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睡不着觉。他刚才分明觉到了,虽然她再三向自己赔不是,也依旧对自己笑脸相对,温声细语。但她一下好像有变回了之前那个刚来自己家里时的乔女。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觉的到。他觉得口有点闷涨。 他不喜她对着自己时这种样子。 他闭着眼睛,侧耳听着枕畔传来的她的呼之声。终于忍不住,朝她伸过去手,试探地轻轻搭在了她的肢上。 她仿佛睡了过去,一动不动地没有反应。 魏劭手臂再伸过去一点,直到慢慢地将她肢完全地环在了自己臂膀里,接着,身体朝她靠了过去。 小乔忽然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朝里睡去,仿佛只是睡梦里的一个无意翻身。 魏劭迟疑了下,又继续朝她后背贴了过去,最后将她完全地收到了自己的膛里,贴到她的耳畔,低语道:“我信你了。锁确实不是你动的。” 他停了一停,没见她反应。便收紧了手臂,手掌开始沿着她的肢缓缓移动,最后探进了她衣襟里,用温柔的力道轻轻抚摩着她,也跟着落到了她后颈上,顺着她的后颈一路亲吻到了肩膀,下巴磨蹭她时,将她衣衫从肩上带落了。 他的呼渐渐变得灼热,鼻息一阵阵地扑到她在外的肌肤上。接着他试图要将她翻身过来面朝自己时,小乔忽然抬起手,抓住了他那只掌心渐渐变得滚烫的手,将它从自己的衣襟里拿了出来。 “夫君,今夜我实在是乏了,容我睡一觉可否?” 小乔在昏帐中睁开眼睛说道。头并未回过来。 她的语气依旧很柔和,但声音听着,确实低沉又乏力。 魏劭那只被她拿掉的手微微顿了一顿。片刻后,他松开了她,朝外翻了个身。 …… 第二天早上,才五更,魏劭就起身走了。 小乔是真的不知道他何时起身走的。她像平常那样醒来,见边上没人,才知道他走了。起身后没多久,还在梳妆之时,忽然听到外头院子传来一阵隐隐的哭号之声,仿佛出了什么事。 小乔没出去看。过了一会儿,林媪就跑了进来告诉她,说夫人已经查清,昨天胆敢潜入君侯书房破锁行不轨之事的人,确实就是自己曾晃到了一眼过的孙媪。方才夫人身边的那个姜媪带着人过来要将那个孙媪绑走。孙媪竟然哭天喊地,姜媪当场叫人拿泥巴她嘴里,最后是倒拖着脚给强行拖走的。 林媪描述着时,双目圆睁,比手画脚,显得十分愤:“女君宽厚,她不思报主,反欺主犯上,竟做如此之事!天理难容!”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小乔抬眼,见那个姜媪来了。态度一反常态的毕恭毕敬。站在门外朝小乔躬身道:“禀女君得知,夫人知晓这边出的事,极是震怒,连夜审问,一早将那姓孙的恶婆子查了出来,那婆子供认不讳。方才婢已经捆了她,带过去定会严加惩治。夫人昨夜实在气的,整夜没睡好,一早又去了北屋向老夫人请罪,回来才刚躺下去。夫人说,这几她那边就不用女君过去了。” 姜媪回完了话才走。小乔这边收拾好了,照常那样去了北屋。 朱氏一大早来过这里,刚走没一会儿。徐夫人见小乔来了,神看着有些不济,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端详了下她的脸,道:“方才你婆婆来过我这里,说二郎书房中有个匣被个下人私自破锁,昨夜二郎震怒,要她追责,她一早就将事情处置了,人也查到了?” 小乔道:“婆母雷厉风行,这么快就将那个破锁之人捉了出来,我也十分的。幸而这回无事,只是虚惊了一场。早上我过来,除了看祖母,顺道也是有件事,想与祖母商议一下。” “你说。” “西屋仆妇人数众多。我记得我刚嫁过来,也就十来位,后来承祖母厚,陆续送了些人来,婆母那里也有送过来的。下人不少,服侍的却只有夫君与我二人。夫君白总是不在,我更用不了那么多的人。我见祖母这里,连上庭院洒扫的也不过十来人而已,夫君与我年轻,辈分也小,更不该靡费至此。正好又出了这样的事。我便想能否减去些不必的人手。一来杜绝人浮于事,二来,也免得下人们无所事事再生是非。” 徐夫人点头:“有理。我们这样的人家,虽不至于计较一二个下人闲懒,但若因闲懒生出昨那样的是非,则是主妇不察,大大的不该。难得你又不计较排场。