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尔略低了眼眸,扫视一圈行礼的妃嫔,双手 握的力道重了些,方开口沉声道,“贵妃昨 服侍皇上辛苦,只是这规矩却也还是要守的,罚俸半月罢。” 妃嫔均垂首称是,钟离尔又道,“本 虽为中 ,却也不愿无端的怠慢拘束了各位姐妹,咱们都是潜邸时一路跟着皇上进 的,往后这 请安,也不必守在 前待宣了,直接到殿中候着罢。” 妃嫔俱应皇后娘娘仁德慈 ,钟离尔又稍默了片刻,方教妃嫔起身赐座。 等各 妃嫔都入座,钟离尔方抬手示意,阿喜忙摆了软垫给皇后倚着,皇后斜斜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靠坐着,赐了茶。 钟离尔吹了吹茶末子,扣着茶盏道,“甫进 ,各 姐妹可有什么不适应之处?跟本 说说,也好叫内务衙门按着大家的心意去整改。” 贤嫔忙倾身赔笑道,“娘娘不愧是朱门风范,刚进 这一切就安排得如此妥帖。” 和嫔知道钟离尔一向不 接这女人间明显的恭维话茬,忙举了茶盏打圆场笑道,“娘娘 里的新茗真是上品,臣妾们也只在坤宁 有福消受了。” 钟离尔略一垂眸,瞧着茶杯竟也淡淡给了一个笑脸,“贤嫔和嫔说笑了,咱们阖 姐妹的,有什么见外呢,今儿个大家也等了半天,一会儿本 叫阿喜往各 送些首饰点心和新茶,权当本 给大家的一点心意。” 妃嫔闻言俱起身跪拜作谢,钟离尔点点头, 发珠玉琳琅,抬眼瞧了瞧,道,“时辰到了,都随本 去太后 中请安罢。” 冗长的汉白玉 道上,兰嫔匆匆带着 女疾步前行,小 女扶着兰嫔低声道,“娘娘莫急,当心着路,一会儿若是皇后娘娘责罚,奴婢定禀明是奴婢 心,在出永和 的路上不慎将娘娘的耳环丢失了,才致娘娘误了时辰的。” 兰嫔轻声道,“一会儿听皇后娘娘训下便是,娘娘仁德宽厚,也不会如何责备于本 ,你无须自责了,快些赶去皇后 中要紧。” 女却忽然低声提醒,“娘娘,皇后娘娘带着嫔妃们 面来了。” 兰嫔在这条 道的尽头拐角处,撞了 眼的 旎。 远瞧见一身玄 后服的钟离尔身后跟着阖 嫔妃缓步而行,一身华贵容 无双,身后三千粉黛 致各异,然则却都似这欺霜胜雪样的气质的布景,一众人行来,她就走在人前不远处,却又像是这孑然 阙只有她一人。 女见兰嫔未行礼,又出声轻唤,兰嫔方携了 人,快走两步到主 道上,屈膝跪下行叩拜大礼。 待皇后一行人走进,兰嫔偕 女一并问安,“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恭请皇后千岁金安!启禀娘娘,臣妾出永和 不慎遗失耳坠,顾怕在中 前失了礼数,遂回 更换……误了给娘娘请安的时辰,臣妾实在该死,还请娘娘责罚。” 小 女膝行两步上前,叩首行了个大礼,方要开口,钟离淡淡打断,“罢了,后 一视同仁,同贵妃一般罚俸半月罢。先都起来,莫再误了给太后请安。” 兰嫔同 女又是盈盈一拜,钟离尔裙袂翩翩,向着慈宁 而去,嫔妃俱垂首跟上,兰嫔一直敛目跪着,待到妃嫔都行过,才由 女扶了起来走在最末。 慈宁 前,钟离尔站定,待管事嬷嬷呼喝通报过后,领着嫔妃跪了一地,跪直抬起双手行礼,高声道,“儿臣恭请母后金安,母后千岁千千岁。”