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先前还和后妈势不两立,你死我活的。怎么这几天没过,就变得那么为人着想了。 林天辉发现自己越发看不懂自己这个大儿子了。 “今天是你生,就别想工作了。”顾司说,心想:看你可怜,让你多留点心神,免得一会应付苏白怜的惊喜,刺的晕过去。 “好,今天就听你的。”林天辉笑声朗,顺着顾司说的看向电视,里面播放的是最新一期综艺节目,偶尔看看倒也有点意思,身边还有两个儿子陪伴,厨房里娇在忙着午饭,今天还是他生,再过不久他还会在全球经济探讨宴会上大出风头,堪称人生赢家,真是值得羡的人啊。 午饭自然是丰盛的,为讨人心,苏白怜使劲浑身解数,几乎要做出了汉全席,没让任何人帮忙,单凭自己一个人撑起整个饭局。 饭菜上桌的时候,林天辉脸称赞,冲苏白怜比了个大拇指:“今天你辛苦了。” “不辛苦。”苏白怜拢了拢头发,笑得甜甜的,“只要你吃得开心足,我就不辛苦。” 林天辉宠溺一笑,起身说:“喝点儿酒吧?两个孩子也早就成年,该锻炼锻炼酒量,不能喝酒将来走不出去。” 顾司喝了口温水,看见林天辉转身进了厨房,心想:这真是不知道从哪个酒桌上听来的传闻。 苏白怜脸上笑容一收,沉沉看向顾司:“你今天最好老实点。” 顾司好笑地看她:“我不老实,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苏白怜勾一笑:“你会后悔的。” “你都做好对付我的打算,就没必要假惺惺的威胁我了吧?”顾司说,“让人倒胃口。” 苏白怜笑容重新上脸:“彼此彼此。” 顾司懒得搭理她,挑了就近的菜开吃,等林天辉抱着白酒出来的时候,他面前的盘子都快空了。 林天辉看着那盘菜,又看看毒害其他菜的顾司,笑着摇头说:“你这孩子等不及开吃了吗?” “还是阿姨手艺好,我光是闻着味道就馋的受不了,忍不住先动了手。”顾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阿姨别介意。” “不介意。”苏白怜脸上是标准的假笑,“只要你喜,阿姨就给你做。” “那真是麻烦阿姨了。”顾司脸上也挂上了假笑,“我这自幼没了妈的,有时候只能从菜里找点妈妈的味道。” 苏白怜脸上的假笑僵住了,目光频频看向林天辉,希望林天辉能说两句公平话。然而沉倒酒的林天辉没说话,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总之苏白怜心里很不舒服。 “能让你吃出妈妈的味道,就说明我做的菜很好吃。”没有林天辉救场,苏白怜只能自救。这时候苏白怜不怀疑起自己的眼光来。 当年到底看上林天辉哪点了。 她不过略施小计,就让林天辉婚内搞事情,一搞就是四五年。 长得固然英俊,但也没英俊到让人神魂颠倒的地步。 家里也称不上有钱,那时候林天辉在经济圈混得还不算特别好,也就是个潜力股。 对老婆就更别说了,绝对没她知道的人做得好。 就是这样一个人,让她心甘情愿落得一个未婚先孕的名声,让林文韬没爸好几年,到底哪里值得? 忽然生出的疑惑就像蜗行牛步的七年之,让苏白怜淡定不起来。 是钱,是名,还是权势? 可能是钱。 毕竟苏家这十几年来都是在强撑,远没有林天辉有钱。 她肯忍耐到今天,都是因为钱。 而现在这个男人,并不打算把钱给她和儿子,要给亡的儿子。 这点,苏白怜百思不得其解,到底为什么? 由林天辉一个反应引申出一系列的问题,苏白怜险些掀桌子,到底是理智占据上风,让她保持风度的坐下来,端起面前的果汁:“来,让我们敬今天的主角。” 顾司面前是林天辉分过来的白酒,他端起来闻了闻,酒香醇厚,飘香十里。 林文韬是酒高手,只偏头闻了一口,就知道这是好酒,眼中顿显贪婪之。 “爸爸,生快乐。”顾司说。 “爸爸,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林文韬紧跟着说。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林天辉心意足地说,一家四口举杯碰了碰,“今天啊,就是要吃得开心,家人团聚不穷讲究。” 顾司没打算讲究,这酒闻者不错,辣嗓子,太烈了,他不喜。喝了一口就放在一边,专心致志吃菜。 林天辉自斟自酌的喝了几口,面对这等团圆的场景,可能酒不醉人人自醉,有些上头了:“今天你们都在,我还邀请了一个人。” 苏白怜给他夹菜的动作一顿,若无其事的问:“谁啊?” 林天辉看了眼手表:“算算时间,应该到了。” 话音刚落,门铃就被按响了。 顾司坐得离门较近,不需要他们动,他起身就去开门了。 门外是个漂亮的干练女人,手里还提着袋子,看包装价值不菲。 顾司了个淡笑:“白律师,请进。” “谢谢文渊。”白律师笑着进门,换鞋进屋,将袋子放到沙发上,在林天辉的招呼下坐在他的左下方。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路上有点堵车。”白律师端起酒杯,先道歉,“我先干一杯,以示惩戒。” “哎,不用。”林天辉了下她的杯子,摆手道,“今天就是普通的一顿饭,不用得这么正式。” “好的,听林总的。”白律师放下杯子,冲假笑的苏白怜点头,“林太太,好久不见。” “也不知道白律师要来,怕这饭菜不合白律师的口味,请问白律师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现在给你做。”说着苏白怜就要站起来,被林天辉伸手按下了。 “林太太用不着这么客气。”白律师笑着说,“我吃这些就行。