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远摊手看她耍赖,“走呗。” 上了停车场,他很绅士地请她先。她把车架起来,有些不服气地上去。 然而世事常不如人意,这一波她只坚持了几米。 不服气,不服输,下车叉看着他,“你上啊。” 王文远很不客气,也有心要在老婆面前显摆一下,重新上车,起始线发车,慢慢悠悠居然坚持了二三十米。他在终点扭头,冲她出白牙,“如何?” 想要老婆夸奖一下。 齐芦受不了他的臭显摆,想打一下嚣张的气势。上车,握紧刹车,强行用力踩踏板。刚开始几米顺利的,王文远那人调转车头冲她来,在她前面和周围画着之字行走,妄图在引注意力的时候打扰她。她想忽略,然而没那么容易,更悲惨的是车轮好像着一颗小碎石头,平衡彻底被打破了。 她慌了一下,手刹没来得及松,整个人往侧面翻下去。王文远见势头不对,忙冲过来,口中还道,“脚下车,站稳了。” 她忙放脚,带着车趔趄了几下,腿上被蹭得生痛。 王文远见她痛得脸皱起来,担心是不是戳到什么地方,赶紧丢了自己的车跑过来。他手从两肋下穿过去,将她抱起来,挪一边去道,“哪儿痛?伤哪儿了?还是扭到哪儿了?” 齐芦吃过一波痛,缓过劲儿来一脚冲他下身踹过去,“这里,你说痛不痛?” 王文远避了一下,赔笑道,“抱歉啊,都是我不好。” 当然是他不好了,怎么那么讨厌? 她没踹中,不,一拳捶到他肩膀上。这回他没躲,还有意思想让她多打两下。中间他看看周围没人注意,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她有点慌,但马上镇定下来,“王总,光天化之下强抢民女了?” “两情相悦好吧?”他将她扶起来,“你走试试,看还有没哪里不舒服。” 被伤到的地方有点羞,她顿了一下,道,“可能青了。” “去医院看看?” 齐芦看白痴一样看他,“就撞一下,皮都没破,想被医生打出来吗?” 他笑一下,被骂得心,忍不住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她算是了解了,这人本是借着训练的口,行约会之实。她不拘泥练习,道,“时间还有点,咱们骑车往外边走,海堤上去看看。” 王文远自然无不可,老婆想做什么都是对的。 海堤上风有些大,但景朗阔,十分漂亮。两人骑行约莫半小时后看见远处的渔港,因新建深水货运码头,原来的许多船和网箱都不见了,只留下一些零星营业的。 刘利请客便是定在那里,齐芦想着袁航没去,自己便能带着王文远去放肆一把,不用太过避讳。她道,“我问问刘利有没有去船屋,要在的话咱们去蹭个饭呗。” “刘利?”他略诧异,“你不怕她发现了?” 她闷笑,“她一直以为我是你包的小情儿,左右帮我挡着呢。我准备结婚的时候发一张请帖给她,吓她一跳。” 电话接通,刘利的声音有些颓废。她道,“干啥呢?” “你还请客吗?都有哪些人参加呢?” “正主都不来,我还请客有什么意思?找个借口散了,老钱请我吃船屋当安。啊,他还带了一瓶自己的好酒,你来不来?” 齐芦看一下王文远,道,“来啊,你发个定位,把船老板的电话给我。” “好吧。”她无打采。 王文远见她很有兴趣,便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把车停在项目办公楼下后下班。他在这边耽误一会儿,自行开车回酒店。 她等他安排妥当后,道,“刘利看上袁航师兄了,让我约出来吃饭。结果他晓得是刘利请客,就不去了。现在她算是失恋,老钱在安呢。我去陪她喝一杯——” 他对刘利稍微有点印象,营销部风风火火的美女主管,脾气十分爆炸。 “她喜袁航那样的啊?”他开始琢磨了。 “我觉得合适的呀。” 