身后妃嫔俱行叩拜大礼,“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半晌,太后 中管事嬷嬷秋穗便出来站在慈宁 前,对钟离尔福了福身,“太后宣皇后娘娘进殿,还请娘娘们候会儿子。” 钟离尔颔首,阿喜扶着皇后起身随秋穗嬷嬷进殿。慈宁 的大门甫关上,殿内暖香融融扑面而来,进了内间,太后斜倚在几前,拿了把剪子正给羊脂白玉瓶里的牡丹修枝,逆着光看不清她容颜,钟离尔忙又跪下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殿内蓦地静了下来,铜剪声音清脆,钟离尔始终垂着目,瞧着地上透过窗格子的 光,静候着太后乔氏发话。 乔太后年近四十,保养得宜,一双凤目依旧是顾盼生姿,这位从前朝的后 风雨中一路走来的唯一胜利者,是大明朝唯一一位不必再看任何人颜 的女人。 太后扬手又剪下一 枝桠,轻启红 ,“儿臣?这称呼陌生得很。哀家从未得幸这般自称过,阖 里,也只有皇后一人能这样在哀家面前自称,外头跪着那一片,充其量都只得是臣妾。” 钟离尔抿 跪着,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太后放下剪子,一双美目打量着这株倾城朱红 牡丹,勾起一个笑容,将花瓶递给了上前一步接过的秋穗,理了理衣袖,双手 叠在膝上,好整以暇看着钟离尔,“哀家从前不过是个妃,到了皇后这儿,想问问皇后这声‘儿臣’念起来,是个什么 受?” 钟离尔飞速咬了下 ,躬身跪拜了,额头扣在冰凉的地上,朗声道,“母后言重,儿臣不敢。” 太后 边笑容诡丽,“皇后说不敢,哀家也不知真假。皇后冰雪聪明,应该知道你的后位究竟是怎么来的,哀家同皇上都是个什么想法,皇后如此剔透个人,也不必哀家多说。哀家无能,也半截入土的人了,左右不了什么,只不过话,哀家还能说上几句。” 钟离尔接声道,“儿臣恭请母后教诲。” 太后 意叹了口气,“皇后既已身居后位,管好六 的事儿,也管好你自己的事儿,是皇后责无旁贷的。这女人,嫁了人,姓夫家,姓母家,总归是不姓自己的。” 钟离尔又是一叩首,“儿臣得母后教诲,必定谨记。” 太后闲闲又靠了一靠,语气悠闲,“皇后不愧是出身大家,滴水不漏。罢了,皇后平身赐座罢。秋穗,请院里的妃子们都进来罢。” 钟离尔谢恩领旨入座,秋穗带着一众妃嫔进殿,个个都恭谨跪下,齐声道,“臣妾请太后娘娘金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乔太后一抬手,“都起来赐座罢,这天家规矩就是多。” 妃嫔俱谢恩入了座, 人陆续上茶,太后端着茶盏顿了顿,瞧着殿中众人,眼睛定在左下首位的女人身上,忽然道,“哀家听说,今早请安,贵妃和兰嫔,险误了时辰?” 皇后颔首回话,“回母后的话,贵妃昨夜侍寝劳累,晨起迟了些,兰嫔往坤宁 的路上出了点 子,是以误了时辰,早晨都有传人来报。儿臣念着是初犯,又都情有可原,各罚了半月俸禄。” 左下首的女子着贵妃翟衣,亦是 头珠翠,华贵直 皇后钟离尔,眉眼间端的波光潋滟,身姿举止若杨柳依依,领着兰嫔起身向皇后福了一福,又朝着太后跪下去行礼。 