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从他怀里起身,跪到他脚边,低着头道:“当时屋里很黑,臣妾本不知道来者何人,他着臣妾行不轨,慌之中,臣妾抓住匕首胡挥了几下,没想到……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暮然轻笑两声:“赵啸霖是军统领,武功高强,凭你一个弱质女,本伤不了他分毫,更遑论将他的wu齐斩断。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朕从实招来。” 苏暮然聪明过人,珞珈早就料到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所以她提前做了二手准备。 在这深里,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苏暮然,所以从实招来的确是她唯一的出路。 而且,与其让苏暮然从赵仲谋口中知道真相,不如她抢先自爆,把所有马甲都抖搂出来,把生死由苏暮然来决定。 苏暮然明知道她是苏暮容安进的细,却还是把她宠上了天,这一回,她或许可以仗着他的宠,再次赢得生机。 珞珈抬头看着苏暮然,泪眼朦胧地说:“皇上既知道我是逸王安排进的,可知道我还有另一层身份?” 苏暮然问:“什么身份?” 珞珈道:“蒋飞鸢是逸王给我的假名,我的真名叫褚梦郦,是前右相、罪臣褚贤之女。” 苏暮然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教人十分忐忑。 珞珈非常入戏,将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声情并茂地说出来:“三个多月前,我爹被左相赵仲谋陷害,以‘私通敌国,意图谋反’的罪名被判处死刑,我母亲得知噩耗之后便上吊自尽了,而我在坐了一个月牢后,被判充为官。那天下着小雨,我坐在囚车里被押送去卧楼,偏偏路过了刑场,我亲眼目睹我爹被斩首。当时我就对天发誓,一定要为我爹报仇,让赵家家破人亡。” “去到卧楼没多久,我偶遇了逸王,并处心积虑接近他,求他把我送进皇。因为我知道,以赵仲谋的权势地位,我若想报仇,只能依靠这世上最有权势的男人,就是皇上你。” “我如愿进了,也成功得到了皇上的宠幸,我以为复仇有望了,可万万没想到,竟被赵啸霖识破了身份。三前,赵啸霖潜进芷兰,说只要我愿意陪他睡觉,他便不向皇上揭发我的真实身份。” “趁着今夜皇上宴请燕国使臣,赵啸霖再次潜进了芷兰。我知道他绝对不会吃喝我准备的东西,所以,我在我的口脂里掺了蒙汗药,然后涂到上,在他亲吻我的时候,自然就把蒙汗药吃进了嘴里。” “成功把他药倒之后,我阉了他,然后故意跑到长乐来,就是为了当着大臣们的面将事情闹大,这样一来,赵啸霖意图玷污后妃的罪名无论如何都洗不掉了,依照大苏律法,他必死无疑。” 说到这里,眼泪夺眶而出,珞珈俯首叩地,决绝道:“父债子偿,臣妾大仇已报,别无所求,死而无憾,要杀要剐,听凭皇上处置。” 苏暮然沉默许久,低声道:“你当真……别无所求吗?朕于你而言,只是复仇的工具吗?你对朕……可曾有过一分一毫的真心?” 珞珈兀自沉默着,这个问题,她不能回答。 回答有,苏暮然会认为她是为了活命而撒谎。 回答没有,则是自断后路。 所以,沉默是最好的回答,让他自己琢磨去吧,他会给自己一个想要的答案。 又沉默了片刻,苏暮然问:“你认为你爹是冤死的?” 珞珈道:“臣妾只是深闺女子,对朝堂之事并不知晓。但我了解我爹,他为国为民,刚正不阿,绝不可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 苏暮然道:“既如此,朕应该也算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不准备杀我吗?” 珞珈道:“赵仲谋才是罪魁祸首,皇上只是被臣蒙蔽了,臣妾从未想过要加害皇上。” 苏暮然轻笑一声:“朕是否还要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珞珈道:“臣妾不敢。” 苏暮然冷道:“朕看你有勇有谋,厉害得很呢。” 珞珈伏地不语。 苏暮然扬声道:“来人。” 窦万初很快走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苏暮然道:“将丽妃送回芷兰,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踏出芷兰一步。” “遵旨。”窦万初上前,将珞珈从地上扶起来,“丽妃娘娘,奴才送您回去。” 或许是跪得太久了,起身时,珞珈忽觉一阵头晕,险些站不稳,定了定神才好了。 