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当初自己这样求了老爷子,老爷子终于心软松口肯成全自己,没想到当中竟还是有殷狐狸的周旋。 时何弱的脑子里突然回想过许许多多曾与殷书相处的片段。 现在细细回味过去,的确对方或明或暗地帮助过自己许多。 过去不曾在意,现在想起来却把所有的受都汇成一股洪直击心口。 滋味难辨。 殷书看着时何弱僵直的背影,一时有些琢磨不透。 “怎么了?”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环过时何弱的,侧边的面颊相贴,语气温柔而亲密。 “我……”时何弱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抱了上来,顿时吓了一跳,忙挣开。 可殷书的力气却很大,锁在时何弱间的手臂,时何弱推了半天也不见挪移分。 “殷王八蛋,你给小爷放开!”时何弱心头又烦又,巴不得立刻逃开。却又因着一时发愣被对方抓了个正着,被控制得动弹不得。 “还在因那的事生我的气?嗯?”殷书笑着问,偏头在时何弱的嘴角亲了一下,哄道:“乖,不气了,我错了。今个过年呢,开心点。说说看,新的一年有甚么愿望没?” 别再用这样亲呢的语气说话,别再做如此亲密的举动…… 我不是他,我不是时玉守,不是你的情人。 掩在衣袖下的五指骤然握紧,尖锐分明的疼痛让思绪一点点冷静下来。 时何弱僵直着身体,阖上眼半会,复又慢慢睁开,眼睛望着浓墨的夜,开口回答。 “有。”时何弱顿了顿,接着又道:“但你先放开我,我就告诉你这个愿望是甚么。” 语气和神情变化得太过明显,殷书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时何弱的不同。 “好。”殷书眯了眯眼,迅速放开了固在时何弱间的手臂。 自家小老虎好像突然严肃正经起来,这个画风不太对。 “殷神医。”时何弱转过身来。 殷书心下一沉。 殷神医?他家小老虎从来都没有这么称呼过他! “我祝您……”时何弱深了一口气,才又继续道:“和……” 和我二哥……不行不能这么说,自己的身份还不能暴…… 手握得更紧,指甲更深地刻进手心,时何弱接着道:“和时府二公子永远幸福,长长久久。” 殷书静了片刻,抬眼望向时何弱“你甚么意思?” 时何弱突然觉得心头发酸发涨厉害,鼻子也有些堵得难受。 为甚么眼眶热热的,为甚么又是想哭?! 大过年的哭什么哭!时何弱咬了咬。 况且这又不是甚么坏事,有这么一个深自己二哥,肯为自己二哥付出的人,多好啊。 二哥在亲情上失去的太多,若是有情弥补—自然也是极好的。 只是…… 只是为甚么这个人偏偏是殷狐狸?殷混蛋! 时何弱红着眼恶狠狠地瞪了殷书一眼。 二哥这颗好白菜就给殷书这头猪,不对这只险无比,狡猾诈的狐狸给偷了! 殷书皱紧了眉,有些不明白现在眼前人的情绪变化。 一会冷静自持,一会一即炸。时玉守的格和时何弱的格怎么替出现了? “你到底是谁?”殷书低声发问。 时何弱一愣,随即却是微微笑了起来,语气带了嘲讽:“怎么?殷大神医到现在才发现……发现我不是二公子么?!” “你是我二……”说出的话又硬生生地掐断,重新起头,时何弱深深了口气,他不知道此时心头暴起的怒火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他再也忍不下去了,他要说,要讲。 甚至应该早说、早讲! 空空道人当初只是警告自己不能暴真实身份,可是并没有说不能告诉别人自己不是时玉守。 这是一个巧妙的逻辑陷阱。不能暴自己真实身份并不等于非要以自己二哥的身份面对别人。因为关于自己是谁这一点,完全可以凭着一张嘴捏造。想说阿猫阿狗都是可以的。 对于时慎守、时启章来说,无论时玉守身体里住的是时玉守本人还是重生了的时何弱,于他们而言都是弟弟与儿子,是亲情。 时何弱之所以不能对时启章和时慎守说自己不是时玉守,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另一个人的事。一是因为时何弱还要顶着时玉守的身份去完成时玉守的心愿,二则是如果时何弱自行暴身份,又不能对时启章说自己是他的小儿子,对时慎守说他是他的三弟。另一方面,时何弱若是谎称自己是别的甚么张三李四之辈,又怎能让时启章和时慎守接受一个与他们没有联系的陌生人? 可殷书不一样。 他与时玉守是情。 情就不应该有别人足,自己与殷书就不能不清不楚! 时何弱一步步向殷书,声音走高失控: “你是与他朝夕相对的恋人,是与他亲密无间的伴侣。可是你居然时至今才发现你恋人的壳子里换了一个人!” “殷大神医,你不惭愧的么?” 后背猛地一痛,殷书回头一看,原来自己竟是被退到了柱子上了。 时何弱站在殷书面前,用着像恶虎看着猎物的目光死死地、愤怒地盯着殷书。 殷书却丝毫没有被这种目光震慑到,而是突然地轻笑出声,一双好看的眼弯起,角扬起愉快的弧度来。 “你笑甚么!”时何弱正在气头上,面上凶神恶煞,言辞烈尖锐,语气愤怒不已。 他不明白为甚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对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