贵妃祁桑嫣然一笑,声如娇莺啼开口道,“回太后的话,臣妾们今 给皇后请安,误了时辰难逃其咎,今后这事儿臣妾万万不敢了,悉听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发落。” 太后呷了口茶道,“皇后治下仁德,你们自己听了中 的话便是。哀家只说一句,天大地大,甭管什么事儿,前朝可没人敢做出这档子事儿来,尤其,还是第一 请安。各自再罚抄《女戒》五十遍罢。” 祁贵妃肃容领着兰嫔又是一拜,“臣妾谨记。” 作者有话要说: 《凤座》企鹅粉丝群:280953232。敲门砖任意一个角 名~ 第5章 诛心盏 待从太后那儿告了退,慈宁 门口皇后凤舆早已备下,诸妃嫔恭送皇后回 后便也各自散了。钟离尔回到坤宁 ,由阿喜和清 伺候着换上了皇后常服,扶到坤宁 院中鱼池旁,钟离尔十指纤纤,拈了鱼食洒在水里,瞧着鱼儿一尾尾好不热闹地争食。 阿喜一个眼 ,清 颔首屏退了其余 人,钟离尔抬头瞧了瞧紫 城上空湛蓝的天,有飞鸟鸣叫盘旋,一列列一圈圈儿的,煞有秩序。半晌方对阿喜和清 道,“太后今 的态度,你们可瞧得分明了?” 清 咬了 ,委屈道,“娘娘好歹是中 皇后,太后今 这番话,说得可也重了些。纵然咱们钟离家和太后母家是有些旧时恩怨……可娘娘如今已入 为后,这往后,难道都是这般刁难?” 钟离尔淡淡一笑,“刁难?太后何曾刁难?除了你们,除了我,还有谁瞧见本 被刁难了?太后说本 滴水不漏,到底还是觉着本 年轻,不成气候。独独叫皇后先入 觐见,这在旁人眼里看来,难道不是莫大的恩宠殊荣?况且太后话说七分也就罢了,偏生还要收回去三分。” 阿喜也点头沉 ,“娘娘说的是,太后娘娘当着众人面询问贵妃娘娘和兰嫔娘娘,看着像是给娘娘难堪,末了那番话,又像是向着娘娘……” 清 有点急了,“那太后究竟是何意?” 钟离尔又撒了一把鱼食,漫不经心道,“何意?其实也不难理解。作为本 的母后,太后明摆着对本 并不十分亲近 意,然则作为大明太后,又与本 一般,治理着后 不出岔子,是不得已的殊途同归。” 阿喜点头应,“既如此,按理说娘娘往后多加小心便是,咱们倒也无需过度担忧。”说罢小心瞧了眼皇后,略思忖道,“娘娘……再有一 便是丞相夫人进 探望的 子……这些许事,怕是母族也略有耳闻,若是夫人问起,咱们该如何应答?” 钟离尔望着一尾通体雪白,唯有额上一抹朱砂红的锦鲤略收缩了瞳孔,半晌道,“该说的要说,却又不能尽说。” 阿喜和清 俱敛目应是,“奴婢谨记。” 钟离尔微叹了口气,将最后剩下的鱼食都扔进了池中,轻轻拍了拍双手,听不出喜悲道,“太后有句话,说得诚然在理。入了 ,嫁了人的女子,姓夫家,姓母族,唯独不姓自己罢了。” 一阵脚步声略急促传来,坤宁 的管事儿太监小令子带了人,上来打了个千儿,“娘娘,方才底下人来报,兰嫔娘娘去了宝华殿,说是今次的事儿愧对了娘娘,为着心诚,要在宝华殿里跪在佛祖面前,抄诵《女戒》五十遍。” 钟离尔道,“贵妃那边知道了么?” 小令子回道,“该是知道了,这事儿兰嫔娘娘也没封锁消息,带着 人就进了宝华殿,怕是包不住。” 钟离尔整了整衣裙,淡淡道,“兰嫔是个聪明人,当得起皇上给的这个蕙质兰心的封号。阿喜。” 阿喜上前行礼,“奴婢在。” 