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卫桓才说:“我们休息吧?” “嗯。” 姜萱低头应了一声,攒住斗篷边缘的手动了动,慢慢解了系带,正要踮脚挂在一侧的木桁上,却被卫桓接了过来。 他人高手长,随手一伸就把斗篷挂好了。 姜萱很紧张,定了定神,先上了,卫桓随后也坐下。 他解了两边的金钩,把帐子放了下来。 大红的湖缎做帐,绣了榴开百子纹样,湖缎不薄,只外头实在明亮,映得帐内红彤彤一片。 两人都躺下了,扯过锦被盖上。 卫桓睁眼,入目红红的帐顶,脑补时倒是很情滂湃的,只事到临头却不知如何是好,稍稍一回忆自己钻研一夜的那本册子,更是“怦怦”一阵心脏狂跳,剧烈得仿佛要蹦出来似的,手足无措。 良久,他轻唤一声:“阿寻。” “嗯。” 姜萱端正躺着,也睁眼盯着帐顶,他不喊还好,一喊她血上涌,脸颊一阵热。 又缓了缓,才觉平静了些。她正想着,要不闭上眼睛吧,闭上眼睛大概合适一些的?谁知身侧卫桓却骤一动,倏地翻身覆了过来。 眼前一黑,身上一沉,卫桓习武十几年身躯极沉,哪怕小心撑着,那分量也是轻不了。 姜萱一懵,了一口气,铺天盖地的男气息覆面而来,浓烈极悉,里头夹杂着醇醇酒息,猛一呼,她只觉头脑晕眩,一下子都转不动了。 “阿,阿桓!” 结结巴巴,不知所措,手下意识抵住他,全身僵硬。 谁知他忽然就不动了。 手撑着衾枕,头脸伏在她的肩窝,等了一阵,仍未见动静。 姜萱一怔,怎么了? 她心下一急,也顾不上羞怯,忙唤:“阿桓?” 她动了动,半坐起身,只卫桓仍旧未动。他慢了一拍,才缓缓撑着身体,抬起手掩住口鼻。 这口鼻还是姜萱大致猜的,因为他低着头,只看见乌黑发顶。 只听他瓮声瓮气道:“……帕子。” 里侧的多宝阁就有帕子,且是一叠,姜萱下意识捻了张递过去。 不会是? 卫桓接过帕子捂住口鼻,好一阵,才慢慢抬起头。 他面红耳赤,帕子和衣袖都有点点新鲜血迹。 这是,鼻血了。 静默了一阵。 “哈哈哈哈哈哈……” 姜萱忍俊不,哈哈大笑,这也太那啥了,她笑得栽倒在衾枕上,一下子都起不来。 卫桓默默下了,去浴房洗脸去了。 浇冷水拍在脸上,抹了一把,他盯着铜镜,忍不住暗骂徐乾。 都是徐乾不好,昨天整个什么酒宴,喝酒就算了,还让炙了一只全鹿,鹿血,鹿,还是炙烤的。 血气正旺的年轻小伙自然顶不住的,昨夜就算了,今天还让他丢了这么大的人! 他用巾帕捂着脸,从来未有过的懊恼。 可是这人不丢也丢了,想算账也不是这会的事,磨牙一阵,再洗了一把脸,卫桓便回去了。 经历了这么一遭,什么紧张什么暧昧全都没了。 也是两人太悉了,姜萱直接笑了场,笑得泪花都出来了,见卫桓回来,她才抹了抹眼角,勉强盘腿坐好。 卫桓坐在沿,低头解释:“……都是伯潜不好,昨儿叫我吃个什么就宴,还特地去猎了鹿。” 这是补过头了,以至于临阵一动,那个鼻血就…… 眼见卫桓垂头耷脑,姜萱腹腔震动,她努力忍笑,可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不忍了,她吃吃笑着。 不行了,笑得肚子都疼了。 “啊!” 姜萱倒是笑得肚子疼,可惜乐极生悲,已极懊恼的卫桓被她笑得恼羞成怒,直接一扑,将她按到在衾枕上。 “很好笑吗?”咬牙切齿。 “没,也就一点点。” “哼!” 他捂住她的嘴,不许她笑。 只软香温玉,馨香扑鼻,很快,这捂嘴的动作就变了味,手放下,换上,本就躁动非常的年轻躯体一下子就绷了起来。 