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沈则容有印象,但也仅仅只是有印象而已,对于任何人,他都不想投入过多无谓的关注。 “他在这里做什么?”沈则容顺着林仪风的话说下去。 林仪风摇摇头,他对李牧来后山的目的没有兴趣,不过看他并无恶意,似乎只是躲在一边偷看,他也就不再特别注意他,临走时的一回眸不过是让他清楚他知道他躲在附近,给他一个提醒。 我是突兀的分割线 “凝神静气,抱元守一。” 半云居林仪风的书房中,由十六块下品灵石摆成的初级聚灵阵中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孩童,只见他盘腿而坐,双手结印搁在左右两边的膝盖上,双目紧闭的脸庞不光有些苍白甚至额头上还沁出点点汗水,跟屋外天寒地冻的景象完全不相配。随着时间的逝,汗水越来越多,脸也更加苍白。 然而盘坐在一旁蒲团上的林仪风却毫无神波动,更加没有起身要帮忙的意思,只是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前面的瘦小身影,眼底偶尔闪过一丝凝重。 这数月以来,他已经将沈则容体内淤的经脉与道打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便到引气入体的过程了。虽然已经打通了经脉,但是骨不是说改变就能容易改变的,引气入体就是件困难的事,特别是要将天地间较为稀薄的灵气引入自身体内,那就更加困难了。 因此林仪风才摆了这么一个聚灵阵,离出十六块下品灵石里的灵气凝聚到阵中的沈则容身周,方便他将这股较为浓郁的灵气入体内。倒不是林仪风用不起中品灵石,也不是他舍不得将其用在沈则容身上,而是凡事要循序渐进,沈则容的骨本来就差,体内道与经脉闭窄狭,光是入这十六块下品灵石的灵气就已经显得困难了,要是遭到过强灵气的冲击,说不定会有爆体而亡的危险。 而且灵气冲击闭的道,扩张窄狭的经脉本就是件痛苦难熬的事,所以坐在阵中的小家伙才会脸惨白,布汗水。林仪风本可以直接将灵气灌注进他体内,使得引气入体不那么困难,不过他不打算事事都亲力亲为,宝剑锋自磨砺出,没有一番磨砺,哪儿能体会到修真的辛苦与不易,修为固然重要,道心也要坚韧稳重。而且有了引气的经验,以后小家伙进入空间里修炼也就轻车路了。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过去,而整个书房里的气氛却变得肃穆而凝重,没有任何声音从里面传出,虽然林仪风闭目端坐,但他的灵识依旧紧紧地围绕在对面的小家伙身上。也不知过去多少时间,沈则容苍白的面孔缓和了一点,小嘴也没有像之前咬得那么紧了,瓣恢复了原有的血,额头上汗涔涔地濡了散落下来的头发,模样有些狈。 林仪风略悬着的心却松了一松,因为对方已经成功将部分灵气引入了体内,此时灵气正沿着他四肢百骸的奇经八脉游走着,引气之后便是炼气,就是将入体内的灵气炼化成灵力真元,收归于小腹丹田之中。 眼看夕衔山将落,一直盘坐于阵中的沈则容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待将游走的灵力收回丹田之中,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慢慢地从蒲团上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四肢。尽管已从清晨坐到了傍晚,他却觉不到一点虚弱与疲倦,反而身体充了力量,四肢百骸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这种悉而久违了的觉,让沈则容有了一丝可以掌控自己的成就,不抿嘴笑起来。 林仪风慢慢睁开眼睛,便看到小家伙站在自己面前抿着嘴直笑,一笑起来,就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显得天真而稚气,不似平时那般安静沉闷,林仪风见此不由也是微微一笑,出声唤道:“过来,让我看看。” “师父。”听到林仪风出声,沈则容忙敛去脸上的笑容,垂着头出一副恭敬的样子。 林仪风把住他细幼的手腕,暗暗用灵识打量,眼底闪过一抹惊,既而出赞赏之道:“你做得很好,不光成功地引气入体,还把灵气都炼化了。以后你就在师父摆的聚灵阵中修炼,修炼要平心静气,最忌心境浮躁,知道吗?” “徒儿谨记师父教导。”沈则容垂着小脑袋说道,显得平静而谦逊。 林仪风点点头,沈则容的突破速度出乎他的意料,本来他以为他初次接触引气、炼气,就算理论再怎么通透,实践总是生疏的,没想到却会有这么快的进步,把成功引入体内的灵气都炼化了。主角光环围绕妥妥的。如果一直待在聚灵阵中修炼,只怕再过一年多就可以到达炼气一层,自然比不上门派里的三灵弟子,但比他在原著里的速度要快多了。 “来,把头抬起来,让师父给你擦擦,得跟小花猫的脸似的。” 沈则容听了林仪风的话,下意识地用袖子往脸上一抹,待看到袖子上的一抹污垢,才出恍然大悟的神,但又赶紧把这丝神情下去。 林仪风并未察觉他的心思,一面用手帕给他擦去脸上的汗水与污垢,一面解释道:“引入身体的灵气会将毒素与污垢排出体内,所以你脸上会有像污泥一样的东西。” “既如此,就不劳烦师父了,徒儿去洗个澡,”沈则容出声道,顿了一顿,忽然走了林仪风手中的手帕道,“这个徒儿也拿去洗干净。”