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谨行此次虽然带了一千多人,但想要去鲁东,就必须扮成行商模样,自然就不能将这些人全部带过去。 萧谨行刚点了两百多人,就被云舒制止了。 “怎么?” 云舒指了指庞农,“他就留下吧。” 庞农一听立马急了,“殿下,为什么我不能去啊?我哪里不如他们了?” 云舒出一个浅笑,语气温和,说出的话却很是扎人,“话太多,容易馅。” 萧谨行睨了庞农一眼,点了点头,“确实。” 庞农还要争辩,一旁的余达补刀道:“怎么?你想说你能改?” 庞农:“……”这话他还真没底气说。 余达见他吃瘪,在一边笑得幸灾乐祸,“让你平少说点话,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 庞农顿时可怜兮兮,这还是第一次,将军行动不带他。但任凭他怎么抗议,将军都铁了心要听殿下的。 最终庞农带着剩余的人以及大部分货,留在西州这边的一处营地当中。 鲁东虽然是边陲之地,但也是西方商人前往大雍的必经之地,每年往来经过的商队也有不少,于是守城兵对于云舒一行并没有起疑。 等到入了城,云舒才发现,鲁东虽与西州离得较近,但不管是房屋建筑还是街道的繁华程度,都与西州截然不同。 怪不得说乌思在西域一片算是富庶之地,现在看来所言非虚。 他们这一行人走在大街上,还是引起了路人的侧目。余达站在云舒和萧谨行的身后,面对周围打量的目光,心里不有些没底,他咬着牙轻声问道: “我们这是暴了吗?为什么他们一直看着我们?” 萧谨行此次是扮成了商队少主的贴身侍卫,闻言,他不动声地看了周围一眼,轻声说到:“稳住。” 云舒也瞄了周围一眼,淡定道:“他们不是看的我们,而是看的——我。” 萧谨行、余达:“……” 余达:他从不知道夏王殿下原来如此自信! 云舒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把纸扇,“唰”地一声打开,随后侧头对着路边酒楼上打开的窗户,出一个浅笑。 只听到路σw.zλ.边看着他们的人,一阵惊呼。 萧谨行、余达:“……” 萧谨行:他今天才知道夏王居然还是一只花孔雀! 云舒拢了拢身上的狐裘,白的领圈住他的脖子,让他原就昳丽的脸更显娇丽。 他眯着眼轻声对两人说道:“想要出盐,自然要找个大买家。但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没有人引荐,哪里能认识能够吃下我们所有盐的大买家。 既然正常的方法太过耗时耗力,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余达完全不明白,招摇过市,怎么就算是另辟蹊径了? 云舒勒了下马,“走了一路,我也有些饿了,就先在这家酒楼吃饭吧。” 店门口的小二见到勒马停下的云舒,单从衣着容貌就知道,这是位有钱的主,于是立即脸堆笑了上来,“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啊?” 云舒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扔到小二手中,一仰下巴,踏入门内,口中说道:“先吃饭,后住店。” 萧谨行立即紧跟上来,余达也慌忙下马。 小二立即喜笑颜开,高声答道:“好嘞,客人这边请。”说着,将手中的缰绳递给围上来伙计们,领着云舒入了楼内。 一楼大厅内,吃饭的人不少,云舒视线巡视一圈,皱起了眉,“有没有清静点的地方?” 小二立刻会意,明白这位少爷怕是养尊处优,不习惯与旁人坐在一处,于是立即道:“有有有,客人楼上请。” 二楼都是雅间。 云舒估摸了一下方位,选了其中一间,随后吩咐小二将店内的招牌菜全部上一遍。 等到饭菜全部上齐,小二退了出去,萧谨行才一衣袍坐在云舒对面,“你打算做什么?” 虽然他对云舒观一般,但他却不信,能为百姓造井渠解决百姓难处的人,会是如此贪图享乐的人。 他们就算是吃饭,也不应该在二楼雅间吃,还吃得如此讲究,毕竟…… “殿下,咱们出门可没带多少银子啊!”余达皱着一张脸,看着一桌子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饭菜,实在是心疼自家将军手里攒的那点私房钱。 毕竟出门的时候,身为王府“管家”的吕长史,曾经要给夏王殿下钱,却被夏王殿下给拒绝了,并直言他此次是为了将军,哪有自己花钱的道理。 于是这一路夏王殿下的所有开支,都得将军出。 余达心痛:那可是将军存了娶媳妇儿的呀! 云舒完全没有领会到余达悲痛复杂的心情,他招了招手,喊道:“你也过来一起吃。” “吃完了,就得干活了!” 余达不明白他们刚来,吃个饭的时间能有什么活。 倒是萧谨行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问对面同样风卷残云的云舒,“你发现什么了?” 