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不屑地看着洪杰:“教唆杀人之后,就想抛弃曾锐了?你不怕曾锐把你全部招供出来吗?” 听到抛弃两个字的时候,曾锐浑身一颤,随后无奈地苦笑。 “她不会。”我回答。 曾锐和洪杰发生争吵之后,还是会去打电话确认洪杰是否安全,可见她有多洪杰这个人。也正是因为曾锐对洪杰的意,我们才有机可趁。 “你简直畜生不如,竟然还想杀了曾锐!”温宁恨不得将洪杰痛打一顿,但是他忍了下来。这个时候如果和洪杰动手,会有刑讯供的嫌疑。 洪杰彻底绝望,他身体后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深知曾锐有多你,就算你抛弃她,她也不会把你供出来。”我继续解释。洪杰对曾锐并不是真心的,和曾锐在一起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他想要和曾锐断绝关系,但是洪杰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放心。 人已经杀了四个,洪杰索一不做二不休,准备将曾锐也杀了灭口。洪杰并不具备专业的知识,他担心自己杀人的时候会留下痕迹,被警方查到,所以他决定制造出和农舍一样的杀人现场,好去惑警方。 他事先买好了绳子和水果刀,曾锐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让曾锐出警校也是想要动手。 “曾锐不傻,她自己用过的杀人方法,洪杰再用到她的身上,难道曾锐不会起疑心吗?”温宁皱眉,问道。 第179章 再见尤旅 曾锐在警校长期进行体内训练,身手不错,洪杰不会不知道。就算洪杰利用曾锐对他的信任,用利器突然出手也未必能够成功。更谈不上曾锐不要挣扎,让洪杰去杀了。曾锐不能在外过夜,所以洪杰也没有机会趁着曾锐睡觉的时候将她杀死。 为了曾锐不挣扎不还手,洪杰只能先将曾锐控制起来,再实施谋杀行为。不仅曾锐不傻,洪杰也不傻。洪杰不会再用玩请鬼的理由对曾锐进行捆绑,但他却有其他各种理由。 “如果洪杰让你捆绑住手脚。你会接受吗?”我问曾锐。 曾锐神复杂,盯着洪杰看了很久,良久。她点了点头。 所有人,包括我都不再说话了,我的心里五味杂陈。这起案子,暴出诸多人和体制的弱点。 身处警校系统,又是警校的最高学府。四名女生竟然会相信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事情,她们这样无知,警校难辞其咎。教育体制显的弊端,甚至蔓延进了警校教育体制中去。在常人眼里,警校生的警惕要比常人强上很多,但是在这起案件中。四名女生竟然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不仅仅是四名死者无知,案子发生之后,更多警校学生的无知展了出来。领导唉声叹气,就算这起案子结了。警校也将面临更多非议。作为警校教育的行政领导者,他难辞其咎。领导盯着瘫坐在地上的曾锐,叹了一口气。 温宁没有给领导面子,挖苦:“这样的警校生,就算投放进侦查系统,我们也不敢要。” 领导没有办法回嘴,找了张凳子坐下了。 我也盯着曾锐,我的心里酸楚,看到她们这个年龄的学生,我就想起了我的警校生涯。都说为了情,女人是没有脑子的。只能说,曾锐的社会阅历太少了。曾锐从小就被严加管教,朋友很少,不与人。 这样的人,心理很容易出问题。曾锐很少与人接触,和男接触的机会更是少,正处于青涩的年纪,正因为如此,她和洪杰相处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四名女生没有对不起曾锐,甚至对她很好,但是曾锐还是痛下杀手,用那么残忍地方式将四名女生杀害。休双肝弟。 温宁问我会不会是曾锐患了神病,我摇头,这起案子作案手法严密,很明显是长期预谋的犯罪,神病患者很少能有这样缜密的思维,犯罪后也未必能这样冷静。我认为,这起案子的因,在于人的弱点。 不论是洪杰,还是曾锐,甚至是四名死者都展现了人最丑陋和最脆弱的一面。曾锐为了她口中的情杀人,殊不知,洪杰只是在玩她而已。 温宁提起,我也不反对让曾锐进行司法神病鉴定,在我看来,她在某方面也是属于受害者。温宁又问洪杰认不认罪,洪杰什么都不说,想起我刚进这间屋子的时候,洪杰还问我他能不能走了。 他没有想到,他再也走不出警方的控制范围了,洪杰丢在地上的烟头早已经熄灭,刑警将洪杰从椅子上拖起来,带出了屋子。温宁派了很多刑警,准备将接下来的办公场所转移回b市的警局。 曾锐也被带走了,屋子里又恢复安静。 我长舒一口气,准备离开,温宁叫住了我。他很正式地朝着我敬了敬礼,谢我在这起案子中的帮助。温宁又问我准备什么时候和徐通见面,我想了想,让温宁去安排,安排好之后通知我。 告别温宁,我没有马上回单元房,我要去一个地方--尤旅家。我想搞清楚尤旅开车挡住我们视线的原因。