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硕也看到了纸条的字,同样疑惑,“你俩干嘛呢?” 说完觉得这话问得不太对,又重新问:“不是,你干什么了?” 本来他还以为侍淮铭上午半天是在掩饰兴奋,是在假装正经。 结果没想到,他是真的一点都没在装。 李眉心蹙着,盯着侍淮铭看一会。 片刻她又出声问:“你是不是骂她了?” 侍淮铭看一眼李仍是没说话。 李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火气刷一下就起来了,拧着眉出声就骂:“你有病吧?” 珍珍给侍淮铭准备惊喜的事情,说起来是她费的心思,所以她更能同身受。 何硕拉了李一把,想让她收一收收住。 李却挥一下手挡开何硕,看着侍淮铭继续言辞烈道:“为了给你过生,她每天熬到半夜,一针一线为你做了一双鞋,为了给你惊喜,我和阿雯托这个找那个,好容易凑出那点东西来,把小棉花打扮了一下,怎么她还做错了?” 听到生两个字侍淮铭就怔住了。 他看着李,听着她的话,眉心一点一点蹙起来。 李情绪起来了收不住,也不管何硕拦她,看着侍淮铭继续骂:“侍淮铭你就是有病!你要是真的不喜她,实在看不上她,你干脆点去把婚离了好了,你去找你的大学生!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拽什么呀?!” 李这一通发火,把吴大凤给勾出来了。 何硕怕闹起来不好收场,忙把李往家里拉,一边把她往门里拽,一边不好意思地跟侍淮铭说:“不好意思,她怀孕了情绪不稳定。” 李被何硕又拉又抱拽回家里关上门,她气还没消,照着何硕的口就捶了一下。 何硕夸张地哎哟一声,“你这是要捶死我啊?” 李:“捶死活该!该死!” 何硕冤死了,“我怎么该死了?” 李气得收不住,“你跟他玩得好,不让我骂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外面吴大凤没赶上热闹,心里死了。 老周在屋里大声斥了她一句,她看李被何硕拉走了,便也端着碗回了家。 进屋端着碗坐下来,又嘀咕一句:“不知道吵什么,也没听见。” 老周不耐烦地敲敲桌子上的碗,“吃饭!” ? 第028章 被李骂了一通后, 侍淮铭在原地愣了会。 昨天确实是他的生,他好多年不曾过过生,早都忘记了。 珍珍是故意什么都没说, 一句话都没有解释。 她不止没有解释,还故意说自己这几天都出去玩了, 把时间全花在了做头发买旗袍买高跟鞋这些并不寻常的事情上。 回想片刻, 侍淮铭连忙转身去推上屋前的自行车。 他推着自行车出学校, 上路后骑得飞快, 直奔火车站而去。 骑到火车站在车棚里停下车,连忙跑进火车站去找人。 他把站里站外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喊了很多声“珍珍”, 但都没有找到人。 后来他又找到月台上的工作人员问了问。 有一个工作人员告诉他, 好像是看到了一个两眼通红的姑娘,早就坐上火车走了。 侍淮铭站到月台上, 看着延伸出去的铁轨忍不住深深气。 有火车冒着腾腾白烟鸣笛进站,火车上下来很多人, 月台上热闹起来。 侍淮铭在往来的人群中晃了一会神。 他忽想起来当时珍珍来城里,他在月台上看到她的场景。 她那时围着红纱巾,站在人群当中左右张望,脸上是期待和紧张。 心里堵得有些不上气。 咬咬牙, 他简直想给自己两拳。 *** 下午半天的时间,侍淮铭更是心神不宁心不在焉了。 整个下午上了什么课他都不知道, 傍晚下课后回到家里, 打开门面对少了一个人的空的屋子,心里更是憋闷得厉害。 他去到房间里坐下来, 没心情做任何事, 就靠着椅背仰着头发呆。 写字桌上摆放着珍珍看过的书, 用过的作业本和铅笔,每不小心扫到一眼,心里的憋闷就不自觉加多一层。 烦躁得要爆炸,连气都比平时艰难了很多。 脑子里全都是珍珍的脸,和数不完的后悔歉疚,挥也挥不去。 发一会呆,目光不经意间落下来,忽又看到桌子角落上放着一个纸包。 