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否决那帮人的可笑理由,厉北沉半开玩笑道:“所以你不同我在一起,是怕我,令我自卑?” 冬歉笑了笑:“说着玩的,太子切莫把我说的这些胡话当真了。” 就在这时,周十六急匆匆地敢来。 他找到冬歉,走上前来,凑近他的耳朵,慌忙对他道:“主子,您今天在太子妃擢选之事上耍手段被陛下知道了,他现下正在找您。” 冬歉点点头。 看来,鱼上钩了。 众人皆知,凡是已经到手的东西便不会再珍惜,尤其是厉寅这样的暴君,自然拥有着比常人更高的征服。 倘若自己完全听服于他,反而会让他对自己失去兴趣。 可倘若,让他觉得自己对他的儿子还念念不忘,甚至不惜搅和他的婚事的话呢? 第179章 残疾的小太监 当,冬歉来到厉寅的寝中。 他知晓今的太子选妃大典上,厉寅一定会派人来查探结果,只是事情的发展远远出乎他的意料,这会,他恐怕心里憋屈的不行,难怪他会在选妃大典之后来找自己的麻烦。 在厉寅原本的计划中,恐怕也是想要借这件事来敲打厉北沉,借用太子妃让他从此以后彻底收心,不再动别的心思。 只是,他怎么会想到冬歉会帮助厉北沉搅和这桩婚事。 殿中烛火幽暗,老远就能觉到一股说不出来的抑。 厉寅这个人就是这样,晴不定,温柔起来让人招架不住,但是动起怒来,也非常人可以忍受,符合人们对暴君的认知。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冬歉总觉靠近厉寅的寝时就觉到一股凉飕飕的冷气,仿佛钻到人的骨头里,冻得人遍体生寒。 值守在外的侍从对冬歉投来同情的目光。 厉寅发疯的时候,倘若叫任何人来,他的下场恐怕都不会太好。 哪怕前几次冬歉都是那个意外,可是他们方才在殿外,分明听到了厉寅在咬牙切齿地喊冬歉的名字。 今,天子一怒,怒气全是冲着冬歉本人来的,和以往都不一样。 冬歉才刚走进殿中,殿门便从外面紧紧关闭,留下冬歉和厉寅两个人目光对峙。 厉寅抬眸看向他,供台上的烛光和佛像的金光混合在一起落在他的身上,格外抑,形成一种强烈的割裂。 “你来了。”,厉寅这会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过来这边坐。” 他的语气似乎和往并没有什么两样。 冬歉看了看他身边的椅子,与其说是椅子,反倒更像是一件刑具。 冬歉好歹也在东厂混了这么多年,又在监牢中执掌刑罚,对于此物自然是了如指掌。 这张铁椅上是重的钉子,扶手上带着能将囚犯固定在上的手铐,犯人坐在上面,血可以顺着椅子涌在地上,被他们戏称为“椅上泉”。 只是没有想到,此物居然有朝一要给自己使用。 冬歉线抿紧,紧紧地望着厉寅,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而厉寅的笑容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两样,这副做派反而衬托的他这个人更加森恐怖。 看着那可怖的刑具,冬歉敛下眼底的漠然,嗓音微微有些发颤:“陛下.....” “听话,坐过来。”,厉寅的眼前笼罩着一层黑雾,隐隐给人一种神智不清醒的错觉。 冬歉指尖蜷缩,脸煞白,牙关都在打颤:“陛下....定要如此吗?” 厉寅笑容透着股冰冷:“乖,这是给不听话的人是教训。” 他的瞳孔犹如深潭一般,幽静森然,冷得可怕,抑着深深的鸷和疯狂。 冬歉见厉寅无动于衷,咬了咬牙,只好狠下了心一般,一步步走过去,目光一眨不眨地望着那张铁椅上,走到它面前,转身,手放在上面,就要坐下。 锋利的针尖还布了铁锈,倘若坐上去,必定血模糊,甚至染至死。 冬歉咬了咬牙,闭上眼睛,皮肤离那骇人的钉子不过寸距。 就在这时,厉寅冬眼神忽然清明,眼皮狠狠一跳,咬牙攥住冬歉的脖子,猛地将他在一旁的桌案上,眼尾泛着可怖的暗红,笑容惊悚:“今天的事,给朕一个解释,朕就放过你,嗯?” 冬歉呼不畅,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良久,冬歉才毫无血地看着他,牙关都在打颤:“陛下是想....杀了我吗?” 厉寅愣了愣,像是忽然被唤醒一般,缓缓收敛了点力道。 冬歉仿佛劫后余生一般,眼角沾着后怕的泪水。 他极少泪,这也是厉寅第一次看他泪。 他低着头辨认了好久才发现冬歉哭了,伸手拭去了他眼角的泪水,僵硬道:“别哭了,朕....放过你了。” 厉寅缓缓靠近他:“你就告诉朕,你是不是真的被那小子强迫出了情?” 冬歉颤盈盈地掀起眼帘:“臣一直衷心陛下,对太子没有任何私人情。” “最好是这样。”,厉寅回了手,怜地看着他,“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你也是朕的,所以乖一点,别想有二心,明白吗?” 冬歉下意识摸着自己被抓痛的脖颈,瑟缩道:“臣....明白。” 此刻,他发丝凌,脸苍白,几乎力,整个人就像画卷中画师钟情描绘的病弱美人一般。 厉寅轻叹一声,扶起他,苍白的指尖触在冬歉的脖颈,轻轻摩挲着冬歉被他抓疼的地方,温柔道:“疼你了吧。” 