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田和育幼堂一并提上程。 程嫣问:“那育幼堂还是和从前一样么?” 这是问是否同样预留孤儿小乞的位置,把育幼堂按照加一倍的规模建。 程嫣能力还是不错的,在上郡时,姜萱后来把军田也一并给她负责了。 晋人手紧缺,徐乾以后也会在晋,她自然也一并过来了。 程嫣估摸着,恐怕预留一倍还不行,晋是座超级大城,孤儿小乞也格外多,许多民养不活孩子,离开前就把孩子留下来拼个生机。 姜萱当然也知道,眉心,她点了点头。 一来,她本身想;二来,更利于收拢民心社会稳定;最后一个,她才因育幼堂这仁政劝服的张济,现在人还在为她忙得焦头烂额,她肯定不能把这个切了的。 累是累些,但一次提出效果最佳,且也省许多的事的。 于是姜萱略想想就定下了。 事情定下,有件事却犯了难,程嫣说:“恐怕政令一下,城里会多出许多弃婴。” 是啊,晋和定不同,比起前者,定城池小不少,人口也是,且最重要还是军镇,管理难度要小许多。 饶是如此,育幼堂出现后也常见弃婴。 现在换了晋这么一座本身数十万人口、动人员又频繁的超级大城,可不能直接照搬的。若没个有效措施制止,恐会立马弃婴成,给社会稳定和财政都带来极大的力。 姜萱了眉心:“你回去先把大约入住人数统计一下,我再想想。” 程嫣应了一声,匆匆回去了,过几把人口名册递上来。 姜萱太忙,白都没空看,只得一并带回屋挑灯夜战。 卫桓亥时才归的,一进院见内书房还亮着灯,眉心立即蹙起了,推门进去:“怎还不睡?” “回来了?” 姜萱抬头,掩嘴打了呵欠,这阵子她忙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下青痕甚明显。 卫桓见了心疼,翻了翻她案上公文,他皱眉:“这育幼堂又不是什么要紧事,过了这阵子再理会不迟,你又何必急在一时?” 尤其扩张收容孤儿小乞,在他看来本就是没必要的事,顺手也就罢了,如今成了难题让她连续几晚都在这耽搁时间那就要不得。 “一次提出效果最佳,何必分两次,规划不妥到时又得多耗多少人力物力?” 卫桓板着脸,很不高兴,姜萱起身搂着他哄道:“都差不多,明晚我早些睡,好不好?” 卫桓这才勉强应了。 在他看来,没什么事能比她身子重要,更何况这些无谓的孤儿小乞,“你说的,我明儿早些回来。” “嗯嗯,听我家阿桓的。” 柔声软语,卫桓这才作罢,“事太多就剔一些,迟些就迟些,万一累出病来可如何是好?” 她又不是个强健的。 卫桓仍不乐,只见她面困倦,住嘴不说,连声催促她休息去了。 姜萱只得拢了拢公文,梳洗歇下不提。 …… 接下来的还是忙。 不但忙得明面的政务,姜萱还得暗地留神青冀二州。张岱已夜兼程折返河间去了,也不知意何为,可惜的是她的情报系统暂时探不进颉侯府中。 她只能尽全力先理顺手头上的事务。 不管怎么样,尽快站稳脚跟总是没错的。 姜萱忙,卫桓也忙,底下符石张济甘逊所有人都忙,张济等几乎吃住都公署值房的。 忙碌中,好消息也是有的,徐乾陆延刘振奉命各率四万兵马直奔雁门、上、西河三郡,由于三郡守军不多又失去郡守,很快,就陆续传回捷报。 三郡已下,再加上晋所在的太原郡,及上郡,原王芮所领的全部属地已尽入卫桓之手。他立即点选心腹,携带他的亲笔书信及兵马前去招降各边卡关隘。 到了这里,大局基本定下了,并州正式易主。 众人喜笑颜开,击掌相庆。 可惜乐极生悲。 初是甘逊熬夜歪着睡了过去,次有些发热鼻,病倒了。 这阵子,大家高强度工作,武将还好,身体强健,但诸如张济杜渐之类的文官就不行了,惹得一下子病了好几个。 姜萱赶紧让生病的好好休息,而后命熬了一大锅菊花茶,酽酽的,让大家都喝。 她自己也灌了两大碗才睡下。 