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过度的晏七七将成国公放置在地上,自己慢慢的爬起来,嘴角的血迹都没擦,一步一步朝对面走去。 “本命令你停下来!”郝连澈额头的青筋都鼓上来了,手中的剑抵到了摄政王喉间的皮肤,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摄政王眸中晦涩难辨,身边的护卫一看是太子,想阻止又不敢,犹豫不前,其他的人手中的箭矢却的越发急切。 终于,摄政王闭着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地挥了挥手,“众将士听我号令,收箭撤退!” 王爷一诺千金,他一开口身边正和成国公的府兵打得难舍难分的护卫马上身而退,战火暂时停歇。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刚刚还抱着成国公悲伤的不能自已的晏七七不知道怎么就站到了郝连澈的身后,淡淡地叫了他一声,“郝连澈。” 郝连澈回头,发现是晏七七,脸上一喜,一把拉过她,正想跟她解释,只是话还没从他嘴里说出来,突然觉得口一疼,他低头看去,只见一双血污的纤细手指紧握着刀柄,而匕首刀身尽数没入他的口。 他再看向晏七七,她眼神疏离冷漠中带着能燃尽世人的恨意,见他低头,她甚至还浅浅的对他笑了一下,对他说了三个字。 “去死吧。” 接着,她紧握刀柄,将匕首从郝连澈的口拔了出来,温热的血涌而出溅了她一脸。 晏七七悉人体构造,知道心脏上中了一刀是活不了了,她反正也不想活了,父亲为了她客死他乡,她身为女儿让父亲半分福都没享到,直到死,都还一直在担心她是不是没事。 几番情绪织,晏七七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更痛恨那一箭。 要不是景殊的那一箭,父亲就不会死。 想来景殊能动手也是得到了郝连澈的默许。 所以,晏七七自然而然就将这笔账都算到了郝连澈的头上。 就算她亲眼看见郝连澈命令摄政王退兵,可是她也亲眼看见是景殊那一箭中了父亲。 郝连澈也没想到晏七七会给自己一刀,他过来得急,本就没穿铠甲,那匕首他认识,是成国公当年送给晏七七的礼物,当时他还是云羡的时候亲眼见识过这把匕首的威力,深山老林中的蔓藤都被这匕首如砍瓜切菜一般,更不用提人的血之躯了。 最近连来的劳郝连澈身体本来就弱,神不济也有些时了,今赶来也是为了救成国公,他知道七七不会有事,只是没想到她会比自己先来。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似乎是踩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而且这个陷阱还是为他而的,他想解释,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看见了七七眼中的冷漠。 他也不是没有挨过七七的刀,只不过和前几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恍然觉得,他和七七是真的回不去了。 那一瞬,他的心是空的。 晏七七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过来刺了自己一刀,摄政王当时就急眼了,出宝剑就要砍她,郝连澈拼尽全力赤手空拳握住摄政王的剑锋,声音虚弱,其实他只是拼尽了最后一口气,“让、她、走。” 摄政王的这一刀本身就带着剑气,郝连澈就这么赤手空拳地握住,锋利的刀锋瞬间就将他的手划破了,剑锋上鲜血直,摄政王的瞳孔微微一缩,心疼不已,哐当一声,刀应声而落。 晏七七本来就没想独活,她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她怎么可能放过。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时候郝连澈还能放了她。 白茫茫的雪地已经被鲜血浸透了,火光照耀下地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美景,晏七七不惧对着她的箭矢,冷哼一声不带丝毫情,“郝连澈,你最好今能杀了我,否则来我便让你血债血偿。” 景殊搀扶着郝连澈,先点住郝连澈身上的道,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号弹,咻嘚一声,刹那间在天空中炸出了一道绚烂的烟花,做完这一切,景殊才愤恨的看着晏七七,“你这个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殿下何曾想伤害过你半分?那箭也是我的,有本事冲我来!” “太子武功高强,想要杀成国公还用得着偷袭吗?是他主动撞上来的,箭失了准头,谁都没想到。” 景殊和晏七七争执的时候,郝连澈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太子受伤景殊只得将太子先送回去,临了看了摄政王一眼,“王爷,太子说让她走,切莫再自作主张了。” 话点到为止,景殊相信摄政王会明白。 一场弑杀到此结束。 双方损失惨重,晏七七跪坐在雪地里,任凭许世安怎么叫她她都目光呆滞,没有半点回应。 还是公孙璃过来,没有像许世安这么婆婆妈妈,直接一把提起晏七七,“你要是想让侯爷就这么暴尸荒野,你大可以坐到地老天荒!” 晏七七缓缓抬头,脸苍白如纸,唯有一双美眸红如兔子,呆呆的看着公孙璃,慢慢的爬了起来,只是还没等她站稳,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黑,又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好在公孙璃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搀扶住,伸出二指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是活的之后,才脸嫌弃,打横将她抱进了客栈的客房里。 而另外一边,景殊用生平最厉害的骑马术,驮着郝连澈,快马加鞭的赶回了皇中。 摘星殿内侍从屏神静气,来来往往的侍女们一盆盆的血水往外倒,摘星殿有天然的温泉池,此时里面白的泉水也早已被血水浸透。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