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击的节奏被这段话打,蒋云脸上有了些许波动,问道:“他拿什么威利你的?” “他说……” 许江明踌躇地顿了顿,很纠结的样子。 蒋云续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戚皓是不是告诉你,你其实是戚明准的私生子,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如果你想知道你的生母是谁,就必须帮他做一件事?”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 邹渝那张温婉秀丽的面容渐渐与许江明的眉眼重叠到一起,两人长得实在相像,只要见过一方,再见另一方一定会觉得他们有着血缘的纽带。 蒋云看着他,一时觉得有些恍惚。 “我见过你母亲,”他将微微歪斜的车内后视镜摆正,两只拇指无意识地来回摩挲,“她的名字,她的职业,她现在所处哪个国家,这些我都清楚。” “我可以告诉你她的全部信息,如果你想。” 许江明嘴角抿开一个微笑的弧,自顾自地说道:“五岁以前,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越小的孩子越容易被领养,所以每次有人到院里来,我都会乖乖地在教室读书、画画,大概那些领养人认为我太内向了吧,没有人愿意把我带回家。” “五岁的时候,有对夫来到孤儿院,他们很想领养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孩,他们选中了我,因此我也有了一个家。后来我读初中的时候,养母意外怀孕了,他们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不再像以前那样关注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弟弟身上。” “这些受你有对你的养父母说过吗?”蒋云说道。 “没有意义,”许江明眼神平静,说,“之后我考到海京读大学,在这里工作、租房,只有逢年过节和他们联络。” “戚皓找到我,跟我说我母亲还在这个世上的时候,一开始我还很怨恨,觉得是她抛弃了我,可越到后面越渴望与她相见,想当面问一问她是自愿抛弃还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蒋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在冀西与邹渝见面的午后,邹渝一直都在缅怀自己产失去的孩子,殊不知一切皆是伪造出来的假象。 “她叫邹渝,三点水,至死不渝的渝。她原本是楚家掌权人的秘书,由于被秘密派遣到戚家做内线,在楚桉的计划下接近戚明准,怀上了他的孩子……也就是你。” 蒋云:“医院的人被戚家买通,骗她说孩子产没了,实则把你偷偷带离海京,造成了你和邹阿姨二十多年的骨分离。那时邹阿姨身体状况很糟糕,是干妈——魏疏的母亲把她从鬼门关救回来。” “抱歉,”从警局出来到现在,许江明一直试图逃避这个现实,可事实证明无论如何他也避不开自责这道关,“我真的没有想到………真的,他现在好吗?” 这里的“他”自然指的魏疏。 算上前世,蒋云和他也有几十年的情,那样一个潇洒随的人,喜的人说追就追,说就,表面瞧着拿得起放得下,本质却是一个弱不经风的纸老虎。 魏疏忙魏淳亭的丧事忙得团团转,加上昨晚梁津因为一笔易临时出国,他索和魏疏分工协作,准备几后的追悼会。 连着大几天,他很少吃饭,魏疏更是粒米不沾,上午才突发低血糖晕了过去,在医院挂了一个多小时的吊针。 “不好。”蒋云实话实说。 他劝了魏疏好些天,只是心结易结不易解,作为朋友他最多不过劝到他吃口饭的地步,至于其他的,他帮不了太多。 很早蒋云就加了许江明的微信,他推过去一个地址,是海京一家五星级酒店,离新康不远,方便随时处理魏淳亭遗留下来的项目和工作。 “老魏一般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回酒店,要是想解释清楚,可以在这个时间段去找他。”他说道。 开车把许江明送回家,他又紧赶慢赶地和魏疏汇合,商量挑选墓地的事情。 魏淳亭的墓地迟迟定不下来,主要纠结在地址方位的选择上。有一处比较偏远,但好在山清水秀,风水合适,空间很是开阔;另一处的距离要近得多,墓园管理优良,只是布局拘谨局促。 “虽然那个人和她没葬在一起,但毕竟都在同一个墓园里,魏女士要是死后还能撞上他,大概也会说一声‘晦气’。”魏疏弹了弹第二个墓园的宣传手册,说道。 “那就第一个吧。” 蒋云一锤定音,说:“干妈在海京呆了大半辈子,事业倒是顺顺利利的,可总是少有闲暇时间享受游玩。我们辛苦一些没什么,给她提供一个看看山看看水的环境,大不了清明多开几小时车。” 魏疏沉默一会儿,随即摸出一包烟,出一递给蒋云。 “最近戒了,”他把烟推回,从羽绒服口袋里抓出一把糖,软的硬的,各种口味应有尽有,“你也少,忍不了就来一颗。” 魏疏难得地笑了一声:“梁津管着你?” “他说烟不好,伤肺,”蒋云风轻云淡道,“跟管不管没关系,我现在很惜命。建议你对自己的身体上点心,干妈要是看到你这副不要命的模样,今晚就得跟我托梦唠叨你了。” “真托梦就好了。” 魏疏几天没清理过下颚,已经长出薄薄的青胡渣:“这么多天了,我没有一天梦到过她,你说她是不是对我很失望?”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