不过好像还是晚了点,次一大早,咽干头疼的,人也不大神,躺了好一会才爬起身。 程嫣见她神不振,“你也不舒服?要先不歇歇,过几天再去?” 姜萱事儿多行程紧凑,上午要去看划好的军田和育幼堂。 她摆摆手:“不用,没事。” 等她看过后就立即进入下一个环节了,人手和建材都到位了,拖几天得耽搁多少事? 甘逊烧一退就爬起来处理公文了,张济几个也是带病上阵,她还没什么事,歇什么歇? 这会姜萱觉还行,一点咽干头疼的,多喝碗菊花茶就好了。 于是两人就跨马直奔城郊。 王芮名下私产多得让人瞠目结舌,他好些心腹也是田产极多,都是近郊上佳的沃土,正好充作军田。 姜萱了几个地点绕了一圈,非常意,程嫣办事果然利索。接着,二人又往西郊去了。 育幼堂选址在西郊,圈了非常大的一块地皮,目前杂草杂木都清理出来,土瓦都堆着,今就能破土动工。 “这地方不错,临近军田,到时和定一样,和军眷区连在一起即可。” 姜萱叮嘱:“抓紧一些,入冬前全部妥。” 她以手做凉棚挡在额上,用力眨了眨眼睛,举目远眺。 其实姜萱有些眼晕,摸摸额头有点烫,菊花茶不大好使,她咽干头疼症状没消失,反似乎渐渐烧起来。 初秋正好,明晃晃地很刺眼,她赶紧将事情代妥当,然后吩咐打道回府。 风吹过来是热的,马上疾奔半天她后背汗一片,这会又干了,姜萱一扯缰绳,膘马嘶叫一声蓦地调转头。 它转得太急了,姜萱头晕晕被猛地一甩,身躯一晃没坐在住,竟险些被甩了下马。 “二娘!” “大人!” 程嫣并众亲卫大惊失,赶紧抢上去扶住她,程嫣惊呼:“二娘你发热了!” 隔着衣料都觉到烫手的温度,她大急,懊悔自己刚才都没发现。 大太底下,大家都晒得脸通红,是难发现的,姜萱安两句,却越发晕乎。 程嫣与她共骑往回送,她倚在程嫣肩膀,还没到州牧府就睡过去了。 …… 姜萱风热气入体,高烧,灌了几贴药,折腾到夜里,才渐渐退了热。 卫桓大怒,得迅立即从城郊大营急赶回来,姜萱近卫被厉声呵斥并每人十军杖,程嫣也挨了一个狗血头,就连金嬷嬷等院内伺候的人没能幸免。 府医大气不敢,低着头顶着卫桓冷冰的目光诊脉力极大。 低气笼罩整个州牧府后院,从大中午一直持续到晚上。 姜萱醒时,屋内安静得很。 南窗窗纱外黑漆漆,已入夜了,墙角枝形连盏灯上的蜡烛悉数燃起,烛光晕黄,亮堂堂的。 卫桓正背对立在内室门帘处,和府医低声说着什么。 她一动,他马上就听见了,一转身几个大步就到了前,“阿寻!” “好些了么?可还有何处不适?” 见她要坐起,又伸手要按,姜萱摆摆手:“没事,好多了。” 烧过以后,人还神的,就是咽喉还有点干,她轻咳两声,坚持要坐起。 卫桓只得扶她坐起,回头命府医来。 府医赶紧上前,诊过脉,说没什么大事了,再服两药把尾巴清清就差不多好全了。 卫桓这才放了心,又吩咐端粥,“先吃点东西垫垫。” 稀粥端了来,姜萱是有些觉饿,把一个汤盅的粥都吃了,卫桓问她还要不,她摇了摇头。 不饿了,但内急,服了不少药又喝粥,小腹得慌,她赶紧下地往解手的小室去了。 卫桓想叫人进来扶她,姜萱笑道:“不用,我好了,真的。” 她走得稳,人也算神,卫桓见状便作罢。 姜萱有点尴尬的,这小室就在浴房隔壁,也不知会不会听到声音。 她得注意一点。 但其实姜萱多虑了,卫桓没心思留神这些。 她状态尚可,他担忧去了,愠怒就上来了。 又是那个育幼堂! 上次他让她不行就把这事给剔了,迟些就迟些,收拢民心反正有屯田令就很不错了。 那时就担心她累病,如今果然是了! 卫桓脸不怎么好看,待她出来,就说:“育幼堂的事先停一停,你这两天先好生养病,前头就先莫理了。” 正好他军务大致理清,可以多分时间处理政务。 姜萱躺下的动作一顿:“好端端的怎么停了育幼堂?” 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