今天是林总生,一切都要以他为准。” 苏白怜僵硬的笑了笑,心里跟翻江倒海似的。 白律师出现在家里准备的生宴席上什么意思? 是林天辉打算宣读遗嘱了吗? 那份遗嘱太不公平,他为什么要宣读,人不还没事吗? 苏白怜七八糟想了一通,没理出个所以然,只能深呼一口气,告诫自己要沉得住气。 “文渊,你还认识白律师吗?”林天辉和白律师碰了一杯后,看向低头吃菜的顾司。 顾司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当然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呢,这位白律师从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为秦氏工作,秦氏破产后进了苏氏,苏氏开始出现落败之态后,她就离开苏氏,被林天辉重金聘请为私人律师。而且,她曾是秦甜甜最信任的学妹,至于后来为什么断了联系,无人得知。 “林总这话问的,我和文渊前些子还见过。”白律师说,目光不留痕迹的瞥过苏白怜,“那天晚上文渊无家可归,无奈只能求助我。我想林总平时也不亏待孩子,怎么让文渊连住酒店的钱都没呢。” “什么时候的事儿?”林天辉面不善的问。 白律师笑着放下酒杯,给顾司夹菜:“有段时间了。林总,你不能一味的采用英式教育。外国孩子和咱们孩子不一样,长得也不一样,教育方法从本上就不同,哪能照葫芦画瓢?” “你说得对。”林天辉考虑到以后,就这么接下这口锅,“教孩子要因材施教,之前做的不好,让文渊受委屈了。爸爸在这里给你道歉,对不起啊。” 这声对不起里面含的到底是什么,除了林天辉,就只有顾司听出来了。 对不起这些年来不重视他,对不起这些年来都只看表面。 顾司扯了下:“没什么。” 被三人这一出闹得,苏白怜觉自己才是局外人,这种觉不好的,她扬起笑脸:“白律师今天这个点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事。”白律师睨了她一眼,眼中神不明,看得苏白怜心头一慌,不好预再次涌上来,白律师慢的说,“我是受林总委托来公布遗嘱,顺便……” 话说到这里,白律师忽然停住了,看向林天辉:“林总,能说吗?” 林天辉想了想,点头:“能说。” 苏白怜不知道为什么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两个字,会让她有种死到临头的错觉。 “苏小姐,苏氏在一个小时前宣布破产,你知道吗?”白律师看她说。 苏白怜茫然摇头,破产了? 第22章 凋零的第一朵花22. 苏白怜能清楚的看见白律师眼底的怜悯,这种眼神曾是她最不喜的,如今亦然。尤其还是在白律师身上看见,让苏白怜无法忍受。 她疯了似的叫嚷道:“别用同情的目光看我,我不需要!” “苏小姐,一个小时前苏氏不是简单宣布破产那么简单,还被爆出欠下高额贷款,拖欠员工工资等等。”白律师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神平静的说。 苏白怜叫嚷完那句话后,忽然安静下来,面麻木的盯着面前的碗筷。 苏氏破产后面罗列的几条惨状,她再耳不过。 当年秦氏就是这么玩完的。 但她知道秦氏玩完的内幕,是被几家联合诬陷破产的。 那今天苏氏的破产,是不是也如秦氏那样? 当年秦氏破产后,林天辉怎么对待秦甜甜的? 苏白怜麻木的神陡然灵动起来,倏然转眼看向林天辉,怀希冀:“天辉,苏氏破产就破产吧,你别管那么多。在这紧要关头,你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全球经济探讨宴会上,苏氏的问题就让他们自己处理。” 林天辉听出苏白怜的潜台词:苏氏破产你不管就不管了吧,可你不能因为苏氏破产就不管我,或者说一脚将我踢开。 这种先发制人的暗示话语让林天辉拧了下眉:“我本来就没打算管苏氏的事情,这几年两家来往少之又少,我犯不着为表现出自己的深明大义,在这时候强出风头。但你放心,能给的帮助,我还是会给的。” 苏白怜听他这么说,心顿时往肚子里放了放,看见白律师意味深长的目光时,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还有什么事? “就苏氏破产,林总还有个打算。”白律师放下酒杯,从手提包里拿过一叠厚厚的文件递到苏白怜面前,“苏小姐,请过目。” 苏白怜犹豫了片刻,最终咬着伸手接过了。 顾司也停下了吃菜的动作,双手叠置于下颚,目光缓缓在林天辉、白律师和苏白怜身上扫过,这三人场唱哪出戏呢? 更为抢戏的是坐在苏白怜身边的林文韬,大概是看见文件内容,惊得他猛然转开目光,一脸的惊魂未定,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下意识回看,正对上顾司黑白分明的眼睛,他脸上的惊魂再起,慌的端起水杯猛灌了几口水,硬是不敢再看顾司,惧怕的很。 顾司挑了下眉,对苏白怜手里的文件起了兴趣,到底是什么让林文韬这样子? 看合约的当事人起初神还算坦然淡定,随着文件页数的翻篇,脸越来越难看,细眉皱起,拿着文件的手微微颤抖,再一次翻页之后,看了两眼直接合上文件,愤愤不平的将文件摔到白律师面前:“我不同意!” 白律师纹丝不动,抬眼看着神变幻的苏白怜,笑了笑:“这只是例行通知,并不是在征求苏小姐的意见。” 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