正愁没机会呢,不合适也得合适。他道,“行,后面安排工作的时候顺手凑一凑。不过基于内部避讳原则,不能在同一个项目部。” 那是当然的。 两人下了海堤,走上去船屋的码头,船长已经派了小船来接。几乎是同时刘利又来了电话,齐芦看了一下,小船上摇晃,便没接。然而等上了船屋,却瞥见船头上站了一人,不是袁航又是谁? 齐芦有点傻眼,刘利这是在搞什么?不对,她刚才就该直接说要带王文远过去。要不然今天就公开两人的关系?可项目才开始,公开后她的工作就没法开展了呀。 没等想明白,小船靠船屋上去,袁航已经走过来,他道,“王总也来了?” 王文远低低地在后面应了一声,“你也在呀。” 袁航躬身,将手伸给齐芦要拉她上船屋,似乎在解释,“老钱一直打电话让出来,三请四请,我就来了。” 怪不得后面刘利来电话,恐怕是通风报信分享喜悦的。 齐芦没伸手,王文远单手扶了扶她,自己抓了一下袁航的手腕借力,两人便上去了。袁航站直了,看着两人的身体靠得很近,上来后虽然分开,但那两只手总有要拉起来的觉。然而船屋上照明灯昏暗,灯影飘摇,应该是眼花了。 齐芦进船屋,刘利已经兴奋得不行了,端着酒杯站起来和老钱碰杯。她叫了一声,刘利转头,见她身后不言不语的王文远,惊诧莫名。 幸而老钱反应快,乐呵呵道,“王总也来啦?” 袁航接口,“多加几个菜吧,我们都没吃晚饭呢。” 刘利这才回神,啊了两声后叫老板,整个人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 齐芦拉开刘利旁边的座位,看了老钱一眼。老钱咬咬牙,默默点头,大意是说自己明白了,请放心。她都不知他明白什么了,暗暗叹口气,等店家上新的碗筷。王文远则是很自然地坐齐芦身边,然后招呼袁航坐在自己和老钱中间。 老板很快上了新菜和碗筷,又送了许多小菜。 刘利起身,给各人都倒酒。齐芦稍微挡了一下,王文远马上道,“等下开车进城,不能喝。” 袁航看王文远一眼,“王总住城里?” “过段时间公司宿舍楼起来,会搬过来住,方便一些。” 齐芦埋头吃东西,没看两人。 刘利便强着老钱和袁航喝了一杯,气壮山河地坐下来,十分意的样子。 “别喝了,吃吧。”齐芦见酒瓶到底了,劝道,“想吃啥?我给你捞——” “虾。” 齐芦便给她捞了虾,可惜她半醉不醉,没剥壳便往嘴里,吐壳的时候连一起。这么好的虾,糟蹋了。齐芦有点可惜,挡着她道,“你别吃了,我给你剥,真是糟蹋东西。” 刘利便挽着她胳膊,头靠在肩膀上,“咱们齐芦真是好姑娘,王总你说是不是啊?” 真是喝醉了,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齐芦没应声,王文远笑着点头,“是,贤惠姑娘。” “谁娶了她都幸福死了,你说是不是?”刘利还得寸进尺了。 老钱眼看着要糟糕,忙道,“喝了酒就好好吃东西,别开黄腔啊——” “是。”王文远两眼笑,不以为意道,“确实很幸福。” 袁航沉默地看着他。 刘利则是哈哈笑出声来,转而对袁航道,“你觉得呢?” 齐芦放下剥好的虾,将她的头戳开,“快吃你的东西吧。” 刘利嘿嘿笑,夹起虾往嘴巴里,“其实我也好的,我也是好姑娘,就是没男朋友。” 老钱嗤笑一声,举起酒杯对袁航道,“喝酒喝酒,别理疯婆子。” 袁航和他碰了一下,仰头一干而净,眼角余光却见王文远默默将一盘剥好的蟹挪齐芦手边。齐芦不以为意,练而若无其事地接了,态度十分理所当然。 他用力将空杯顿在桌面上,拎起酒瓶给自己上,冲王文远道,“王总,我敬你,你随意。希望咱们下次坐同一个酒桌上,能真刀真拼一回——” 敬,他刚刚开始便夭亡的慕。 “小师妹,祝你幸福。” 聚餐分别的时候,袁航趁夜给齐芦留下这句话。 “你怎么就确定他不会到处说?”次,齐芦这样问太下练车的王文远。 