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那书页再翻过去,又见后头跟了一连串的人名。 原来那唐太宗李世民不仅把他兄长李建成和弟弟李元吉杀了,还把他们两人的儿子也杀尽了。 甚至还娶了弟弟李元吉的妃子杨氏! 看到这处,时何弱终于忍不下去了,一气之下索就把那本《唐史修编》给撕了个粉碎。 那时正是时父要他好好读史修身养的时候,过了几,时父来审核。时何弱只将那《唐史修编》看了十来页,自是许多问题答不出来。 时父大怒,当场要时何弱拿出书来,说是要盯着他把书看完。 时何弱哪里拿的出来? 只好据实说了,是自己把书给撕了。 时父一听大发雷霆,不等时何弱解释,就抓起了鞭子要打时何弱。 时何弱一时脾气也上了来,躲着逃着挨了三鞭子也不肯解释原因。反而跟时父杠上了,边躲闪着边嚷嚷道:“我就不读那什么老什子破书,打死不读!” 时父越发生气,追着时何弱就是要好好收拾一顿。 但恰巧这时时何弱的二哥时玉守来给时父行晨省礼,见时父在动手打时何弱,便出手将时何弱护在了身后,向着时父低身作礼,而后手指比划着问道:“不知弟弟犯了什么错,父亲要如此动怒?” 哪知时父看到时玉守之后,竟是脸更差,冷着声对着时玉守,道:“我怎么管教他,还轮不到你,你给我让开!” 丝毫不客气,强硬得可怕。 就连躲在时玉守后头,拉着时玉守衣袖的时何弱,都能觉到自家二哥在父亲说完话后的那一瞬间的身体僵硬。 时何弱一听时父这口气,一看时父这架势,认识到自己撕书大约是真惹恼了老爷子。 为了避免连累自家二哥,他偷偷地拉扯了一下时玉守的衣袖,轻声道:“二哥你快走罢,估计老爷子这会正在气头上呢。我没事皮厚给他两鞭就是。” 时玉守却恍若未闻,依旧站直了身体挡在时何弱面前。 “二哥!”时何弱登时急了。 “虚情假意。”时父冷笑,又扬起了手中的鞭子,指向时玉守,沉声发问:“你,让是不让?” 时玉守的身形依旧未动半分。 “二哥!”时何弱急得直蹦,却见时玉守依旧不理他,只好自个往地上一滚,叫嚷着道:“爹,书是我撕的,你别迁怒别人。” 正当时何弱觉得这次自己少不了要再挨了四五鞭子的时候,殷书这时却是出现。 并且以有要事和老爷子商量,成功地将老爷子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自己得以被暂时放过。 侥幸暂时逃过的时何弱被时玉守带着去西角院上了药。 时何弱却在时玉守的房里同样看见了那本《唐史修编》。 “二哥你也在看啊。”时何弱道。 时玉守颔了颔首,手上依旧忙着给时何弱处理伤口。待处理完了,方才看了那书一眼,双手比划着询问道:“你为何把《唐史修编》给撕了?” 面对时玉守,时何弱自是实话实说了。 时玉守听完,微愣,又打了一次手势:“就因为这个?” 时何弱点头回答:“就因为这个。” 时玉守静了片刻,方才又伸出手来比划:“那唐太宗李世民与他的哥哥李建成和弟弟不是同父异母,而是同父同母,他们三人皆为唐高祖李渊与窦皇后所出。” “什么?!”还以为三人是同父异母的时何弱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书我坚决不看。” 时玉守笑了笑,打着手语劝时何弱:“书上写的又不是叫你去做,父亲叫你看,你便看是了,何苦撕了那书又挨顿鞭子?” 时何弱却态度坚决,摆手道:“我看不下去,也无法苟同。忍不了忍不了,看不得看不得。” 时玉守面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执起一旁早晨起来练字搁置的笔,写道。 “天家无父子,天家无亲情。” 时何弱看了一眼宣纸上的黑字,一把挽住时玉守的胳膊,嬉笑道:“幸好我们没生在天家。” 面对时何弱的亲昵,时玉守却并没有理会,只是仍盯着纸上的那十个字。 “二哥?”时何弱困惑地叫了一声。 这时,时玉守才把自己的目光从那字上移开,看上时何弱的眼眸。 “二哥……”不知为何,时何弱突然被自家二哥盯着对视的眼神给看得有些心慌慌的。 “嗯。”时玉守很简单地应了一声。 也不知应的是时何弱之前说的那句“幸好我们没有生在天家”还是这句“二哥”。 “渊儿?渊儿?”殷书推了推发愣的时何弱:“戏已经结束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时何弱这时才猛地回过神来,再望向戏台上,已是这出戏的所有人物在作礼谢场了。 结束了?!时何弱眨了眨眼。 自己不过分神想了点事,这戏怎么这么快就唱完了? “看来渊儿你当真如此喜这出《玄武惊|变》呢,现在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殷书打趣道。 “不知渊儿如此喜这出戏的理由是什么?可否说给我听听?”殷书凑近时何弱问道。 对了,自己,啊不,是二哥如此喜这出《玄武惊|变》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时何弱看下楼下方的戏台,心里有些困惑,但不知为何,更多地涌上他的心头却是有些强烈的不安和慌……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