清 扶着钟离尔往殿内行了两步,阿喜听见皇后吩咐道,“你亲自去一趟,请兰嫔娘娘回 ,就说她的心意本 知晓了,天儿热,宝华殿更是,别跪坏了身子,还得好好调养争取早 给皇家绵延子嗣呢。” 阿喜领了命带着小令子等人退下了,清 扶着皇后往内殿走,“娘娘,兰嫔这样一来,不怕惹恼了贵妃那边儿么……?”俯身敛了钟离尔裙摆,轻声道,“娘娘当心。” 钟离尔从容跨过门槛, 光蓦地消失,殿内竟觉得有些 冷,“刚被放到一个池中的鱼,也要观摩观摩方向,免得游错了,没食儿吃,那可要饿死的。” 清 恭敬道,“娘娘圣明,兰嫔这是向娘娘表了十二万分的忠心呢。” 钟离尔兀自一笑,瞧不出多高兴的样子,“等着瞧吧,一出好戏才刚刚开场,你方唱罢我登场,早晚把人累死。咱们换身衣服,候着贵客至罢。” 殿门合上,清 恭敬应声,“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清 拿了钟离尔珍藏的仿商周古铜器状的紫砂茶具摆好,钟离尔将水方煮沸入壶两次,阿喜便从宝华殿回来,连带着通禀:“贵妃娘娘到了。” 皇后手势顿了顿,半晌垂眸放下了茶壶,清 递上帕子,钟离尔优雅缓慢地擦了擦十指,瞧了清 道,“去请贵妃进来罢,阿喜,” 清 领命退下,阿喜起身,听皇后吩咐道,“你来把这壶茶煮完,记着对着贵妃‘凤凰三点头’。” 俄顷贵妃窈窕身影翩然出现在坤宁 大殿,美目 转间尽是盈盈笑意,对着钟离尔跪拜行礼,皇后端坐凤座,浅笑颔首,见她跪在殿中垂首道,“臣妾今晨给皇后娘娘请安来迟,心下愧悔万分,回到翊坤 亦是百般不得安宁,出了 门不自觉就走到娘娘这坤宁 前,心下才恍然,原是臣妾愚钝,症结不过是该给娘娘来亲自请罪罢了!” 皇后红 弧度 致,胭脂朱红一丝不苟地娇 着, 瓣 , 角薄凉地微微弯着,午后的 光洒进 里,贵妃跪着的姣好身段着的云锦 装微微泛了刺目的光,钟离尔略收了收瞳孔,“贵妃服侍皇上辛苦,请安迟了一事也已领了罚,本 知晓了贵妃心意,就此作罢罢。” 钟离尔声音里透着股淡漠,祁桑 角抬起,又是一拜娇声道,“娘娘深明大义,体恤御下,臣妾心中 不尽……只还有一事,臣妾心下实在惶恐!” 阿喜将茶冲泡过,方过“凤凰三点头”,封壶的沸水滚烫浇下,紫砂壶 泽更暗几分,如同座上皇后的眼眸,钟离尔笑意仍是维持在那里,轻声道,“何事。” 贵妃飞快看了皇后一眼,叩首在地,“昨 是娘娘册封大喜,夜半皇上却进了翊坤 ,此事实令臣妾惶恐,望娘娘明察,臣妾昨 是万不知会如此!臣妾怕是娘娘和皇上动了气,还劝了皇上,可皇上……” 这一番话说的莺声燕语,贵妃声音中娇媚多过所谓愧悔,钟离尔笑了一下,轻声道,“可皇上还是执意要宿在翊坤 ?” 祁桑朗声道,“皇后娘娘恕罪!” 阿喜分杯的倒茶声成了坤宁 此刻唯一的声响,皇后却并未停顿太久,“昨 本 封后大典辛劳一 ,夜里实在身子太乏,规劝皇上去了别处。贵妃不必自责,无关你的事。然则晨起给本 请安,是每一位嫔妃应尽到的孝心,今早本 念着你是初犯,便也罢了,下次再犯,本 却是不能轻饶了,毕竟这六 治下,还都要靠着本 ,太过仁慈,怕是难以立威。” 贵妃又是一叩首,缓声道,“臣妾谨记。” 分壶已过,阿喜将茶杯共茶托分好,听皇后赐了贵妃座,由着贵妃身后的 女荷月扶起,身姿绰绰地入了座。 