那也不是他的东西,他伸手拿过纸包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双崭新的黑布鞋。 李中午的时候也说了,珍珍为了给他做鞋,每晚都熬到半夜。 那么这双布鞋,自然就是珍珍给他做的那双了。 他拿着鞋看一会,然后包起来放进屉里。 在这屋里是待不住了,他深呼一口气起身,出门往训练场上去了一趟。 在训练场上了一晚上的汗。 衣服透地回来,进洗手间洗了个澡。 刚洗完澡出洗手间,门上忽响起敲门声。 侍淮铭到门上去打开门,看到何硕站在外面,出声问:“什么事?” 何硕说:“出来陪我烟呗。” 侍淮铭出来和何硕一起到外头。 两人手里各夹了一烟点燃,在月下亮火星。 何硕跟侍淮铭说:“李她孕期脾气暴躁,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侍淮铭轻轻弹弹手里的烟,“没事,她骂得对。” 听着这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自省过了的。 何硕看着侍淮铭,语气一换又问:“不是,我都糊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侍淮铭仰头看一眼天上的月亮,开口道:“烦。” 何硕把烟送到嘴里一口,眯眼吐烟气,“嫌小棉花烦?” “不是。”侍淮铭低下头,“她又乖又懂事,脾气也好,有什么好烦的。” 何硕咬着牙说话含糊:“那你他妈到底烦什么?小棉花脾气那么好,都能被你给气跑了,你也真是有能耐。” 侍淮铭接着话回答:“烦我自己。” 烦那些不受控的时刻,烦面对珍珍时翻腾起来的浓烈的望。 何硕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话。 他说:“我看你就是瞎矫情,没事找事瞎折腾。” 侍淮铭默了片刻又说:“我不想我是因为有生理需求而跟她在一起的,我一直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对她不公平,也是对情两个字的侮辱。” 何硕转头看着他,“你和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每天一三餐朝夕相对,是冷木头都产生情了,你对她还没有产生情?没有情你今天中午急成那样,一整天心不在焉都不知道在干什么,是装给我们看的?” 侍淮铭看向何硕,嗓子堵住没再说出话来。 何硕完最后一口烟,“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小棉花是你的老婆,不是你的学生你的妹妹,更不是你手下的兵。老婆不是用来训的,是用来疼的。” 烟完了,何硕不打算继续站着了。 他掐着烟头跟侍淮铭说最后一句话:“我得回家陪老婆了,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便回家去了,留了侍淮铭一个人在外面继续站着。 侍淮铭手里的烟风燃尽了。 他手指轻轻一弹,长长的烟灰瞬间散落,碎光闪灭在风里。 *** 夏照时间长,不过凌晨四点,天就开始亮起来了。 珍珍抱着包裹坐在火车上,侧头靠在窗玻璃上,神情木然像个娃娃。 听到火车到站提醒,她回过神来,忙背上包裹起身准备下车。 火车进站停稳,她背着包裹小心下火车,落脚站到月台上,深深了口气。 夏清晨的空气,清新沁肺。 珍珍没在月台上多留,完一口新鲜的空气便背着包裹出了火车站,直接往家回。 她徒步往前走,遇上顺路的驴车就坐上一段。 这样从火车站赶到家里,已经正晌午时分。 走在坑洼的村道上,远远看到那个悉的小村落,珍珍心里五味杂陈。 眼睛又忍不住变得润,她抬手擦一下,继续往村子里去。 刚走到村头上就遇到了人红梅。 红梅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敢出声打招呼:“哟,这是珍珍吧?” 珍珍勉强冲她笑了一下,“嗯,是我。”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