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生吝,吝生凶,凶生悔,悔生吉。”三枚铜钱被抛出六次。【1】 水雷屯,坎上震下。 象曰:风刮丝不见头,颠三倒四犯忧愁,慢从款来左顺遂,急促反惹不自由。【2】 木更新之象,艰难险阻之意。 生机与困难并存,不可之过急,不可轻举妄动,一切顺应自然,等待时机到来。 “果然……现在还是时机不宜吗?”殷书叹了口气,慢慢握拢五指,又转过身看着榻上睡着了的时何弱。 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所有的人都可以叫时何弱真正的姓名,而唯独他殷书不可以,因为他是本身就早已看穿了时玉守真正身份的人。 殷书一旦开口,就意味着时何弱的身份被彻底暴。 而在眼下……很显然,时何弱并没有完成他二哥的心愿。 那么,时何弱二哥的心愿到底是什么?而在时何弱重生之后,他二哥的魂魄又去了哪里?这是时何弱的疑惑,也是殷书的疑惑。 那,他之所以在白天拦住时何弱不让他挖坟,是他知道那时—时老爷子给自家小儿子请的看墓人正在一旁盯着他们。 若是贸然行动,怕是还没挖几下,两人的行踪就被告发了。 殷书知道依着时何弱的子,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晚上说不定就会偷偷再溜回来独自行动。 果不其然,被他猜中了。 幸好他早已料到,偷偷在时老爷子的茶水里放了点安神香,又潜入那看墓人的家中吹了些魂散。 殷书心里明白,挖坟这事必瞒不了多久。不过只求让它们见一见那棺材里到底是有人还是没人。 因为他和时何弱一样,都有着一样的怀疑。 既然时何弱的魂魄穿错到了他二哥身上,那么他二哥的魂魄有没有可能穿到时何弱的身上? 只可惜他没料到,时老爷子的防备竟是如此之深,仿佛早就认定他们会来挖坟似的。 殷书皱起了眉头,却又很快摇头否决了。 不,不是认定他和时何弱。 而是认定—时玉守。 殷书很确定时老爷子并不知道再次醒来的时玉守已经变成了时何弱,否则那时老爷子绝不可能差点一鞭子打死时何弱。 殷书想起那时老爷子的模样—浑身发抖,手执着乌金长鞭,双目赤红。 仿佛见到的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 时老爷子对二儿子的态度很奇怪。 这殷书一向知道,可他不知道,两父子之间竟能变成这样。 当时殷书为了保护时何弱,又要避免时何弱的真实身份暴,无奈之下只好在时老爷子面前表明心意。 对方震惊生气也好,不可置信也好。 可让殷书没想到的是在这些情绪表之后,时老爷子看着他的眼神竟是悲悯的。 时老爷子盯着殷书,声音喑哑,眼神茫,似乎透过殷书看到很久远的时光里去:“你真的……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 “我……”殷书一时哑然。 他当然不知道。 殷书在时府的这几年,并未与时玉守有过多少情。毕竟一个住在东合院,一个住在西角院,甚少碰得着面。 但在其他下人口中的时玉守,殷书还是知道的。 情温雅,待人和善。 这一点,殷书更觉得是时何弱的大哥—时慎守的子。 至于时玉守,殷书总觉得看不透,让人有一种雾里看花的觉。 再加上时老爷子对时玉守那格外不同的态度,殷书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他的兴趣又不在这,所以觉归觉他也没有多留心时玉守这个人。 见殷书答不上来,时启章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老夫只问殷公子你为何半夜要来做这事?” “难不成是他……是他要你同他一块来的?”时启章点了点殷书怀中已经昏了的人。 “于渊想把这个东西给他。”殷书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来,上头刻着一只凶猛无比、张牙舞爪的老虎:“这块是被福泉寺开过光的玉佩,本是小少爷出征北境那一,于渊想送给他的,只可惜……” 时启章冷冷地看了殷书手心里的那块白虎玉佩一眼,突然古怪地笑了一声,望着殷书道:“你被他骗了。” 殷书张口还想再说什么,时启章却挥手表示不愿再继续下去。 “殷公子的事,老夫不愿多言。只是他时玉守是我时启章的孩子,后我如何管教还请殷公子不要再手了。” 管教?殷书后来才明白过来。 时老爷子知道自己那一鞭子还没有把自己儿子打死之后—做了一个更加狠毒的决定。 他要让自己的二儿子彻底地作为小儿子的复制品存在! “老爷子是真不知道你活过来了还是假不知道?”殷书伸出手拢了拢时何弱面前的散发。 这般不闻不问,下手如此之重……显然是不知道吧。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