王文远笑了一下,多简单的事,能舍了海城的好工作跑荒山野岭来,必然有所图。男人的野心和|望,并非一个刚认识短短时间的女人能够撼动,更何况他不是多嘴多舌之人。若说女人是猎物,男人是猎手,在长达千年为了生存而学会和同合作的男人,在面对女人这件事上,其实十分理智。 他依然汽车绕着她转圈,逗道,“你猜。” 有什么好猜的,无非就是君子欺之以方嘛。以她对男人少少的了解,让一个男人对某个女人表达出明显的好后,另外的男人纵然心有不甘也会迂于兄弟情,为难,不好追等等因素而后退。除非女人的态度模糊不清,在里面搅浑水—— 袁航是君子,基于各种功利或者不功利的理由,想明白王文远对他另眼相看的真正原因后必然对他敬而远之;而王文远也非卑鄙之人,浅浅试探后亮明真意,也绝不会因私情打,反而为了避嫌会更加公正。 正确的人在正确的时候做了正确的事情,齐芦已经可以想象两人会发展成比生疏更多比朋友略少的协作关系了。 这件事王文远处理得很漂亮,既明确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也没伤人脸面和气。 齐芦觉得很意。 “那你这样是要慢慢公开了?”她问。 王文远把着手指算算时间,距离过年不过三个来月了,正是时候。 “海城的答谢宴不大办,只请公司里几个亲近的人吧。”齐芦道,“这样就算有言出去,大家心知肚明,也不会对我太过于另眼相看。我呢,保持不远不近的关系,也不耽误你工作,对吧?” “可。”他应了一声。 齐芦看他那样,笑道,“你最近好像有点骄傲呀。” 他冲她笑一下,其实也简单的。回晋城的后虽然因为生孩子的事情起了争执,可逐渐冷静下来后又有点甜的忧伤。不管齐芦是不是基于补偿或者别的什么心理,但她确确实实喜上他,并且愿意为之而付出。这世上多少自私的人,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别人的好处却从不反省自身,齐芦真是可实诚太多。他便常常在想,这世界为何对好人更多苛刻,而对所谓的浪子回头那么宽容?齐芦喜他,他去挑剔她的程度还不够,岂不是也成了苛刻之人。 人,家人,陪伴一生的人,他想给更多的宽容。 至于问题的解决,欧北那混蛋无意间说了句荤话,“不想要娃多简单?男人不想女人生,多的是办法,你还控制不了自己那二两了?” 这话令他茅顿开,乐不可支。 如此,两人达成了共识,一步步试行起来。 周一的例会,齐芦会提前去会议室,将资料递王文远的同时帮着行政的人收拾会议室;过程中会若无其事和王文远聊几句话,偶尔开开玩笑。一般这种时候行政的小妹和一部的老主管们也会加入,大家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 例会中,王文远每次都会点袁航发言,他也摈弃了刚开始中规中矩的风格,对二部的工作作风和程提出诸多建议。他认为进度推进慢,懒散等等都是导致节点拖延的原因,希望引入监督和管理制度。王文远顺势把这工作给了他,他则是点了齐芦进小组,顺手的人情。 中午吃饭,王文远拒绝杨勤的单独安排,会几个总监陪自己,齐芦也被拎过去。她本以为这样太过显眼,会引起别人不好的联想,然而大家仿佛视无睹。 再有,运动会的时候,齐芦作为王文远的陪练,很顺利地和他结成搭档参加了俩项目,中间说笑和身体接触比较多,依然没有言。 齐芦很无语了,八卦这东西不希望有的时候偏有,正大光明做出来希望有了反而销声匿迹。 当然,这中间也是有人注意的,譬如杨勤。然而她只是默默看了,本不和人废话,冷着脸走开。 她没太想得通其中关键,便去问刘利。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