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赫年没有反应,依旧双眼紧闭着。 沉茯突然发现,沉赫年的五官是极好看的。 墨的眉眼淡如远山,仿佛隔着重雾,不似那般浓烈,却叫人望而生畏,只敢远观。 微敛的睫细长,高的眉骨下是深邃的眼眶。直而利落的鼻梁上有着明显的驼峰,一双原本凌厉的薄因为失了血而生出些脆弱的破碎。 他静静躺在手术室的灯光下,出一身苍白的冷皮肤,像一件完美的古希腊雕塑……让人忍不住想要在上面留下痕迹。 至少沉茯是这么想的。 她指尖抵上了沉赫年的前,尖利的指甲陷入弹的皮,仿佛下一刻就要破开血。 指尖一路上滑,最终停留在了那纱布的左肩。雪白的纱布与的残存着血迹的锁骨相映衬,沉茯的手指抵在上面四处游走,试探着伤口的位置。 突然间,她摸到了一处格外柔软的地方。 手指在那处来回游走,沉茯的眼中逐渐出难以掩盖的兴奋,她不猜想起纱布之下的样子,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沉赫年痛苦的表情。 右手开始小幅度地颤抖,沉茯紧紧盯着手术上那张毫无情的面容,指腹不自地往下施加着力。 手腕突然被人紧紧握住,手术上的沉赫年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 “我没用麻醉。” 沉赫年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且清醒,他看着沉茯,那双眼仿佛能穿一切:“我的宝贝女儿,你在做什么?” 沉茯还未用力挣扎,沉赫年就放开了她的手,巨大的惯使她后退了几步,后背重重地撞在身后的柜门上。 疼痛不断传入大脑,沉茯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她咬紧了嘴,将右手悄悄藏到身后。 沉赫年从病上下来,径直走向了沉茯。 房间内笼罩着几乎要凝为实质的低气,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沉茯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定了。 她低着头,左手绕在身后死死地抓住颤抖不止的右手,那双仍然沾着血迹的皮鞋堪堪停在了自己的眼前,沉茯听天由命般地闭上了眼。 想象中的一切并没有到来。 冰冷的袖口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气息擦过她的侧脸,身后的柜子应声打开,随后传来了翻找声。 极近的距离,彼此的呼声清晰可闻。 沉茯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她听见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沉赫年依旧不紧不慢地在身后的药柜里找着什么,呼间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耳畔。 背在身后的右手仿佛受到指引般开始共鸣,随着耳边受到的呼节奏,加大了颤栗的幅度。 沉茯微微抬起头,闯入眼帘的是一段带着青胡茬的下巴,苍白的紧抿着,略微有些干裂。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那角有着轻微的弧度。 仿佛是一瞬,又仿佛已经过了极其漫长的时间,沉赫年终于将手收了回来,手中拿着一罐药瓶。 “过来,帮我换药。” 落在头顶的嗓音不带任何情绪,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她却仿佛被烫得浑身一个灵。 右手猛地一颤,沉茯倒了口凉气,她受到身下不合时宜地涌出一股热。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沉赫年已经坐回手术上看着她,手中的药和纱布静静放在头。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