她没敢看苏暮然的脸,只是朝他福了福身,便被窦万初搀着离开了。 刚出了长乐,一直守在门口的秋殊急忙上来,关切地问:“主子,没事吧?” 珞珈摇摇头,扭头对窦万初说:“窦公公,你不用送我了。” 窦万初道:“皇上有命,奴才不敢违抗。” 秋殊蹲到地上,了自己的鞋给珞珈穿上,这才扶着珞珈往芷兰的方向走。 到了门口,珞珈道:“有劳窦公公了。” 窦万初道:“既然皇上下了足令,娘娘便不要四处走动了,趁机将养将养也好。”他微一躬身,“奴才告退。” 珞珈道:“窦公公慢走。” 窦万初转身离去,珞珈扫了一眼门口多了数倍的侍卫,扶着秋殊的手走进了芷兰。 掉染血的衣裙,坐进盛热水的浴桶里沐浴,珞珈舒服地长叹一口气。 秋殊在旁伺候,低声道:“主子以后千万不能再做如此危险的事了,秋殊是主子的人,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做就是。” 珞珈疲惫地笑了笑:“有些事我做了或许还能活,你做了却是必死无疑,我不能牵累你。” 秋殊道:“就算是为主子而死,奴婢也是甘愿的。” 珞珈摇头:“别这么想,蝼蚁尚且贪生,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她顿了顿,“对了,我没注意看,今夜王爷在宴席上吗?” 秋殊道:“没有。” 珞珈深遗憾,应该让苏暮容看看她有多勇敢的。 沐浴完毕,擦干身体,换上睡裙,珞珈去偏殿就寝。 正殿的上全是赵啸霖的血,一时半会儿清理不干净。 珞珈睡得很不安稳,她做了一整夜的噩梦。 她梦见赵啸霖、赵仲谋轮着番的追杀她,她还梦见自己掉进了血池里,血池里养着一条巨蟒,巨蟒紧紧地在她身上,令她无法呼,然后苏暮然从天而降,砍杀了巨蟒,将她救出血池,可是她却恩将仇报,一刀捅向苏暮然的肾…… 珞珈惊醒了。 天光已经大亮,今天是个好天气。 她觉得头晕脑的,摸了摸额头,有点烫,看来是发烧了。 反正被足了,不如就在上躺着吧,她也懒得走动。 昏昏沉沉地躺到中午,起来吃了点东西,又躺下了。 到晚间的时候,苏暮容把消息传进芷兰,说苏暮然赐死了赵啸霖,收回了军兵权,连带着将赵仲谋从左相降为御史大夫,并将静贵妃降为静妃。 珞珈非常欣。 苏暮然处事一向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甚是合她心意。 珞珈咳嗽两声,虚弱地问秋殊:“王爷还说什么了?” 秋殊道:“王爷还说,他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将在中秋前后夺位,待他功成之后,主子便是他的皇后。” 珞珈愣了愣,咳嗽得更厉害了。 她已为褚梦郦成功报了仇,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改写苏暮容的结局。 原来的结局,苏暮容夺位失败,被五马分尸。 她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让他活下来。 珞珈咳得停不下来,几乎要把肺脏咳出来。 秋殊一边帮她拍背一边喊:“绣心,快去请太医!” 约莫过了一刻钟,太医来了。 望闻问切之后,太医突然跪地道:“恭喜丽妃娘娘,您有喜了。” 第66章 祸闱22 珞珈:“……” wtf? 喜你个大头鬼哟! 简直五雷轰顶好吗! 她的苦药白喝了?麝香白用了? 她是跟生娃杠上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疯球了! 秋殊和绣心也跟着太医跪下了:“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珞珈不死心:“太医,要不你再诊诊,说不定方才诊错了。” 实力被怀疑的太医没敢表出半点不,只得又把了一回脉,片刻后道:“千真万确,娘娘的确有喜了。” 珞珈:“……” 心如死灰。 太医又说:“但是娘娘也染了风寒,需得先治病,再安胎,不可见风,最好也别下地,就在上将养便好。” 珞珈:“……” 她什么都听不见听不见。 绣心急忙应是,天喜地地送太医出去了。 秋殊跪坐在边,低声唤道:“娘娘……” 珞珈如梦初醒,偏头看着她道:“王爷若是知道了此事,不知会作何想。” 秋殊沉默须臾,道:“娘娘想亲自将这个消息告诉王爷吗?” “不了,还是顺其自然吧。”珞珈顿了顿,又道:“我这段时间又是吃药又是用麝香,为何还会怀孕呢?” 秋殊道:“娘娘虽然一直避孕,却难保万无一失。” 珞珈长长地叹口气。 也是,就算戴上安全套也不能百分百避孕,更何况她采取的这些措施都是在事后,有一夜的时间延迟,再加上苏暮然这个播种机器的辛勤耕耘,她会怀孕是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