云舒眯眼笑了笑,用筷子指了指身后的墙壁。 萧谨行的方位也很强,瞬间就了解了,他以口型问道:“那两人有什么问题吗?” 云舒摇了摇头,只轻声说了一个“等”字。萧谨行顿时不再多问。 只有余达看着两人打哑谜,吃得一脸懵。 就在三人快要吃完的时候,门外突然发出了惊呼声,“快,快去请大夫!” 随后就是许多沉重的脚步声,自楼下上来。余达悄悄打开房门,只见门外已经占了不少手拿兵刃的护卫,将隔壁房间堵得严严实实。 他赶紧关上房门,然而刚一转身,就见云舒站在了他的身后,他低声音,“殿下,外面很多人,看着不像是普通护卫。” 云舒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当回事,他用力拉开房门。 只听门板发出“吱呀”一声,门外一队护卫,全都转过来,紧紧盯着云舒。 其中像是队长一样的人,直接出手中佩刀,一下架在云舒的脖子上,声音狠厉,“退回去!” 站在云舒身后的萧谨行眼神一凛,就想要拔剑。但在他拔剑之前,一只手覆在了他握住刀柄的右手上。 那是云舒的手。 云舒一手按住了想要拔剑的萧谨行,一手用扇子轻轻推了一下架在脖子上的刀刃,脸无辜道:“在下,在下听闻有人要请大夫,所以想出来看看。”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云舒,眼中尽是不信,“你是大夫?” 云舒不好意思地笑笑,“大夫算不上,只是略通医术罢了。” 即便听到云舒这话,那人的态度仍旧没变,他重新了下刀刃,“就算你是大夫,我们王子也不需要,快退回去!” “好好,我退后。”云舒说着往后退到门内,但是房门却没关。 很快一位老大夫被人连拖带架给提到了二楼,送到了隔壁房间内。隐约的谈声,从隔壁传来。 “中毒?中的什么毒?” “这毒老朽从未见过。” “不管什么毒,你都给我治好!” “解毒的药也是有毒的,老朽不知道是什么毒,怎么敢胡用药。那是会要人命的!” 老大夫本不敢治,胡用药万一把人给彻底治死了,他有几个脑袋都不够这些人砍的。 这时,云舒又从房间里探出了头,见那名他回房的队长再次看过来,他出一个无害的笑,“这位勇士,在下对毒有些了解,不如让我去看看,说不定我能认识中的什么毒呢?” 队长自然听到了屋内的对话,这名大夫已经是鲁东最厉害的了,连他都说没法治,那他们短时间内本找不到更好的大夫。 队长想了想收回了刀,点头,“你先看,中的什么毒告诉老大夫,让大夫开药。” 云舒乖巧点头,对方信不信任他无所谓,他只要能进屋就行了。 隔壁雅间内,两个年轻人并排躺在榻上,整个房间内挤了人,看服饰,明显属于两方,一个老头战战兢兢站在这群人中间。 云舒靠近坐榻,此刻榻上两人,一个呼急促意识不清,另一个早已昏不醒。 旁边餐桌上,还有未吃完的饭菜以及酒水。 见云舒既不号脉,也不检查两人状态,那位队长有种自己被耍了的觉,皱眉呵斥道:“你这样看,能看出什么?” 云舒背着手,扫了一眼众人,随后手中折扇一指桌上的残羹冷炙,说道:“这两位确实是中毒,只是是食物中毒。” “有人在饭菜里下毒?” 云舒摇头,“所谓食物中毒,并不是在饭菜里下毒,而是食物本身就有毒。这就是致人中毒之物!” 众人定睛一看,那是一道已经被吃得只剩一点的块状物。酒楼老板自然认出了,他大喊一声,“这是东家特地拿出来,招待王子殿下的珍宝!” 知道自己这话不妥,酒楼老板赶紧找补道:“东家不知道这东西有毒啊,要是东家知道,他自己怎么也会吃呢!” 原来中毒的两人中,一个是酒楼的东家,一个是什么王子。 王子那边的人自然知道,现在不是追究酒楼东家到底知不知道食物有毒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救人。 其中一名中年人,对着云舒俯首施礼,“不知先生,可有解药?” 云舒摇头,“这毒没有解药。” 众人闻言脸大变,没有解药的毒,那王子岂不是死定了?在场已经有人在心里盘算着王子死后,自己该归附谁了。 就在人心动的时候,云舒温润的嗓音慢说了后半句,“但在下有一方子,可解此毒。” 中年人急切道:“什么方子?” 云舒打开扇子,一本正经道:“先以醋灌水催吐,随后服用我祖传的秘方,即可解毒。” 中年人只稍一沉思,就点头答应,“只是我家殿下身份尊贵,先生的秘方需得检查过后,才可给殿下服用,还请先生勿怪。” 这人贸贸然出现,虽说能够给殿下解毒,但是他也不能全信。 云舒合上折扇坦坦,“自然。” 因为一会儿云舒拿出来的秘方会专门检查一番,所以对方也就没有派人跟着他,防止他做手脚。 直到回到自己的雅间,云舒才松了口气。他从水壶里倒了一碗水,随后对萧谨行和余达说道:“麻烦余副将帮我找点糖来,也麻烦萧将军给我点盐。” 余达出门后,萧谨行从随身携带的兜里,拿出一包盐递给云舒,见云舒将盐撒在了那碗水里。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