阿喜跪下给钟离尔奉茶,清 给垫了个软垫,皇后便端着茶盏,斜靠着撇沫子。 阿喜复跪到祁桑面前,恭敬奉茶,贵妃也端了茶,按礼闻了香,一双漆黑眸子扫过座上的皇后,偏头极尽明 笑道,“娘娘 里这茶,一闻便知金贵。江南采了最好的新芽送到咱们紫 城里,一准都入了娘娘的坤宁 。喝着这好茶,臣妾倒是想起咱们这喝茶讲究的‘七 忌’:忌不如法、忌恶具、忌主客不韵……这些在娘娘处,倒是都没有的。” 阿喜垂首侍立在皇后身侧,见皇后只是端着茶盏,却并未品上一口,闻言倒顺势将茶盏放到了几上,仍是挂着礼数周全的笑意,“贵妃说的不错,也是应了这十三宜当中佳客二字。” 祁桑柔媚一笑,捧着茶盏似是出神蹙了眉,轻叹一声,“皇后娘娘这般聪慧,皇上自是 慕的,臣妾若是有娘娘半分聪慧便好了,总不似这般蠢笨,都不知道如何讨皇上的 心。” 这话听起来无比刺耳,清 和阿喜见皇后端坐在座上,双手 叠覆在膝上,隐隐的威仪和怒气,声音却仍是波澜不惊,“男子都常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祁桑也瞧着钟离尔眼珠轻转,勾 一笑,“娘娘总是这般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臣妾自愧不如。”说罢抬眸瞧了瞧殿外,“看时辰,臣妾也不该再叨扰娘娘了。说是来赔罪的,反倒在娘娘这儿吃了茶。” 钟离尔也瞧了瞧外头,手搭上凤座的扶手,瞧了座下华服的贵妃略略颔首,“后 姐妹常来走动,也是好事。” 贵妃很快回话,“是呢,娘娘抬 ,跟咱们姐妹情深,是臣妾们的福分。只是……” 钟离尔看着祁桑一副十分犹疑的模样,仍是略眯了眼眸,心下忽觉得十分的慌,稳了稳心神,状似无意道,“贵妃但说无妨。” 贵妃状似为难道,“今晨……皇上晨起上朝时……说今夜还要来翊坤 留宿。臣妾自知这不合礼数,昨 皇后册封礼皇上未留宿娘娘处,这明 ……明 诰命夫人怕是要进 探望,臣妾也劝阻了皇上,可……” 钟离尔的手指在扶手的金凤凰上一寸寸收紧,清 和阿喜俱是垂眸大气也不敢出,可钟离尔却并未迟疑太久,“今夜是十五,是皇上按例该来坤宁 的 子,若本 今晚无事,便会留皇上。” 祁桑松了一口气般,笑道,“如此便好,臣妾就怕娘娘误会臣妾,同臣妾起了嫌隙。娘娘安排妥帖周到,臣妾拜服。”说罢起身到殿中行礼,“臣妾告退。” 钟离尔颔首,贵妃由 女扶着,身影消失在坤宁 大殿。 阿喜同清 打个眼 ,清 忙将皇后的茶盏撤了,同着贵妃用过的茶具都想端下去,却听钟离尔在座上淡淡道,“扔了。” 清 一个哆嗦,忙应声退下。 阿喜轻唤道,“娘娘……” 钟离尔望着殿内洒进的 光,长出了口气,阖眼靠在了凤座上,半晌就这样轻声道,“你去御书房问问皇上,晚上想吃坤宁 的小厨房做什么罢。” 阿喜领命而去,坤宁 中徒剩了一室的疲惫孤寂,有微风吹进来,似是湮没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凤座》企鹅粉丝群:280953232。敲门砖任意一个角 名~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