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长家呆了大半个时辰,回到家后,季安逸神有些恍惚。 这些朝堂上的事情,怎么就牵扯到了他们这些偏僻的小山村里…… 真真是应了那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王小二已经套好牛车。“媳妇。可以走了。” “喔。来了。”季安逸收好糟糟的思绪,上了牛车。 王宝儿抱着小胖子正好过来,瞧见了,愣了愣。“你们这时候进镇干什么?” 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一点也不清楚,指不定就有马匪到处横行的,现在村里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有点事,办完事立马就回来了,哥你别担心。”季安逸笑着回了句。 王小二对着王宝儿喊了声。“哥,我们走了。” 很快就到了镇上,俩人直接进了祥瑞酒楼,正好小木在大堂里,拉着他到了后院,把事情都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通。 小木一听这事,坐不住了,也顾不得他们俩还在这里,立马骑上养在后院的马,匆匆忙忙的就往晚景城赶。 事情都说了,季安逸和王小二松了口气,出了祥瑞酒楼后,就在镇上置办了些生活用品。 这才多久没进镇,物价就翻了一倍。 这时候也顾不得心疼钱了,把该买的都买妥当了,两人赶紧回了村。 将属于王宝儿他们一家的份送过去时,季安逸叹着气,跟他说起镇上的变化。 世道一,什么都了。 第106章 立冬后,天越发的寒冷。 自打刘知府带着近三百个亲兵坐镇,那帮子马匪倒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河溪村下边有好几个村落,都没有受到扰。 整天提心吊胆,绷紧了神儿,倒来头,却是虚惊一场。 河溪村上面有大大小小共七个村落遭了劫,村长心里不落忍,就想着过去伸把手。 只不过,刘知府说,这样不成。 怎么个不成法。原是这么一回事儿。 刘知府就想看看三皇子心里头在想什么,虽说吧,他是知晓这假马匪是三皇子身边的人,奈何没有任何证剧,这一嚷嚷出去,就等于是瞎说胡话,说不定,三皇子就等着他落网,好给他倒打一耙。 面临着这样的一种局面。 心疼百姓,心疼归心疼,搞政治的想法是跟官场外的人不相同的。 想按兵不动,看看三皇子葫芦里卖什么药。 只待三皇子出真面目,他们就可以抓着证剧,把这颗毒瘤一网打净。 让正规军假扮马匪,劫百姓粮钱,还烧其房屋,这等丧尽天良之举,事情大着呢,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可以打垮三皇子的好机会。 怕也是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三皇子不知道是太自信,还是怎么回事,出招前没仔细查清楚,谁能料到,这个偏远地区的小村落里,会出一个知府,更没有想到的是,这知府的阿爹阿麽竟然没有跟着前去享福,反而呆在这拉不屎的破地方。 棋差一招,正应了那老话。人算不如天算。 这会儿,他们按兵不动,就是想给三皇子吃颗定心丸。 给出一种假像,他们并不知道马匪是正规军假扮的,只以为,是某些丧尽天良的人,混在一起来欺百姓。 这戏得做足了,三皇子城府极深,一点小风吹草动他都极有可能会放弃这个预谋已久的计划。 就差临门一脚怎么可能让三皇子逃过。 刘知府把自个的想法,其中的弯弯绕绕仔仔细细的讲与父亲听,让他理解自己,不是他想贪功不理百姓死活,不过这事吧,得分个轻重。 这当官和不当官的区别,是很明显的。 听着儿子的话,村长只得默默的叹气,拿起旱烟吧哒吧哒的着,看着寒风中沉沉的天。 就愿着世道快点平和,谁当皇帝他这个村长管不着,他只想着,老天开开眼,让一位仁君智者登上皇位。 一个好皇帝,可保江山百余年,遇着一个好皇帝,就算有天灾,也是不惧怕的,因为身后有堵坚实的墙,会护着他们,不会真的走入绝境。 只是,好皇帝难遇,端得看福气大不大,福气好,在一个好年头里出身,平平康康的长大,子和和美美,最大的愁也不过是,家里钱有点紧,怎么挣钱儿,全是些家长里短零琐碎。 说起来,在位的皇帝,好的,知百姓苦,能及时给予帮助,把民生放在头一位。 现在,他老了。他老了,他儿子却正值青年,正是力充沛时,一如当年的他,不同的是,儿子野心比他大,他还没下位就已经虎视眈眈的盯上了,那个天底下最最尊贵的位子。 不仅仅是儿子,连最小最疼的弟弟也盯上了他的位置。 皇家那点事儿,说破了也就那样。 周边时有发生,家里儿子多了,家财大了,争纷就出来了。 人心,最经不起琢磨。 “父亲。你已经了两杆烟了。”刘浩知父亲的心,他这人,最是孝道,平里得了一坛子好酒,都得快马加鞭送过来,又怕父亲喝过头,还细细的叮嘱着阿麽,得在一旁看紧。