和徐通见面不急在一时,虽然案子破了,但温宁和徐通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要做。 我打了一辆的士,来到了尤旅的家里。我加倍付了钱,让的士司机等我出来。第二次再看尤旅家的别墅,心里还是觉得这别墅太大了。我没有事先通知孟婷和尤旅,我按了门铃,过了很久,门开了。 开门的是孟婷,我的突然来访让孟婷微微一愣,随即,她笑着把我进了屋里。别墅里很凉,孟婷给我倒水,我问他尤旅在哪里。孟婷说尤旅正在作画,她给我递水,问我是不是有事找尤旅。 我点点头,说有点急事。 孟婷原本正在做饭,我让她去忙,不用管我。我来到了画室的外面,画室里依旧暗,尤旅穿着便衣,站在画桌前作画。我看看手表,已经是中午了,尤旅作画的时候很专心,我进到屋子里他也没有发现。 我朝印象中的位置看去,窗户边的确挂着两幅画,但是隐隐约约能够辨认出来,画上画的不是洪杰与他的子。我皱眉,就在这个时候,尤旅叫了我一声。他发现我进来了,他放下手中的画笔,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 灿烂的光洒进屋子,画室顿时变的明亮。我再去看那两幅画的时候,终于确认下来,画上的两个人的确不是洪杰和他的子,我扫视一圈,没有在墙壁上发现我要找的目标。 “李教授,你怎么来了。”尤旅大步走到我的面前跟我握手。 我微笑:“打扰了。” 尤旅嘴上说着客套话,想把我出画室去客厅坐着,我摆摆手,指向窗户边上的那两幅画:“我记得那两幅画,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尤旅微微一愣,他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他盯着画看了一会,问我有什么不妥。尤旅没有承认他换了画,从神情上,我也看不出尤旅是在说谎。走进这间画室的时候,当天的场景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很确定,我绝对在这里看到过洪杰夫妇的画像。 我和尤旅说话的时候,孟婷敲门进来了,她笑着问我们在讨论些什么。尤旅马上问孟婷有没有觉得那两幅画和之前不一样,孟婷想了一会,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带我们走进储藏画卷的那间书房取出了两幅画。 孟婷说他在打扫画室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溅到了两幅画上,所以她换了另外两幅上去。孟婷很内疚,说她还没来得及跟尤旅说,问尤旅会不会怪她。尤旅把孟婷搂在怀里,说那些画很随意地就能画出来,不要紧。 我摊开画卷,上面的人物正是洪杰夫妇。他们的脸部的颜料有些淡化,看样子的确是过,但我觉得不太对劲。画挂的还算高,孟婷打扫画室的时候,是怎么把水溅得那么高的。孟婷还算细心,她知道那些画的重要,所以在打扫的时候,不可能拿着抹布到处甩。 尤旅问我怎么了,我看向尤旅和孟婷,问:“洪杰是我最近在查的一起案子的凶手,你知道吗?” 我刻意加重了后面几个字,尤旅大惊:“他是凶手?不可能!” “你和他的关系好吗?”我问。 尤旅点头,说洪杰是他很好的一个朋友,还赞助过尤旅的画展。在大家的眼里,洪杰的声誉非常好,拥有一个和谐幸福的家庭,很多人都羡慕,尤旅坚持洪杰不会是凶手,问我会不会搞错了。 孟婷扯了扯尤旅的手,说我是不会搞错的。尤旅一阵失神:“也对……你不可能搞错……” 孟婷问我是不是要留下来吃饭,我点头。坐到饭桌上,尤旅一直闷闷不乐,他没有动筷,我也没有吃东西,孟婷觉到了气氛的尴尬,她给尤旅夹菜,让他不要想太多。尤旅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动筷,我开口了。 “那天你开车挡住我们的视线,真的是巧合吗?”我问。 第180章 死讯,见徐通 听到我的话,尤旅放下了刚拿起来的碗筷。 “李教授,你在怀疑我?”尤旅问。 孟婷听到,一下子慌了神:“李可。你会不会搞错了!” 我摇摇头:“例行公事地问问而已。”休双肝划。 听到我的回答,尤旅和孟婷都松了一口气,尤旅似乎没有将当天发生的详细事情告诉孟婷。尤旅说他会经过那里,真的是为了参加画展而已,尤旅说画展我也见过了,他不可能为了故意挡住我们,一下子办出那么大的画展来。 尤旅有点着急。他说当天他开车的路线也是孟婷告诉他的。孟婷的家住在b市市内,又是资深的记者,她对b市的路线要比尤旅悉的多。出行的当,孟婷和尤旅讨论了一下,孟婷认为那条路线会更省时间。 孟婷也点头,说的确是她的主意。我看看孟婷,又看看尤旅。微笑:“好的,我知道了,能跟我说说你跟洪杰之间的事情吗?” 尤旅很配合,他说洪杰的确是他的好朋友,前两年的时候,洪杰夫妇经常会来他家里做客。那两幅肖像画正是当时画下的。