笑声渐变,深吻过后分开,卫桓抬起头,她青丝凌目光蒙,致的下颌往下,一段优美白皙的颈项,簇新的白绫领口在打闹间已松开来,微微一条隙,掩住无限遐想。 喉结滚了滚,喃喃:“寻寻……” 他凝视着她,慢慢俯身上去。 …… 临近年节的冬夜,飘飘洒洒的大雪停了,房檐树梢皑皑素白一片,夜幕却很清,藏蓝的天幕上,一弯明月高高悬挂,灿烂星河闪烁生辉。 金嬷嬷早吩咐小厨房不许离人,热水时时烧着,一听见屋里叫唤,立即吩咐人提着水桶鱼贯而进。 隔扇门一推开,暖烘烘热意蒸腾着,金嬷嬷一等人进齐,赶紧掩上门。 诸仆妇随金嬷嬷往内室去了。 内室很安静,帐幔低垂,前一双黑大靴子及一双小巧的红绣鞋,主子们还未起,只觉融融暖香浮动,隐隐的,还有一种暧昧的气息。 诸仆妇不敢细看,眼观鼻鼻观心,提着水桶往浴房行去,一桶桶的热水注入大桶,又出来,帐后男声:“都下去。” 淡淡的男声,带一丝平素没有的暗哑。 金嬷嬷立即福身应是,领着诸仆妇无声退下。 “咿呀”一声,菱花门阖上。 室内安静。 帐内,一铺衾枕凌。 姜萱额头贴着卫桓下颌,两人呼还有些急。 鼻息薄,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记忆清晰又混,两个新手都只有理论,她疼,不适,他也是,只观却极强烈,深入似触及灵魂。 开始有些磕绊,但后面还是很顺利的,她不需要多想,而他全凭本能行事即可。 她睁眼,入目是卫桓干净的下颌,他鼻息在她的头顶,二人紧密相拥着,温热肌肤相触的觉很清晰。 是真的不一样了。 “寻寻。” 卫桓抚了抚她的鬓发,柔声问:“可要梳洗了?” 他知她甚洁。 卫桓神奕奕,事实上他还亢奋着,不管神还是身体上的,只心疼得紧,怕她疼痛不适,并无二战打算。 “还疼不疼?” 姜萱脸热,努力保持镇定,微摇了摇头,扯过寝衣拥被坐起。 卫桓扶她,微微一用力,二人就拥被坐起。 她低声说:“我自己去。” 卫桓怎么可能同意,二话不说直接用锦被卷了人,抱进浴房榻上,又提了熏笼进去,再三询问后,才十分不舍地退了出去。 他出去了,一阵,姜萱才坐了起身,锦被散开,她落地。 榻旁有小几,几上座了一面半尺大小的铜镜。 黄铜镜面打磨地极平整光滑,甚清晰,乌发蓬松披散的少女侧头瞥来,面泛红霞,氤氲绯,波光转间,眉梢眼角隐隐带一丝。 惊鸿一瞥,陌生又悉,她正有些怔怔,却听外头卫桓低声:“我在外头等你。” “寻寻,你要什么就喊我。” 即使不让他进来,他也不肯走的。 心里乏起一丝甜,她“嗯”地应了他一声。 她还是她,卫桓还是卫桓,两人只是更亲密了,和从前还是一样。 不是吗? 姜萱笑了笑,将少女初蜕变的那一点点莫名触丢在脑后,起身梳洗去了。 浴房就有寝衣,她洗干净了,直接穿好。 “我好了。” 话音才落,卫桓帘进来,直接抱了她回去。 姜萱有些不适但觉还好,不过她也没拒绝,两人关系更进一步正是黏糊的时候,她顺从趴在他的肩膀,让他轻轻放在回枕上。 卫桓直接就着她用过的水匆匆洗了,很快,快到姜萱才重新扯了一被子出来抖开躺下,他就回来了。 他就穿了一条薄绫里,跳上之前不忘去观察一下那两支龙凤喜烛。这两支喜烛顺利燃烧过夜,代表新婚夫一生情顺遂的。 蜡烛燃势正好,他十分意,给剪了剪烛心,才转身回来。 姜萱隔着锦帐都能觉都他的大好心情,一躺下,卫桓就搂过她,“阿寻,我今天真的好高兴。” 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