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也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蒋云看了一眼垂头一言不发的魏疏,转身对暗处的人说道:“带走吧,把他押到一楼大厅,警察很快就到。” 新康几位重量级专家制定了三套救治方案,考虑到魏淳亭的身体状况,没一套称得上最佳。 选择和签字的重任在魏疏肩头,留给他做决策的时间不多。 蒋云陪着他选完方案,随后魏疏坐回钢制候诊椅,手指几乎把后颈那块的皮肤破皮。 “为什么……阿云,为什么?” 魏疏抬眼,是不解地看着他,波动的眼神里掺杂着浓烈的悲痛:“他为什么这么做?” “干妈这边情况稳定以后,你可以亲自问他。”蒋云说。 抢救持续几个小时,蒋云没吃晚饭,低血糖的症状逐渐上涌。魏疏强硬地把他扶到楼下,进梁津来接他的轿车里,说今晚他守着魏淳亭,让蒋云不用心,先把饭吃了。 “有情况立马通知我。” 魏疏关上车门,道:“好。” “魏阿姨离危险了吗?”事发没多久,在总部办公的梁津收到待处理的视频,通过蒋云的简要概述得知此事。 “还在抢救。” 梁津:“我认得一些公立医院的专家,需要我出面请他们帮忙参与抢救吗?” 蒋云嘴里含着车上常备的水果硬糖,气稍微好了些,说:“我跟魏疏说一声,听他的主意吧。” 他一边打字一边跟梁津复盘整件事的脉络,说到魏家近期和戚家的摩擦以及监控这块时,梁津突然变道,把车停靠在途经的一家餐饮店附近。 “监控拍到的人就是魏疏的男朋友?” 蒋云点头道:“对。” 梁津又问:“他和戚家有关系吗?” 他问到了关键点上,许江明的确和戚家有关系,并且关系匪浅。他可是戚明准的亲儿子,戚皓同父异母的哥哥。 察觉到蒋云的回避,梁津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仿佛一声轻笑,又仿佛一声叹息。 “海京几大世家在明面上都是合作关系,背地争得再厉害,也大多点到即止。戚皓对魏家出手多半有戚明准的授意,包括魏阿姨……戚家不了干系。” 蒋云心中疑团加重。 梁津说的没错,贸然发起攻击必然有一定原因,戚魏几十年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非得打破这个平衡? 而且冲对魏淳亭下手的架势,幕后的人是奔着把魏家整垮的目的去的……等等。 既然抱着一击必中的决心,为什么会这么“不小心”地漏掉一个监控? “许江明是被推出来挡刀的障眼法。” 蒋云牙齿一合,水果硬糖在口腔内分崩离析,化成了一小块的碎片:“在许江明身上耗费的时间越久,拖得越久,他们就更有利。” 他想错了。 许警官诚然牵扯其中,但凶手未必是他。不论幕后元凶是不是戚家,对方的目的都是想让魏淳亭死,如果挑一个下手时间,哪一刻最好,最容易逃? 当然是他忙着调查许江明,魏疏遭受打击在急诊室外一蹶不振的时候。 回想起来,当时他是被魏疏亲自送下楼的,这个空档有没有人趁机钻进去使坏? 新康医院那么多医生,混进去一个,谁发现得了呢。 蒋云口一震刺痛,宛如在刀口滚了一圈,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都在为这股无名之痛叫嚣。 “往回走……梁津,往回开!” 魏淳亭有危险! 第63章 前世他太计较得失,为了与梁津一较高低,为了在整个海京站稳脚跟,甚至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他始终记得接到魏疏电话的那个晚上,那时他不在海京,因为要谈一笔订单,已经高强度运转了四十多个小时。 听筒里传来魏疏的声音,他浑浑噩噩地半眯着眼,脑袋里像了棉花,机械地用几个单音表示他正在听。 当魏疏颤抖着说魏淳亭抢救无效,已经被宣告死亡的那一瞬,他仿佛突然间醒了过来,浑身一凛。 “你说什么?”他好似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谎言,不可置信地反问,“你再说一遍,谁被宣告死亡了?” 魏疏的声音渐渐远去。 几秒过后,一声哀恸的哭音几乎将他耳膜震裂,电话的那一头,一道清脆的撞击声传来,似乎是他这位至好友跪倒在地的声音。 坐最早的飞机也要几个小时才能赶回海京,蒋云没见到魏淳亭的生前最后一面,只在火化的那一天,看见一个颜抑暗沉的骨灰盒。 那么小的四方盒子,一个人的一生就这样装在里面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魏淳亭去世之前,也常常无缘无故地回想起初遇她的那天。 蒋丰原从小对他态度冷淡,尽管养子身份从未暴,一个不被父亲在意的孩子,与养子又有什么区别。 蒋家负责接送他上下学的司机因为家事把他落在学校,班主任给蒋丰原、蒋丰原的秘书一一打过电话,但一直无人接听。 他蹲在校园的沙坑边,围观一只沙里的小蚂蚁是如何越过“崇山峻岭”,翻过一片树叶,又绕过一颗瓶盖。 小蚂蚁好不容易上了岸,爬到他脚边,结果他一个没忍住落了泪,于是那滴水正巧砸在它身上,变成了一片翻涌的汪洋。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