说罢就躬身告退了。 等人走后,林仪风大袖一挥,房门便自动关上了,面前的聚灵阵也收入他的袖中,他开始思考起来,既然小家伙现在有了可以控寒冰魄的能力,那么是时候带着他下山去历练寻找那样东西了。他自然是不惧怕赵元凯上门寻衅,元婴中期掀翻元婴初期妥妥的,但是拥有一把称手的飞剑还是非常能增进干架的度与能力,趁着对方还未上门,先下山寻找到铸剑材料和铸剑师再说。 就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吧。 ☆、第十九章:师徒俩“逃之夭夭” 林仪风已经打定下山的主意,便不再拖延,第二天便唤来潘良吩咐了一番,要他至少在过年之前不必再来半云居伺候,又收回了他身上可以穿过半云居结界的通行令牌。 潘良真是喜出望外,说实话他已经三四年没回家探亲了,都是跟王金禄请不下假,今年对方临近年关要出门,他不正好可以空暇下来回家探亲了么?至于这大过年的他师伯要带着徒弟去哪儿他可不敢问也没心思问了。 一般来说,越到年关,执事堂里就越热闹,多的是想要下山和家人团聚的弟子前来申请回家探亲的名额。林仪风牵着徒弟的小手出现在执事堂里的时候就看到许多身着蓝灰衣衫的记名弟子挤在管事弟子的办公桌前。亲传弟子也有但没记名弟子那么多,毕竟他们的资质都比记名弟子好得多,自然专心于修炼,对于其他事也就无瑕多顾了。 有了上一次“大闹”执事堂的经历,当值的管事弟子当中有两个都认得他,在吃惊之余赶忙从位子上站起来推开众人朝他这边来,一面脸堆笑着问好道:“原来是王师伯大驾光临,师伯别来无恙,不知今驾临有何指教?”心里则在嘀咕,别是这里又有谁开罪了他,要来逮人吧?不过对方收拾谁收拾谁,他可不会多管闲事。 “下山历练。” 林仪风也不跟他多话,言简意赅地说明来历,随即将令牌扔给他。 “是是是。”管事弟子忙不迭应声,干脆利落地登记完毕,毕恭毕敬地将令牌奉还给林仪风,口里热情地说道,“师伯走好,师伯慢走,一路顺风!” 等人走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来闹场的,只是要下山而已,转身之时,忽然见到另外三个同伴在朝他挤眉眼,好像有什么机密要。 四个管事弟子抛开一群正在等待办理事务的弟子,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起来,管事甲:“果然传闻是真的,这么急匆匆地下山果然是要跑路的意思喽?” “什么传闻?为什么是跑路?”给林仪风办好下山登记手续的管事乙道。 另外三人用一种你信息闭太落伍了的目光盯着他,开始给他普及最新信息,王金禄跟他师弟赵元凯本来就不对付,王金禄还曾打过他的儿子赵源,这次赵元凯突破到元婴初期,两人间的局势必然紧张起来,迟早要发生一次火拼。 很多门人都在猜测两人要是火拼到底谁会赢,很多人都认为尽管赵元凯才到元婴初期,但是这个元婴的含金量怎么都比基薄弱仅靠嗑药就升级的王金禄要强得多,王金禄必败无疑;但也有人认为就算王金禄基薄弱,法术不,好歹也是元婴中期的高手,他俩最有可能打个平手。一时间大伙儿议论纷纷,谁也争不过谁。 但是今天看来,王金禄这下山历练的说辞怎么看都像是跑路避风头的行为,这似乎就坐实了实力不济拼不过他师弟的传言,而且竟然还拉着自己的徒弟一块走,这到底该说他果然是很疼这个五灵的废柴,还是印证了大伙儿的猜测,那个丑小子是他的…… 被四个管事抛在一旁枯等的弟子们本来心情不,只是不能发作,但等听到他们的议论时,顿时眼睛一亮,八卦之心燃起,互相之间就王金禄这次是不是跑路以及师兄弟何时会爆发一场大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阿嚏!” 林仪风带着小家伙穿过灵云派的护山大阵,落到山脚下,突然觉得鼻子的,忍不住打了个嚏。冒了?他这具身体现在还会冒?那就是有人在背后说他的闲话喽?回想起在执事堂里接收到的诡异目光,林仪风暗道,不知这帮闲得蛋疼的小辈又在背后嚼他的什么舌了。 “师父你怎么了?”被牵着手的沈则容抬头望望若有所思的林仪风。 林仪风摆摆手道:“没什么,我们出发吧。”说罢招出飞剑,腾空而去。 抱云轩的一处房间内。 “爹,孩儿听刘鸣说王金禄带着他徒弟下山去了,爹,他果然是怕您了,不敢跟您手所以才急匆匆地跑下山去了!” “哼!”赵元凯冷笑一声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难道他永远缩在外头不回来了吗?” 赵源转了几下眼珠子道:“爹,王金禄说不定是要去什么法宝好来对付您。” 赵元凯讽笑道:“找法宝来对付我?他别叫人死在外头就行了,我还要亲手雪呢!” “爹,等王金禄回来了,爹对付老的,孩儿就对付小的,孩儿真是看那个丑八怪废物相当地不顺眼,长得那么丑还相当地臭,真想拿鞭子狠狠地他。等孩儿设计教训了他,王金禄肯定会来找爹算账,爹等那时候动手也不迟,师出有名还可以把他打个稀烂!” 赵元凯测测地笑了一笑,道:“源儿的想法很好,爹正恐师出无名,只是要多加小心,只怕王金禄防备着。”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