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真的说不出口。 赵启回身抄起办公桌下一米长的铁,单手平举,顶端抵着魏东的喉结,又问了一遍。 魏东含泪摇头。 半分钟后,赵启握紧铁尾端,在一阵破空声中,猛挥向魏东的左小腿。 骨裂碎裂的脆响在静谧的空间中分外刺耳,魏东一声闷哼倒在地上,身体蜷缩,剧痛到五官扭曲。 但依然双手抓紧赵启的脚,着气求赵启别走。 他被仇恨蒙蔽三年的双眼此时无比清晰,赵启的脚、鞋边的灰尘,好似被放大后二次提取出的图层一般,刻进他慌的眼底。 “咣当”赵启将铁扔向墙角,“留你一条命,看在你在最后时刻还是狠不下心,让人去拦阿束的份上。” 然后决绝前行,只留给魏东一个自下而上开门离去的单薄背影。 当天下午,赵启就带着赵小禾迅速离开曼德勒。五天后,赵束和沈敬年也回到北京。 赵束到北京之后没马上跟着沈敬年回家,而是先带着沈敬年去了“路安一号”。 沈敬年觉得逗,“你哥也在这小区买的房子?” “嗯,当初一起买了三套” 另一套户主是谁,不必明说。 赵启家与赵束家之间隔了两栋楼,面积比赵束的大一些,三室两厅的结构,足以足单身汉带娃的常需求。 话说,两天前是赵启第一次来这间房子,当初一切手续都是赵束代办的,以至于赵启带着娃在小区里转了好几圈才找到自己家。 赵束一进门就抱着侄女不撒手,赵小禾前几天被吓坏了,当晚高烧一整宿。 后来赵启直接告诉她做了个噩梦,一切都是假的,但小姑娘一句话就把赵启打回原形,她在上飞机之前回头问:“东叔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赵启记不清自己当时是怎么答的了,只记得闺女的大眼睛里全是泪花。 “小禾,想小叔叔没?”,赵束抱着侄女坐在沙发上,晃着孩子问。 “想了!也想东叔了!”,小姑娘脑袋上下点,甜甜回答。 这个孩子从很小就跟着这几个老爷们过,赵启子冷,不善言辞,加上一开始也没那么喜孩子,所以虽然说是名义上的爹,可实际上魏东照顾的更多。 平里有个头疼脑热的魏东都不放心让小山大夫来家里看,基本都是自己带着孩子去儿童医院。包括小姑娘的衣服、子、鞋都是魏东一手包办。 孩子不懂大人之间的恩怨,只知道吵吵要她的东叔。 这么多天以来,赵启一直在回避这个话题,每次孩子提到了,就找个话题转移。 但是他比谁都清楚,这不是长久之计,无论是对赵小禾还是对他自己。 他把闺女抱到自己怀里,柔声安,“小禾,东叔在老家呢,爸爸想让小禾在北京上学,所以带小禾回北京。” “那我回曼德勒上学,或者让东叔也一起来北京,可以吗,爸爸?” “不可以,以后小叔叔和敬年叔叔也在北京陪你,小禾乖” “爸爸,那我可以给东叔打个电话吗?” 赵小禾已经六岁了,很多事情虽然懵懂但是已然不那么好糊。前几天孩子刚被吓到,赵启不愿意再惹她哭,只好含混点头。 赵小禾开心得在赵启怀里左右摆,两个羊角辫支棱着来回戳赵启的下巴,“好耶~~” 赵束点了一大桌子外卖,三大一小吃得心意足。饭后赵束几次想跟赵启谈谈魏东的事,都被赵启找由头避开了,赵束只得作罢。 沈敬年扭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副驾上的赵束,糖的皮肤映着街的灯火,从额头到角的曲线漂亮得惊人。 一时间恍如隔世,媳妇终于稳稳到手了!他在车库就忍不住动手动脚,被赵束骂了一顿才老实。 两人跌跌撞撞回到家,赵束站在门口没立马往里进。 家里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甚至地毯上那块被他泼上葡萄汁的污迹都还留着,好像他只是出去逛了个街,现在东西买完就回来了。 沈敬年拍拍他股,“进屋啊,傻了啊?” 赵束蹬上自己最喜的那双长绿拖鞋,门路去零食筐里拿了一袋小饼干,瘫在沙发上咔呲咔呲嚼。 沈敬年看得直乐,“没什么想跟我说的?进门就知道吃零食”,他挨着赵束坐,把赵束的小腿放到自己大腿上捏着玩。 “——”,赵束斟酌半天,最后终于组织出了能够准备表达自己此刻心境的语言,他说,还好有你。 子一天天接着过,赵束像是从小被家长管得很严的孩子到了青期会报复叛逆一样,每天无所事事嚣张至极,除了去他哥那串门和下馆子吃饭以外,连门都不出。 他吃了睡,睡醒了打游戏,打完游戏吃零食,吃完零食接着睡。 沈敬年几次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他之前过得太累了,好不容易能歇歇,没什么的。 直到有一天早上,沈敬年一睁眼睛身边没人,他寻着声音来到书房,赵束戴着大耳包噼里啪咋敲键盘的劲瘦背影如期而至。 沈敬年直接拔了赵束的电源,赵束盯着瞬间漆黑一片的显示器怔了两秒,随后踢着转椅回身就骂,“你tm有病啊!!我打一宿马上就要通关了!!!”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