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吴大凤在地里直起来。 她手里握着一棵雪里红,看着珍珍和侍淮铭问:“怎么样啊?李生了吗?” 侍淮铭推着自行车到窗下给停靠起来。 珍珍笑着回答吴大凤:“嫂子, 已经生下来了。” 吴大凤又问:“生的男孩女孩啊?” 珍珍仍是笑着说:“生的男孩。” 吴大凤不由得赞叹一声,“李还真是厉害, 又给何硕生了个儿子。” 珍珍没接着生孩子的话继续往下说, 看吴大凤手里拿着雪里红, 她直接换了话题问吴大凤:“嫂子, 你这是准备腌咸菜啊?” 吴大凤跟着珍珍的话题走,她看一眼自己手里的雪里红,笑着应声说:“是啊, 我家老周最喜吃腌的雪里红了, 四个娃娃也吃,多腌点。” 珍珍续着这话又说:“是好吃的, 我也得回家继续腌东西去了。” 吴大凤:“你们要是喜,腌好给你们送点。” 珍珍:“那就先谢谢嫂子了。” 话说到这, 珍珍便和侍淮铭回家去了。 吴大凤看着珍珍和侍淮铭先后进屋,收回目光继续摘自己的雪里红,嘴里念叨起来说:“成天把男人绑在家里,男人没有男人的样子, 还能干大事么……” 念叨着摘好了雪里红,她拎着菜篮子回家。 家里就她一个人, 她嘴里哼着戏腔择菜洗菜、晾菜晒菜。 珍珍家里。 珍珍和侍淮铭也在腌东西。 他们是两个人一起动手, 说着话做着事,培养着夫间的情。 侍淮铭按照珍珍说的, 仔细处理早上刚买回来的五花。 珍珍烧热了锅, 在锅里倒上准备好的盐, 然后加上小茴香、香叶、八角、桂皮、花椒等香料,用小火翻炒到变,炒出浓郁香味,再摊开放凉。 珍珍把炒好的香料分次倒进放五花的搪瓷盆里。 侍淮铭把香料和他处理好的五花抓拌在一起,不断地,让香料均匀地裹覆在五花上。好以后,珍珍往里加上酱油,他继续抓拌。 珍珍在旁边看着他抓拌香料和五花。 这个她干起来会显得有些费力的活,在他手里做起来很轻松。 放上酱油以后又看着侍淮铭抓拌一会,珍珍出声问他:“你很久没吃过咸菜饭了吧?” 去打仗的时候没得吃,回来后学校的食堂和外面的饭馆里都没有。 侍淮铭抬起目光看向她,“嗯,很久没吃了。” 珍珍看着他说:“那等腌好了,我给你做,丹玲和兴国最吃我做的咸菜饭。” 侍淮铭轻轻笑一下,“好。” 五花抓拌好了,珍珍封起搪瓷盆放起来。 上午切的萝卜条得晒上两天,而这咸也得先腌上两天。 萝卜干是放到太下晒干了再腌,而咸是腌完了再挂起来晾晒。 做完了计划中的事情,这一天过得当当。 傍晚太落下屋脊的时候,珍珍去外面把萝卜干收回家里来,刚好看到何母带着何子然回家来了。 珍珍端着扁竹筐和何母打了声招呼。 何母对珍珍很是客气,打完招呼又说一遍:“今天真是太谢谢你啦。” 不止给李送了红糖煮蛋,给何硕送了饭,还帮忙带了何子然。 对于珍珍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 她自然不当回事,只笑着说:“我和李嫂子之间不见外。” 何母笑着夸赞珍珍:“还是你人好。” 李那人向来有些心高气傲的,不与人相处,也不大跟人处得起来。珍珍跟她都能处得这么好,为人情等各方面,那肯定是不必说的。 站着寒暄了几句,珍珍又问何母:“您晚饭吃了吗?” 何母还没再出声回答,何子然在旁边大声道:“吃啦,在食堂吃的。” 珍珍看着他笑,“要不要来我家再吃点?” 何子然倒是想吃,但他摸了摸肚子说:“婶子,我吃不下了。” 何母笑着摸了摸何子然的头。 她看珍珍手里还端着东西,而且晚饭还没有吃,于是她没再和珍珍多说,连忙叫珍珍:“你快回去吃饭,我也带子然进去了。” 珍珍应声:“好的,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到隔壁找我就行。” 何母还是笑着说那句:“真是谢谢你。” 和何母说完话,珍珍便端着萝卜干回去了。 进屋把萝卜干放到架子上,她转身去厨房里洗手。 侍淮铭盛好了饭在餐桌上,他进厨房来拿筷子,跟珍珍说话:“何硕他母亲吗?” 珍珍点点头,轻轻甩一下手上的水,“应该是来伺候李嫂子月子的。” 