安全。” 安继扬原本不知道她这话里还有什么含义,一直到当天晚上,安府又遭了飞贼,他又遇到那 跟他 手的贼人,这才明白过来,这人果然是冲着苏向晚来的。 不过这贼人没能近苏向晚的院子。 这一夜 飞狗跳,连安世英也惊动了。 苏向晚安然睡到第二天早上,是元思来跟她说的消息。 她洗漱完,喝着牛 ,不紧不慢地道:“他估计再硬闯几次,发现没有作用,就会改变计划了。”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