但凡知道哪些好物,老人吃了有好处,就会记在心上慢慢搜索着,搜索后也不会第一时间送过来,还得找个靠谱的大夫看看,是不是真是这么一回事,回头送过来时,就把知道的仔细写上了,让阿爹阿麽心里有个底,这物得怎么吃才好,多久吃一回,一回吃多少等。 看着父亲愁,刘浩心里头不好受。将父亲的旱烟拿了搁一旁,挨近坐着,想了想,还是把官场里的事,给父亲说道说道,让父亲安安心。 听说父亲晕倒过一回,他是多想让父亲和阿麽回临享受,却也知道,父亲放不下河溪村,说了也白说,说多了,还得惹父亲发怒。 刘浩是村长一手带大的,尤其见他学识好,极有可能走进官场,村长便上了心,给他灌输不少话。 有一天,他真当官了,得把民生疾苦当成头等大事,在一方就要努力让一方百姓过上好子。 所谓的好子,并不是指多富贵,吃的多么好穿的多么好,而是指心,让百姓心里头能踏实,安安稳稳的经营自己的生活。 可以放慢经济脚步,得先把环境清理出来。 刘浩赞同父亲的话同时也生出点别的想法来,他认为,环境得治理好,经济也得跟上。 想的容易做起来难,好不容易把心中的想法一点点的开展了。 他却发现,钱财多了,也是个祸。 后来他曾问过父亲。 父亲回答他。世间上,哪能两者相兼。 此后,刘浩的想法有了改变。既然两者不可能相兼,他就取一道来经营。 他站在安王爷这派最大的原因,便在这里了。 两位皇子与安王爷之间,他个人认为,安王爷更合适当皇帝。 这天,刘浩跟父亲聊了很多很多。 王小二是不懂,这里头还有这么多深奥的弯弯绕绕,他只是讷闷,情绪也有些急躁。 为什么知府大人不出手打马匪?马匪肯定藏身在某个地方,用心找必然可以找着,到时候杀他个片甲不留。 他那颗想打马匪的心,太过烈,但现实却有些……呃,不得志。 他最近,心情不好。心里头憋着股气劲,有种冲动,想问问知府大人,为什么不剿杀马匪,这等凶残恶徒还留着继续祸害百姓? 季安逸看在眼里,只得在心里头叹气。 知府大人的想法他或多或少的能猜着些,仅仅也只是有些猜测,要真的说出来,他还真说不出一个全话。 他想告诉呆子,又怕他问的太仔细,答不上来,到时候引起什么未知的反应,也是个愁事。 瞧着他的心结越来越严重,他觉的,他得说点什么。 当天晚上,屋外寒风呼呼的刮,那风响动静还大,在静悄悄的夜里,还吓人的。 躺在舒软暖和的上,近来不忙,清闲的,人也不是特别睡。 季安逸上时,特意跟王小二说了一句,那油灯别吹,先让它亮着。 王小二有点奇怪,也没什么,躺到了上,搂紧了媳妇,在他脸上左右啵了两下。 也就跟媳妇在一起时,他郁的心情,会稍稍好过些。 等王小二躺回被子里,季安逸侧身看着他的脸,目光专注认真,盯着他的脸看,好像要看出个什么花样来似的。 最开始时,王小二心里头飘飘然,嘴角扬起一个傻呵呵的笑,还问着。“媳妇,看啥呢。” 季安逸不答话,就静静的看着。 过了一会,王小二笑不出来了,有点点不太自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声音有点委屈了。“媳妇,我最近好安生,没干什么事。” 为什么这么瞅着他?他是真的没有背着媳妇干什么事,他最近特别老实,因不让他杀马匪,他还蔫拉吧叽的,提不起劲,哪还有心思想其它。 “你啊。”季安逸一声微微的叹气,钻进王小二的心里,王小二立即就泛起一股子心疼。 别的都不怕,就怕媳妇过的不舒坦。 “媳妇。你想什么?咋又叹上气了。”王小二急巴巴的问。 他最近提不起心思想其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有些忽略媳妇了,现在想想,好像自己一耳光。 媳妇心里头有事,他都没有注意到。 “没想什么。只是发觉,呆子眉宇间带着郁。你过的不开心,我这心情怎么会好。”说着,季安逸伸手捏了捏王小二的眉宇,力量稍重了些,他故意的。“疼吗?” 媳妇想干什么?王小二有些跟不上节奏了,一头雾水了,却还不忘老老实实的回答。“有点疼。”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松了手,季安逸说了句。 王小二一听,然后,乐呵呵的笑了,笑的很开心,毫不犹豫的说。“我有啥事是媳妇看不透的。媳妇最厉害。” 这么夸张的夸奖着自家媳妇,恐怕也就他王小二了。而且,都是真心实意,倍儿高兴的夸奖。 “那你知道我想说啥吗?”季安逸忍不住笑了。他家的呆子啊…… 这个问题。王小二想了想,仍笑呵呵的说。“知道。媳妇想说,顺其自然能杀就杀,杀不着就算了,上面人有他们的想法,不是咱们老百姓能管的。” 清楚归清楚,可这心里头,就是有股气散不开。 若往常季安逸也会这么说,这回却有些不同,这话王小二知道,但心结还是解不开,就得换个说法了。 “你还记不记得,上回我们在村长家时,咱们一起分析出来的事。那马匪是正规军假扮的。”季安逸问了一句。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