两个人一起往外面走。 侍淮铭说:“这里面的学问还多。” 珍珍转头看他一眼,笑着问:“你学会多少了?” 到餐桌边坐下来,侍淮铭把筷子递给珍珍,接上话继续说:“怀孕以后会有各种妊娠反应,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最常见的反应是孕吐,然后人的心情情脾气也会受到影响,比如哭,比如暴躁易怒,所以不管是身体饮食方面,还是心情情绪方面,都需要格外照顾。” 珍珍伸手接下筷子,“还有呢?” 侍淮铭:“生完孩子以后的部分还在学习当中。” 珍珍看着他笑出来,没再接着往下问。 *** 光刺穿清晨的薄雾。 因为李生孩子无法去上班,珍珍今天便一个人去了副食店。 副食店经理找人临时顶替李的工作,店里和往也没有太多的不一样。 珍珍还是和平时一样干好自己柜台的工作。 到了下班时间,没有李一起,她就自己一个人拎着包下班回家。 这些都是她现在已经干了的事情,自己一个人也能很从容,不会忐忑不安。 而拎着包走到家属院大门上,还和往一样看到大白在等着她。 看到她回来,大白飞奔到她面前,蹭着她摇一会尾巴,跟她一起进院子。 回到家里或做饭或去食堂打饭,都是当天看心情。 星期天在家里忙了一天,珍珍今天不想做饭,自然拿上饭盒和粮票去了食堂。 因为李在医院需要人照顾,何硕今天请假没有来上课。 下课以后,侍淮铭和老周两个人结伴往家里来。 老周很是不理解地说:“何硕老婆生个孩子,怎么得跟打仗似的,连课都不来上了。生孩子这么大阵仗,我还是第一次见。” 侍淮铭接话说:“生孩子是家庭里的大事,应该的。” 老周看向侍淮铭,笑起来说:“生孩子能是多大的事?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就算是了不得的大事,那也不是我们男人的事啊。” 侍淮铭道:“孩子是两个人的,生孩子自然也是两个人的事。” 老周睁大眼跟侍淮铭掰扯起来,“话不是你这么说的,虽说孩子是两个人的,但怀孕以及生孩子和男人就是没有关系,这些都是女人的事。我们男人主要要做的,那就是挣钱养家,把这个家给撑起来,让老婆孩子能安心过子。我老婆生了四个孩子,孩子长这么大,我一点心都没过,但你能说我不是个好男人?” 侍淮铭笑出来,点点头道:“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老周自信的,“就是说,我这样的男人,这年头可不是那么好找的。要不是我,她得在山沟沟里吃一辈子野菜,她能过上现在这样的好子?” 侍淮铭没再发表什么观点。 老周说尽兴了,又问侍淮铭:“不是我管闲事啊,就是你老婆过来都这么久了,人家何硕和李孩子都生下来了,怎么你老婆到现在还没动静啊?” 这个问题确实让很多人好奇。 侍淮铭想了想,用很淡定的语气说:“是我没想要。” 老周更不能理解了,“你这是为什么?我还以为是你老婆……” 侍淮铭说:“我们刚结婚不久我就出去打仗了,我本没当过丈夫,也不知道怎么当父亲,所以打算慢慢来,先做好丈夫再做父亲。” 老周听得脑门上全是问号。 然后他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确实是不懂你们这些文化人在想什么。” 娶老婆生孩子,这事情再简单不过了,哪有那么多七八糟的。 两人在这话题上说不到一块,好在也到家了。 两人打声招呼各回各家,各找各的老婆。 珍珍和侍淮铭洗了手坐下来吃饭。 吃完刚站起来准备收拾碗筷,珍珍忽从窗户里看到吉普车回来了。 她眼睛一亮跟侍淮铭说:“李嫂子回来了。” 侍淮铭转头看出去,只见何硕从车上下来,打开车门接了李怀里的孩子给何母,然后又扶着李下车。关上车门,一家人往隔壁去了。 李刚出院回来,珍珍自然没去打扰她。 等到晚上下班回来,吃完晚饭,她才和侍淮铭去隔壁看李。 她在房间里陪李说话,侍淮铭则在外面和何硕说话,各聊各的。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