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是时将军要带我们去,她怎么可能会知道?”殷书解释道。 也对。时何弱反应过来。 那看来,柳白蔻喜的人不是殷书? 时何弱莫名松了一口气。 “怕我被抢走?”殷书低下头看着时何弱,笑道。 并没有,自己只是在为自家二哥而已。 “笨。我是你的,是不会被人家抢走的。”殷书屈指在时何弱的鼻子上一刮。 时何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讲道理,幸亏自家二哥鼻子高,不然这三天两头来一次,这鼻子迟早给刮平了。 “那她去苍岩山总不可能是为了看时老将军罢?”殷书又道。 那自然是不可能了。时何弱摇了摇头。 “那么就只能是其他人了。”殷书摸着下巴沉了片刻,道:“我去查查那上苍岩山的还有哪些人是上京有头有脸的。毕竟只有身份尊贵的人的行踪,才有可能让在深闺之中的丞相府千金都知道。” 时何弱有些不明白,为何殷书非要执着于此事。 殷书低下头,伸手抓起时何弱的一缕发,慢慢绕上指间:“你随手出去的一支箭能中一个人已是蹊跷至极,而那箭又偏偏中了口而不是别处,虽说离心口也远,但总归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的确很不可思议,时何弱当然也怀疑过。只是自己跑过去时,倒在雪地里的柳白蔻口就是中了这么一支箭。 人在,箭也在,箭还在人上。 事实摆在眼前,自己总不能不认罢? “柳白蔻的事现在还未清楚。你要小心些,知道了么?” 小心?小心什么?时何弱有些不明白,却见殷书神严肃看着自己。 大约是让自己接下来做事小心点,不要再闯祸了吧? 也对,自己子得收敛收敛,不能再闯祸了。 毕竟自己还有别的重要的大事要做的啊! 时何弱在殷书的目光下,认真地点了点头答应了。 见对方听进去了,殷书松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稍微放了点下来。 然而他这块石头终究放得太早了……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腊月十五,寒梅盛开,冰雪渐歇,暖普照。 再过几便是廿二十三北方小年。掰着手指头一算柳白蔻已在时府上待了十三了。身上的伤虽说没有痊愈,但也已好了五六分,毕竟数十种珍贵的药材用着养着,再加上时何弱每三次亲自送药的贴心伺候、殷书的神医妙手。 见自家女儿好了大半,柳相自是前两便派了人前来时府接柳白蔻回去,只是不知为何派来的人又回了去。 这段时间里,时何弱自然也没闲着,一方面每天给柳白蔻端茶送药以弥补自己对人家的愧疚之情,另一方面他开始着手调查自家二哥的事。 所谓的二哥的心愿到底是甚么? 时何弱没有头绪只能一步一步来。 自从那夜在二哥房中发现那本《唐史修编》的不同之处后,时何弱就明白了二哥恨自己。至于恨到什么地步,时何弱不清楚。 若是恨之入骨,想要杀了自己。可是自己眼下的确已经身死,只不过是魂未灭。 难不成自己魂飞魄散,死无轮回不得超生才是二哥的心愿?有了一点想法的时何弱如此认为,却很快被空空道人浇了盆冷水。 “若是这样,上天还安排你到你二哥身上去干甚么?让你再死一次的么?” 时何弱再一次陷入了困境。 然而这时却有人似乎给他指明了一个方向。 这个人就是现在住在时玉守屋子里的柳白蔻。 一时何弱像往常一样给柳白蔻送药,可那天喝完药的柳白蔻却拉住了起身要走的时何弱的衣袖,一副言又止的模样。 时何弱知对方定是有甚么事要和他说,于是耐心地坐了下来静等对方开口。左等右等等了半天,却见柳白蔻依旧是轻咬着,一副要开口又不肯开口的模样。 耐心耗尽的时何弱险些一拍桌子,想说不说拉到就走人的时候—柳白蔻终于开口了。 一个刻着繁复花纹的木匣子被放在了桌上。 “白蔻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一珠钗上的玉坠滚落进榻下,我跪地伸手去寻却不想竟摸到了底下的东西,拖拽出来只见是个木匣子—而这匣子样式普通无奇又未上锁,我只当是二公子藏了些甚么书画在里头,心里一时好奇便打开了,却不想里头是”柳白蔻没继续说下去,只把眼前的木匣子推到时何弱跟前。 是甚么? 时何弱伸手打开匣子,匣子里叠着一堆纸,而纸的第一张是用如血般刺人双目的朱墨写的四个大字。 天道不公。 时何弱愕然,一手按住纸面,一手继续往下翻。 整整一叠全是用朱墨写的同样的四个大字—天道不公。 无一例外。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