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原以为她取这个听起来很中的名字,目的在于保护自己。是他思考得太浅显了,他心想。 “寓意是,成为一个勇敢的人!” 蒋云跟她告别,说道:“你到海京那天,我为你接风洗尘。” 蒋丰原恢复了他被冻结的四张银行卡,蒋云没告诉她,公文包底部着一张五十万的支票,就当未来的雇主对优秀雇员的提前投资了。 返程那天,蒋云托运了一些名贵补品,还有魏疏当时没加任何形容词修饰的“土特产”。 机票拿到手,他点开和魏淳亭女士的聊天框。这几天断断续续发了十几条消息,她一句也没回,是真生他气了。 【我马上登机,预计晚上八点到冀西。】 蒋云活学活用,在屏的小猫表情包里挑细选,点击发送: 【回来向您赔罪。小猫龇牙咧嘴.jpg】 消息刷新,左边聊天框多了两个字。 魏淳亭:【已阅。】 因为时刻盯着微信消息,他落后梁津和郑思勤几步,准备快步跟上的时候,一通电话将他留在原地。 看到来电者的备注,蒋云到很意外—— 霍蔓桢。 前方就是候机室了,手机持续震动,催促他尽快按下接听键。 此时,走在前面的梁津脚步顿在贵宾休息室门口,扭头看着他。 “有电话,”蒋云指了指手机背面,大拇指比向脑后,“我接完就进来。” 梁津朝他微微颔首,间隔得比较远,蒋云听不清他的声音,但通过口型,分辨出梁津说的是“快去快回”。 他找到一块无人的角落,把电话拨了回去。隔了十来秒,铃声停了,另一端的霍蔓桢声音听上去很遥远:“听说你过几天回去?” 霍蔓桢知道他离开海京的事情。 尽管时间没说对,蒋云内心依旧产生了一点点隐秘的喜悦。 在他眼中,霍蔓桢是不同于其他蒋家人的存在。蒋云记很好,他记得霍蔓桢离开蒋家时,说的那句“我不是你妈妈”,但他找补地把这归咎为遭受蒋丰原长期的冷漠和暴力后的不堪重负和自我逃避。 “是今天的航班。”他纠正道。 电话里,海翻滚起伏的声音仿佛在为人声做铺垫,霍蔓桢语气没什么起伏,很平静:“你父亲最近如何?” 蒋丰原的近况? 问他可真是问错人了。 总共也就给蒋丰原打了两次电话,一次是刚到冀西不久,一次是回程的前几天。 蒋云:“父亲的工作很忙,每次都是李叔接听,他说父亲一切都好。” “嗯。” 霍蔓桢:“你父亲领回家的那个人呢?他不是跟你一块去了冀西?” “我们同一个航班,”蒋云很想多聊几句,说,“您那边有海浪的声音,是在海边散步吗?” “是的。”霍蔓桢说道。 蒋云等待着她的下文,不料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出声。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吗,”霍蔓桢的嗓音再度响起,“金钱、人脉,所有你缺少的,都可以跟我提。” 她加快了语速,很急切的样子,跟前世相比一字未改。 那个时候蒋云选择了金钱,但现在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缺。 非要说一个的话,他想他缺少的是一个完的家。 可是这个愿望霍蔓桢无法足他。 “我没什么想要的,”手机屏幕贴着耳朵,蒋云想了许久,小声说,“谢谢妈妈。” “那就这样吧。” 霍蔓桢“嗯”了一声:“我挂了。” 一眨眼,电话那边没了声音,那句“再见”被蒋云抿在舌尖,他抿了抿,手机从耳边挪开。 蒋云不想那么早回贵宾休息室跟梁津大眼对大眼,他在星巴克买了杯咖啡,坐在高脚凳上发了半个小时的呆,随后绕着那层楼闲逛几圈,捱到登机前二十分钟才与他们会合。 登机前,蒋云径直走向vip安检通道,没走几步却被梁津拉住手臂。 “走错了。” 蒋云:“不是头等舱吗?” 梁津举起手里的机票,蒋云定睛一看,他深深信赖着的郑助理竟然反手捅了他一刀,定的是实惠超值的经济舱。 而且,他和梁津的座位还是挨着的。 “……” 旁边的人把他的反应理解为担忧飞机的空调温度过低,说道:“那条羊绒披肩在我包里。” “好的,谢谢。”蒋云有气无力道。 照着机票的座位号,他们找到了各自的位置,蒋云把外套下来反盖在身上,这次他学聪明了,随身带着一副遮光很好的眼罩以及一对防噪耳。 强烈的耳鸣过后,飞机在空中平稳滑行,蒋云岔开的膝盖往中间并拢—— 外套的保护范围是肩膀到大腿部,他的小腿好冷。 柔软的羊绒布料裹住腿部的肌肤,那股冷意一下子减轻大半,蒋云的食指将眼罩勾出一道隙,看到了裹在腿上的宽大披肩。 “睡吧,不会冷了。”梁津说道。 “谢谢。” 蒋云低头瞟了眼蚕蛹一般的双腿,情绪涌。 一码归一码,心情再怎么复杂也影响不了他的正常睡眠,归功于郑思勤的每“监视”,他累得就像躺在法老墓里的木乃伊,睡得格外安详。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