明明方才可怖地犹如刚从炼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如今却又完全换了另一副面容,慈眉善目的,极为割裂。 冬歉被他得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张了张嘴,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妨事.....” 他这副乖顺听话的样子显然取悦了厉寅。 厉寅笑了笑,语气愈发温柔:“早这样听话就不用受罪了,不是吗?” 冬歉敛下眼帘,轻轻点头,眸中却藏着一抹幽暗的情绪。 厉寅便帮冬歉理好衣领:“今晚就不要走了,留下来陪朕,嗯?” 冬歉顺从应下。 与此同时,他的心里也在暗暗琢磨。 厉寅对厉北沉的心知知底,明白厉北沉知道冬歉又被厉寅召见,一定会不放心地守在外面。 所以,他才偏偏要留下冬歉,用这种方式来彰显自己的所有权。 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厉北沉,他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给的,他随时给,也可以随时收回去。 冬歉知晓厉寅的意图,便只好配合着他演。 不过.....以后确实要小心一点。 冬歉看着那张没有动用的刑具,略有些余悸。 这要是真坐上去,恐怕半条命都没有了。 就算今天厉寅心软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再次发难。 厉寅这个人果然很疯,倘若招惹到了他,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而这让人骨悚然的刑具,厉寅从始至终都没有唤人拿出去,估计算是一种无声的恐吓。 不过,他不会当真以为自己会怕这些东西吧。 冬歉的眸中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暗芒。 他下给厉寅的药,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头疼只是第一步。 紧接着,他就会神萎靡,渐渐失去自理能力。 他会让他眼睁睁地,清醒地看着自己失去一切。 ...... 夜渐深,冬歉已经睡下。 他睡得并不安稳,小脸苍白,似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蜷缩着手指,眉心紧蹙,瞧着格外不安。 今厉寅听到冬歉帮厉北沉搅和了选妃大典,气郁攻心,头痛发作,甚至不择手段地让下人搬来了刑具。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着,就算将冬歉折磨的浑身是血,也要让他彻底断绝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他以往一直觉得,冬歉对厉北沉,应当是恨着的,毕竟他是一个骄傲的人,怎么能够容许旁人将他当作男宠一样对待呢。 可是他也差点忘了,当初在悬崖下,也是厉北沉不顾命将冬歉给救上来的,他有理由恨他,却也有理由害他。 尤其是在今得知冬歉在选妃大典上的作为后,这种不确定就更强烈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烦躁。 他近乎是不受控制地想要让冬歉立刻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再也不敢喜厉北沉。 可是当冬歉缓缓靠近他时,那种悉的,能唤醒他的理智的气息再次传来。 顿时,他就什么也舍不得对他做了。 再看到那张刑具时,他甚至有点后怕。 这刑具可怕的很,不知道折磨死了多少人,每一个都是经历了巨大的煎熬才血而死,而他居然命令冬歉坐上去。 更令他烦躁的是,冬歉当真求也不求他,便毫无怨言地要坐上去。 明明在官场上如鱼得水,可是关键时刻,为什么连一点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殿中点上了沁人心脾的熏香,厉寅紧绷的神经这会好像终于被安抚下来。 冬歉的睡颜很安静,让他一时之间舍不得醒。 他知晓自己的血里淌着暴戾的因子,容易做出无法挽回的事,可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想过要去改变。 他一直随心所的做事,喜什么人就将他宠上天去,不喜了,甚至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将他处以极刑。 等情绪过去,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双手已经沾了献血。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