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都这么大了,的确过去许久了。” 辛若晴对阮秋水微微笑道。 语气轻柔而稔。 宋珩之静静地站在一侧,对于两人这打哑谜一般的对话到奇怪,虽然他不明白阮秋水怎么会与辛若晴相识,但他并没有在这时候多问,只是对两人点了点头,便进了内间换衣服。 而在外侧,久别重逢的两人也是简单地对话几句,一诉衷肠。 “还真是缘分呐。”辛若晴似是有些慨。 “你和微雨还真是……”阮秋水声音很低。 “我没有自己的孩子,阿宥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个很好的孩子。” “我不也是么。珩之啊……微雨生下他以后就病逝了,我们都把他当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养大。” “……所以这两个孩子很般配。” “是。” “所以,我们这些人为情所困就罢了,孩子们该得到幸福的。” “是啊……现在想来,你这门我们当时都最不看好的婚事,反而如今是最圆的。” “我早便说了,柏青是个很好的人。”辛若晴笑了笑,目光温和里淌出几分甜。 阮秋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想来是不想多与对方在这个话题上多废话,转而换了个话题。 “哎……总之熬过这一阵子就好了,不成功便成仁。” 辛若晴似是很理解阮秋水的格,自也由着他说了下去。 “我相信阿宥。” “那小子么……的确有点东西。” 提及赵宥,阮秋水还是忍不住轻哼,到底是别人家的猪拱自己家的白菜,就算他再好,在阮秋水眼里,还是有那么几分不的。 “你现在这个表情和当年看柏青的表情倒是有几分相似。”辛若晴莞尔。 “所以啊,他们那一家人真的很讨厌。”阮秋水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 辛若晴看得懂阮秋水的微表情,对其格也极为了解,自然看得出对方并不是真如口中说得那么讨厌赵宥。 即使过了那么多年,阮秋水那嘴上不饶人的子还是半点没变。 “可惜……师姐没能来。”辛若晴不想起曾经在雪境的那段岁月,那时的他们是那么无忧无虑,也绝对不想不到如今会是这般的物是人非,“不然我们也算能聚一聚。” “李听澜、燕微雨、阮秋水、辛若晴……”阮秋水咋舌道,目光与语气皆有几分渺远之,“已经再不会有人再把这几个名字列在一起了。” “你与师姐成名在外。” “大雪无寒尚还有故人记得。” “……只是记得微雨剑的人,恐怕就只有我们了。” “是啊……微雨若是不死,这世间再出一位剑圣可不是难事,她的天赋恐怕是我们当中仅次于燕九的。” “好在她也算留了后。”辛若晴轻声道,“那孩子继承了微雨的天赋。” “微雨生他的时候不顺利……”提及此事,阮秋水不住地摇头,宋珩之是个命运多舛的孩子,从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他的命运就不怎么顺利了。 世人皆知庭芳的半步洪荒的剑痴燕九是个独来独往的天涯独行人,他从前的故事少有人知,而他的家庭背景,更是其中最空白的一个环节,几乎无人知。 所以在这江湖上,更加不会有人知道,他还有一个同样天赋异禀的妹妹,而这位天才,却天妒英才,早在成名之前就早早地仙逝,没有在这诺大的江湖上留下什么名字。 她短暂的十八年人生中最灿烂的时光,是在大雍北方边境那纯白的极寒故里,雪境。 燕微雨,一手微雨剑,在雪境是仅次于一杆紫电听澜的、冠绝于世的存在。 那样活泼的、美丽的、生动的、鲜的少女,除了那一身冠绝天下的剑道天赋,谁会想到她是那个冷冰冰燕九的妹妹。 他们两个似乎是这世间剑道的极与极,一个极归真反璞,一个极绚烂生动。 常年留居江南的燕九倒是舞了一手如雪清肃的冷剑,而在雪境习剑的燕微雨却在一片白茫茫的冷冽之中以剑描摹了一种别样的。 格冷傲但心中只有剑道的哥哥在练成之后便问剑天下,而妹妹则留在了雪境做那一朵在冰天雪地之中开出的丽绝美的花。 这朵来自江南的鲜花上了雪境的坚冰。 从此走向了凋零。 而她唯一在这世间留下的一处,便是那个继承了她天赋血脉的孩子,只是因为在怀着孩子的时期异常艰苦,而导致了那个可怜的孩子在娘胎里便带着病,即使拥有天资卓绝的血脉,若是不能治好那骨,恐怕这血脉也不过是在人间暴殄天物。 后来燕微雨因为难产而撒手人寰,临终前将这个孩子托付给了自己已然名扬天下的哥哥。 燕九一生没有过人,没有娶,所以宋珩之毋庸置疑是庭芳的少主,他是唯一的继承人。 他是倾尽了庭芳全力而培养出来的孩子,集万千宠于一身的庭芳少主。但即使是半步洪荒的剑痴燕九,也未能治好他的骨之疾病。 “不过赵宥那小子……看上去的确对宋珩之很上心了。”阮秋水顿了顿,“他身上也有旧疾,有些怪。” “阿宥出生的那一天,据说是真龙转世。他的确是个被上天选中的孩子,他在幼时不学无术,但第一次握剑的那一瞬间,他便是天逍。”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