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积蓄的疲倦一拥而上,雪央累得不成人型,开着灯倒头就睡,就算小白点一直扯她的头发都没醒过来,小白点无聊的到处跳到处飘到处滚,忽然动动耳朵,攀附到窗边。 外头有一丝声响。 急促的脚步声在寧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有个人跑到雪央家门口,偷偷打开她家前面的围栏,闯入庭院来到大门前按了好几声电铃。 那个人是鹿行,她神情紧张的按铃敲门,然而一直没人来开门,她后退一大步,茫茫月光照在她身上。 鹿行一改平时整洁优雅的形象,披头散发,还穿着猫咪拖鞋和蕾丝水蓝花边睡衣,看着像是突然跑出家门。 她望向二楼雪央的房间,房间灯光明亮,她小声的叫唤:「小羊,小羊,你在吧?」 「小羊,救救我。」 「小羊……你还在生气吗?」 「拜託,救我。」 「小羊……」 街巷中传来清脆的脚步声,听着像是皮鞋敲在地面的声响,鹿行赶紧缩到庭院一角,没多久,雪央家外面出现一位穿着咖啡大衣的男人。 鹿行蹲下身,祈祷对方没看见自己,男人的视线驻足雪央家围栏半晌,随后消失在门前,直到听不见声响鹿行才松一口气,住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这时候,腿边擦过茸茸的触,低头一瞧,一隻黑柴犬蹦蹦跳跳的在脚边蹭来蹭去,随后往旁边跑对她翘股汪汪叫,那是邀玩的姿态。 「汪汪!!」 「嘘──小、小白?」 「汪汪汪──」小白点开心的摇尾巴,在庭院里奔跑。 「嘘,不要叫,他会过来的。」鹿行想抓住叫的狗嘴,狗没抓到,她就先被人扯住头发。 「找到你了,小婊子。」男人鲁的把鹿行按在地上,小白点慌张的在旁边汪汪,男人不耐烦地用他的公事包砸下去,小白点当场被拍昏。 「不要,我不要吃,求求你……」鹿行用瘦弱白皙的双手抓住男人的手臂,哀求道。 「小行啊,事到如今怎么能说不吃呢?爸爸是为你好啊,吃下去,我们全家才会幸福。」旋即,拿出一颗几近透明的药丸放在她嘴边,声线变得低沉:「快,吃掉。」 鹿行脸上掛泪,半边脸被在土壤里强迫餵药,确定鹿行下去后,男人才意的拍拍她的脸,威胁道:「下次吃药再逃走就把你关起来。」 男人走远后,鹿行幽幽坐起,水蓝的秀发沾泥土,身上洁白的睡衣变得凌骯脏,彷彿刚才被做过什么不能说的事一样,她缓缓抬头,雪央房间的灯仍开着。 为什么不来救我?我们不是朋友吗?既然如此,我就夺走你重要的东西。 鹿行清亮的眼瞳染上恨意,悄悄把昏的小白点抱走,而雪央仍在自己的上呼呼大睡。 *** 雪央隔天下午才察觉不对劲,本来以为带小白点去散步,可是一直说小白点在家里,雪央不太相信的记忆力,加上她家没有狗门,小白点不可能自己跑掉,于是更篤定是带走忘了。 她去公园绕了一圈,这座公园是23区内最大的公园,佔地30公顷,跑完一圈至少要三十分鐘,然而,在公园内运动的爷爷表示有好一段时间没见过她。 于是她黑着脸把平常会走的逛街路线走过一次,沿路叫唤依旧无果,整个假就在四处奔波找狗下结束。 雪央无打采的趴在书桌上凝视隔壁空位,想着今天小鹿怎么没来上课,最近忙着追踪学长没多关注她,不知道找到吊饰了没? 拿起手机盯着小鹿的电话号码,不知不觉按下去,她紧张地看萤幕显示手机拨打的画面,结果对方没接。 「都吵架半个月了还在生气吗?」她倒是很想快点和好,想要和小鹿分享她的喜怒哀乐,不过,除了前两天和学长关係拉近以外,之后遇到的都是糟心事。 小白点失踪,她不小心使用异能,和鹿行吵架还没和好,对她饮料加料的犯人也找不到,线索全断。 「啊……人生还有什么美好的地方吗?」她深深叹一口气,觉得自己不该坐在这里上课,把时间拿去找狗比较实际。 正烦恼不已,脑袋又传来讨厌的嗡嗡声,肥猪老师的声音随即响起:『雪央,现在来教职员办公室。』 『肥、非烛老师,我又做错什么了吗?』雪央惊道。 