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陈月躺在他们“自己”的上,下的地板上睡着她的哥哥。 这一晚,她又做梦了,却不是噩梦。 她再也不是那个被在底下动弹不得的小可怜儿。这一次,她成了公主,她的哥哥就是她的骑士。她勇敢的哥哥挥舞着利剑,将她从恶龙脏臭的爪子底下救起,带她回了城堡。 她洗过澡,换上新衣服,就又恢复成从前干净漂亮的模样。好像珍珠染了尘,用手绢轻轻一擦,光芒没有分毫损伤。 97、 蒋弼之终于处理好了天水的事务,几乎是一刻没有耽搁地启程返往b城。钟乔见他虽然连轴转了这么多天,但此时不见疲累,反而神抖擞,就知他心情愉悦,抢在蒋弼之发话之前对司机说:“王师傅,直接去檀阙。” 他这个玩笑很合蒋弼之的意,只见蒋弼之因为之前处理工作而积攒起来的锋利气质迅速和软,甚至带了些微笑意:“行,那就直接去檀阙。” 钟乔打电话通知那边,李总惊喜万分,说正好檀阙的几个董事和大股东会过去吃晚饭,力邀蒋弼之一起。 蒋弼之不是很想应酬,他去檀阙是为了见他的男孩儿。可李总那边殷勤万分,还抬出规委一位干部的名号,蒋弼之就不好再拒绝。 放下电话后,陈茂对蒋弼之说:“蒋先生,于经理刚给我的消息,檀阙的财务调查发现他们的李总经理有问题。” 蒋弼之冷哼了一声,竟然完全没有吃惊的意思。 陈茂讶异:“蒋先生早就怀疑他监守自盗?” 蒋弼之冷笑,“一个常年亏空的酒店能有那么漂亮的账面,背后肯定有大鱼。” 他又给蒋怀中去了电话,让他准备一下,晚上一起赴宴,美其名曰——“来长长见识。” 蒋怀中情场不顺,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四叔,你就是想让我去当盾牌,掩饰你和你那小宝贝儿谈情说吧。” 蒋弼之便又笑了,也不反驳,只看了眼陈茂,想着一会儿得把他的助理支走。 蒋怀中在电话那端叹气,“四叔,你说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呢?不应该是见不到的时候很想念、想起他就很高兴、一见面就舍不得分开吗?” 蒋弼之略一扬眉,深以为然地点了下头。 蒋怀中那边犹在抱怨:“可我现在看不见宋城的时候确实很想他,可一想到他他对我那么冷漠,我就很难过,见了面就更难过,恨不能立马和他分开,跑到看不到他的地方。四叔,你说,我现在还宋城吗?” 蒋弼之显得很没同情心:“你都这么大了,如果连自己是不是真喜一个人,就太失败了。” 蒋怀中那边默了默,恹恹地道:“我觉得我是他的。” “那就管好自己,不要再出去胡闹,争取他的原谅。” 蒋怀中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 挂掉电话后,蒋弼之看着窗外的风景,咀嚼着蒋怀中刚才的话——见不到的时候很想念、想起他就很高兴、一见面就舍不得分开。 他的手指在手机上摩挲,终于抑不下那份想念,拨通了陈星的电话。 陈星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他立马把手伸进兜里直接摁掉,然后问对面的人:“姜律师,您的意思是……”他艰难地咽了一口,“我们肯定会输吗?” “也不是说100%,只是被害人这边,几乎没有任何证据,听你的意思是嫌疑人在警察赶到前就把证据都毁掉了,可我们没办法证明……” 这是陈星约见的第三位律师了,同之前两位几乎是完全一致的说法,都说没什么胜算,最多为陈月当时身上的淤伤判个轻微伤害,罚几百块钱了事。 陈星万万没想到,他们下定决心要死磕到底,一万、两万甚至三万的律师费他们都决心要掏,结果还是不行…… 为了约见律师,他冒着被扣工资的风险把酒店的制服穿出来了,这衣服实在闷热,从空调屋里一出来,他立刻被混着尘土味的燥热空气呛得不过气来。这种不过气的觉一直持续到他在员工浴室里洗完澡,被水蒸气一蒸,整个人更加昏头涨脑。 他扶着柜子蹲下来,旁边有同事询问他:“小陈,身体不舒服?” 陈星做了个深呼,抬头冲同事挤出个笑:“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 那同事拍拍他肩膀:“那你赶紧垫点吃的。那位小蒋少爷又来了,一会儿准得又喊你。” 陈星很吃惊,怎么全酒店都知道蒋怀中来了必喊他?他怔了一瞬,随后扶着铁皮柜站起身来。 蒋弼之本想同这些人吃完饭后再去十六楼找陈星,可他一见那河豚,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这个餐厅是檀阙的特餐厅,主打料,主厨都是从本请来的大厨,做菜很地道。 晚餐的菜单里有河豚料理,大厨推着养了几只河豚的水族箱过来给客人们过目。 蒋弼之没想到河豚竟然那么小,平心静气的时候竟然那么可。又圆又黑的大眼睛嵌在小脸上,嘴巴不大,嘴角上扬,竟像是笑着的,还有几分娇憨。 大厨隔着手套从水族箱里捞出一只,那河豚立刻充气成一只小皮球,全身的刺都竖起来,瞪圆了眼睛对在座的各位怒目而视。 蒋弼之侧身对蒋怀中说了句悄悄话,蒋怀中一下子笑出声,对李经理说:“李总,能不能把这只河豚留下,怪好玩的。” 李经理自然应下。 陈星被叫过去时,包间里只剩蒋弼之、蒋怀中和李经理三人。 蒋怀中一见他就亲热地拉他去看那只河豚,笑言:“陈星,你看这鱼像不像你?乖的时候这么可,一生气——”他直接伸手进去把鱼捞出来,那可怜的河豚立刻在他手里以眼可见的速度充起气来,瞪圆了眼睛冲着蒋怀中示威。 蒋怀中把这只炸起一身刺的河豚举到陈星眼前,“一生气就成这样了,把自己气得鼓鼓的,结果在别人看来还是可得不行。” 陈星也在看那只河豚,鱼离了水,甭管是瘪着还是鼓着,有刺还是没刺,都无助极了,也可笑极了。 他又看向蒋弼之,对方也在笑看着自己,眼里闪着他独有的微醺后的风水光。 蒋弼之显然很认同蒋怀中刚才所说的——自己像只河豚。哦不对,不是他认同蒋怀中,而是本就是他在借蒋怀中的嘴来逗自己。 所以说,自己在他们眼里就是这般可笑可怜吗? “看起来是可的。”陈星笑道,眼睛直直看向蒋弼之,“可是蒋先生忘了吧,河豚可是有剧毒的。” ———— 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