你屋里的事,自己做主便是,不必来问我了。” 小乔出笑容,向徐夫人道谢,又陪坐了片刻才离去。 第54章 徐夫人那边回来,小乔把事情给了娘,当天将西屋里的仆妇侍女全部过了一遍。除了原本自己带来的几个侍女和徐夫人那边来的不动之外,剩下的人里,留下平老实做事的,其余奉承拍马、躲懒偷闲、眼神飘来飘去或是看着不顺眼的全给打发了出去,最后将人数减至一半。一人看门,四人打理庭院,其中指定一人兼洒扫魏劭的书房,其余人一概不许出入,两人留用小厨房,服侍魏劭常的和以前一样,以林媪为首共三人,还有两名候用随调各处的。清清楚楚把事情分派下去,小乔又自己掏包给所有的下人都了月钱。如此不但院中清静了不少,出入没了在身后看着的眼睛,留下的人也无不庆幸,颇有得到女君赏识的荣耀之。 小乔刚来这里时,魏家别的房里不知,西屋的下人里,难免也有看不上她的。如今半年多过去,见她不但有徐夫人的看重,连君侯渐渐也与女君亲近了起来。虽然这种大多是房里事,但下人惯能察言观,时间一长,隔着道门即便看不见,嗅也能嗅的出几分味道。下人与乔家又无不共戴天之仇,连徐夫人和男君都这样了,谁还敢轻视于她。何况女君如今又给自己了月钱,留下的无不喜,争相到娘面前表忠心。 …… 兖州使者杨奉昨晚虽在接风筵上面见了魏劭,但关于此行的“正事”,照通行的规矩,还要留到今,有一个带了正式意义的会面。 公孙羊今天一大早来到了衙署,预备君侯和杨奉的会面之事,却意外地发现君侯竟比自己还早,进去时,见他已经坐于堂中,正在阅着案上的简牍,看起来还有些时候了。颇为惊讶,问了一声:“君侯何以如此之早?” 魏劭道:“前几去了涿郡,堆积下不少事务,须尽早处理完毕。” 公孙羊听了,不肃然起敬,心想自己呕心沥血果然没有保错人,君侯舍了家中美,一大早就来衙署办公,不近女勤勉至此,往后何愁大事不成。也不敢再打扰他,向他简要禀了些早上与杨奉的会晤安排。 魏劭不耐烦地道:“我全权委托先生代我出面与那杨奉会上一面,打发他早些回去了便是。与他有何可讲?” 公孙羊道:“主公不见,恐怕乔家会另有所想。况且乔家公子也与杨奉一道同来。主公若无要事,还是见上一面为好。主公若不愿与兖州使者多说话,由我代主公开口便是。” 魏劭不作声了。 公孙羊辅佐魏劭多年,也有些摸到了他的脾气。有时虽暴躁,刚愎不听人言,但若说的在理,即便当时他不接纳,过后很快也总会有所回应。更不用说这几年,随着年岁的渐长,昔的“小霸王”之气渐渐已经敛了下去。察言观,见他不作声,便知道是答应了,告了一声,自己先退下去安排不提。 到了辰时,魏劭在会堂见了杨奉、乔慈等兖州一行人。 乔越此次派遣杨奉过来,没什么别的事,不过就是为了趁机拉拢修补两家的关系。会面进行的乏味而无趣。几乎全是公孙羊在和杨奉在对话,说的还都是客套话。魏劭基本就没有开腔,乔慈更无话可说。如坐针毡之时,偷窥自己的那个姐夫,见他端坐于正中,目光散漫,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仿似已经神游到了太虚之外。心知他定是看不上自家伯父的这副嘴脸,不更是羞愧。好容易捱到会面结束,乔慈刚松了口气,见魏劭立刻从榻上起身,大步便往外去了。 乔慈心里有些没趣儿。要不是徐夫人和阿姐的挽留,只想今天就回去了。跟着杨奉无打采地出了衙署大门,忽然有个亲兵模样的人朝自己跑了过来,到了跟前抱拳,行了个军中之礼,道:“君侯命我问公子一声,可有兴趣四处走走?君侯可陪公子。” 乔慈一愣,抬眼朝前看去,意外地看到几十步外一箭之地的路边,魏劭正骑坐于马背,扭头似乎正看着自己的方向。 他实在吃惊。和魏劭远远对视了一眼,见他神还是那么冷淡,猜测他应当是出于礼节,这才随口叫人来问一声自己的。阿姐那的叮嘱始终在心,他哪里会真的这么不上道,敢要他空来陪自己闲逛? 再说了,就算真的和闲逛,对着这么一个姐夫,再好的风景恐怕也成了苦差。 乔慈立刻道:“烦请转告姐夫,就说我多谢姐夫的美意,心领了。我知姐夫忙碌,不敢打扰。且前几,魏表哥已经带我四处逛过了。” 亲兵记下,转身跑向魏劭,到了马前向魏劭禀了一声。 魏劭瞥了乔慈一眼,转过脸,挽起缰绳纵马而去了。 ……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