谢非烛直接把讯息切断,雪央忐忑不安的下楼,谢非烛和往常一样穿着熨烫工整的黑西装,一丝不苟的将瀏海梳高,他旁边站着有些眼的男同学,棕杂的头发宛如鸟窝,身型圆滚滚的,脸上佈不讨喜的雀斑,还一脸厌世。 雪央第一眼就对他反。 谢非烛带两人进入一间小教室,让两人各坐一边,关掉教室内的音乐,接着开口:「雪央,他叫贝里奇,就是他在你的饮料里加料,你们年轻人自己谈谈。」 「什么!」雪央拍桌而立,「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贝里奇似乎被雪央的气势吓到,整个人怔住,眼睛睁得大且圆,看她一眼后立刻转开目光。 「对……对不起。」贝里奇头垂得非常低,囁嚅道:「因为我很、很喜鹿行。」 幸好这个小教室很安静,雪央才能听见对方如蚊蚋的声音。 「你喜小鹿和在我饮料里加料有什么关係?」 「我以为,那杯饮料是鹿行的珍。」 「你做这种卑鄙的事,她怎么可能会喜你?噢,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一直偷窥我们教室的诡异傢伙,你是不是一直在偷看鹿行,变态!」 同样用望远镜偷窥夕言的雪央其实没什么立场指责别人,她很快揭过这个话题,转入重点:「说,你在饮料里加了什么!」 雪央又拍一次桌子,有严刑供的架式。 「蓝的……妖草。」 「蓝妖?哪种蓝,给我编号。」在何青那里受过训练,知道询问妖的时候最重要的是问号,才能给出相对应编号的妖。 贝里奇疑惑的抬头,见到雪央兇猛的眼神又俯首:「不是妖,是草。」 「草?草??」雪央一脸懵,她明明吃的是妖,哪是草? 「啊!!是那个草吗!妖喜吃的草。」 站在旁边的谢非烛附和:「对,他偷偷放的是磨碎的蓝妖草,至于为什么放草,似乎是因为他听信某种都市传说,在那个传说中,异能者和白纸食用同一株妖草的话,两人就能成为恋人。」 雪央望向老师。「什么莫名其妙的传说,这是真的还假的?」 「自然是假的,不过有些人比较,或许能闻到妖草的味道,刚好是同系就会被味道引而心动也说不定。」 「那刚好相反呢?」 「会觉得很臭很讨厌吧,但这只是少数例子,大多数人本应不到。」 「我就因为这个传说就被……欸?不对。」雪央到违和,贝里奇给她吃的是草,那她身上的妖是哪里来的? 「老师,那我……」 谢非烛点点头,道:「我也很疑惑你的妖从哪来,贝里奇那天刚好去教职员室拿讲义,出来听到你和鹿行的声音吓得把讲义洒地,他边整理边偷看鹿行,因此能确定鹿行没有加料。」 「真的?小鹿是清白的?」 「我确定。」贝里奇的语气很肯定,缩着他浑圆的身躯,视线落在地面。 「好啊,那先来算帐,都是你害我喝那什么妖草,你知道我这些天有多苦吗!」 她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妖那么她,在妖眼里她就是那什么米其林美食,移动型的美食餐车! 然而无论雪央怎么骂,贝里奇都没有抬头,让她愈骂愈气,甚至揪起对方的衣领摇晃:「老师没教你,跟人说话的时候要看对方的眼睛吗?你这没礼貌的!」 「对不起。」贝里奇仍然低着头道歉,这是他来教室以后说的最多次的一句话。 「别勉强他抬头,贝里奇的异能是千里眼,因为包含透视能力,他不看你是对女的尊重。」 ……透视,该不会是可以看到内衣那种? 谢非烛朝她点了个头,雪央崩溃捂脸,呜呜呜,今天穿q版小猫内衣啊,这样要怎么见人?在学校里没隐私啊。 雪央懨懨的说:「老师,我觉得身心受创,想要早退。」 「不准。」 「可是,我想回家整顿心情。」坏事一件接着一件,她有点吃不消。 「在哪里都可以整理心情。」谢非烛让贝里奇先离开,关上门后坐到雪央对面,双手置于桌面撑着下巴。 「今天找你来还有另一件事。」 看着谢非烛严肃的神情,雪央知道他要谈正事,不起膛正坐。 最不想面对的问题还是来了。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