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子不信,你大可以在明天试着送几趟无关紧要的东西出去,本尊主敢断定,就算你有通行证,他们对你的盘查不会松懈一分,世子,要不要和我赌一把?” 听着公孙璃一桩桩一件件的分析,许世安只觉得这北国太子心机着实深沉,也不免相信了几分,“所以,你故意破本官的衣裳,只为投石问路?” 公孙璃不置可否,“世子要是这么说也可以,时不我待,既然太子已经出手了,世子不礼尚往来一下着实辜负了这位殿下的美意,你说呢?” 公孙璃测测带着冷笑的眸子对上了许世安晦暗不明的双眼,两人对视着,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但是两人都知道,协定达成了。 等许世安一走,外头的风雪又渐渐大了,呼呼地刮着,鬼哭嚎。 四下无人之时,公孙璃慢悠悠转着,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放置晏七七的偏房里。 房内昏暗,又为了怕引人怀疑,所以这间屋子里既没有火炉,也没有点燃烛火。 外头呜咽的北风吹得更响了,扇动窗棂哗啦之声不绝于耳 ,公孙璃的脚步很轻,昏暗的视线也并没有阻挡他,几步就走到了沿,弯下轻轻地替晏七七掖了掖被角,又缓缓的坐在了沿上。 只有没旁人在的时候,公孙璃才会收敛起全身的魅气息,整个人看起来安静沉稳了不少。 望着晏七七的睡颜,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到底是因为她是琳琅的女儿才对她额外看重,还是因为她特别,自己不由自主的被她引,每每要抑制不住时,才会拿琳琅出来当挡箭牌。 时间宛如静止了一般,公孙璃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觉,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竟然也不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只是,他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抑住心中要薄而出的情愫,公孙璃俯身,细心的为她擦拭着脸庞,轻轻地将散的发丝重新捋顺,做好这一切后,才从被褥里扯出她的手臂,将她的五指摊开,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轻轻的在她的小拇指上割开一条小口。 令人觉得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死人的身上是不会血的,可是晏七七却不同。 刚被割开一道小口的小拇指被公孙璃用手指一挤,鲜红的血迹顺着血口潺潺而下,最后还是公孙璃洒上药粉才止住了血。 血被公孙璃用瓶子接住,一滴都没漏。 只是颜看起来乌黑,宛如墨汁。 接着,她的手又被重新放回了被子里,公孙璃低下头静静的看了她好久,灼热的气息在她的脸上,晏七七宛如睡一般的容颜没有半点反应。 公孙璃忍了又忍,终于是没忍住,头越垂越低,慢慢地,轻轻地,在晏七七冰凉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 郝连澈刚刚回到朝殿,又有内侍过来通禀,说晏国使臣求见,景殊跟在郝连澈身后,郝连澈还没说话,他脚步先停了下来。 “殿下,这许世安也太会挑时间了吧?” 诸事繁杂,晏七七又不见了,殿下的样子虽然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可是景殊知道,殿下的格就是这样,冷清的让人看不到他内心的情绪,实际上他比任何人承受的都要多。 “殿下,我去给您推了。” 现在也不是见许世安的好时机,要是此刻殿下以真面目示人,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没想到郝连澈拦住了景殊的去路,“不必,既然人家都挑衅上门了,本要是再退缩,岂不是白白输了气势?” 景殊有些听不懂他的话,试探地问道,“殿下,什么挑衅?属下记得您没有自己的真实身份啊,和许世安又没有近仇,怎么会……” 郝连澈冷冷一笑,说出来的话比外头纷纷扬扬的白雪更让人觉得寒冷,“怎么可能没有近仇,你看看这个。” 展现在景殊眼前的,是郝连澈刚刚从大牢里拿出来的那块指甲盖大小的破布,宝蓝的衣袍上纤毫毕现,景殊一眼就认出来了,“这……” “有意思吧,更可笑的是,我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掳走了七七,所以,就算他今不来,我也会去找他。” 景殊还想阻拦,“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要真容相见?” “无妨,我戴着面纱,隔得远,他瞧不见的。” 传召太监很快就将许世安带到了大殿。 按照礼节,除了北国皇帝,晏国使臣不必跪拜任何人,是以许世安到了朝殿,也只是微微弯了一下,并没有行跪拜大礼。 景殊和郝连澈看了一眼许世安身上的穿着,眼睛同时缩了缩。 此时他身上穿着的,竟然还是件宝蓝的长袍,在他膝盖的三寸处,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破。 这是挑衅,还是他真不知道? 许世安像是不理解为什么太子一直盯着他又不说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殿下为何如此盯着本官,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郝连澈反应也快,视线随即收回,“许大人多虑了,本是觉得许大人这身穿着看着尤其潇洒,是以多看了两眼,晏国地大物博,尤其是织造更是在整个大陆都极负盛名,许大人这衣衫上的翠竹便是苏绣吧?” 刚才未进之前,许世安经过公孙璃的提点,心如明镜,此刻知晓了郝连澈的目的,心中就更有数了,也不紧不慢的回答,“殿下真是见多识广,看来在晏国的那些子,殿下也没有荒废学习。”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