但近两年,尤旅在国内四处奔波,忙着做各种画展,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洪杰夫妇了。 他结婚当。洪杰也以生意上的事情没有出席,但是洪杰却给了尤旅一份很大的礼物。洪杰准备赞助尤旅再次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画展,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特别是对洪杰,钱本就不是问题,所以尤旅也没有拒绝。 他们本约好过几天要一起吃饭,但没想到,我给他带来了这么一个消息。 尤旅:“我能去看看洪杰吗?” 我站了起来:“这个我没有办法,你可以去找警方办手续。” 我走出了别墅,孟婷一直在我身后跟着,她说我一定是搞错了,尤旅不可能会故意妨碍警方办事。我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孟婷的肩膀,示意她放心,我不会冤枉好人的。 孟婷脸的焦急,从她的神情上,我看不到他对杜磊的任何留恋。我心里也希望尤旅没有问题,如果尤旅有问题,孟婷就太可怜了。告别孟婷,我上了在外面候着我的出租车,吹着风,我给沈诺打了个电话。 案子刚结,我却觉得有更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沈诺很快接电话了,电话的那头有点嘈杂,我问沈诺关于小楠的情况,沈诺告诉我,小楠已经死了…… 小楠在昨天夜里的时候被医院认定为脑死,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重重地跳动了几下。 “为什么没通知我。”我问。 沈诺:“你不是在破案吗。” 沈诺正在小楠的葬礼上,她告诉我,小楠的葬礼上没有几个人,连她的亲生父母都没有来,在现场的除了她,就是警队里老张的同事了。大家念旧,所以出时间来参加小楠的葬礼,但都是来一下就走了。 葬礼很冷清,赵达也去了。沈诺带着哭腔,她让我不用管g市的事情,很快,她把电话挂断了。不知不觉,我又回到了警校,警校外面全是媒体,案子破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很多记者都围在警校外面。 警校的几个领导正在接受采访,记者问的问题非常锋利,甚至很多人质问为什么警校的学生会这样相信笔仙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事情,也有人斥责警校教育不利,培养出残忍的杀人犯。 受害者的家属就混杂在人群中,有了媒体的帮助,他们要求警校给群众一个待。警校的领导本应付不住这么多记者的询问,我看到一个领导拿出手机,看来他是准备联系行政力量将媒体驱逐走了。 我进警校的时候,很多记者发现了我,他们把我围起来。他们并没有针对我,只是问我一些破案的细节,其中有几个记者我认识,他们在孟婷的婚礼上与我同桌。我觉得头疼,绕开人群进了警校,很多记者想要跟上来,门口的保安将大家拦住了。 进了警校我也没有觉得清静,警校里的人议论纷纷,直到回到单元房里,我才觉脑袋里的轰鸣声消失了。许伊和江军第一时间问我案子破了没有,我点头,只说头疼就回到房间去睡觉了。 昏昏沉沉睡了不知道多久,我睁开了眼睛,许伊就在我的身边,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我觉得头没那么疼了。许伊拿了杯水和一盒没有拆开的药给我,是非诺洛芬,许伊让我吃一片,缓解头疼。 我不喜吃药,只把水喝了。出客厅的时候,母亲正在和江军聊天,我跟大家详细地说起了曾锐和洪杰共谋杀人的事情。江军简直没有办法理解,在他看来,就算曾锐再怎么一个人,也不至于会为了对方杀人分尸。 “很多时候,杀人没有理由,也有很多时候,一件小事就能引起杀人的故意,更何况,曾锐真的那么一个男人。”许伊叹了一口气。 我说起曾锐从小的成长环境之后,江军终于有一些理解,人的格复杂,长期抑着内心的人,容易为所谓的情义无反顾。 接下来的两天,我没有再出警校。警校的领导建议我结束长假进行授课,我没有拒绝,我总觉得红衣女案专案组不会那么快就成立。我给学生上的是侦查学的课,只是这两天上课的时候,学生都显的心不在焉,他们还沉溺在这桩案子里。 我打电话给温宁,温宁说侦查阶段已经结束,案件已经移司法部门。案件在b市的影响很大,所以法院会尽快安排开审,并允许媒体参加庭审。 温宁替我安排了和徐通的会面,我没有带任何人,来到了温宁通知我的咖啡厅里。咖啡厅在西单街角,刚开没多久,人很少,我一进门,温宁就朝着我挥手。 徐通和温宁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我走近之后,徐通站了起来,朝我伸出了手。 “李教授,好久不见。”和几年前一样,徐通见我还是一片笑意。 我点点头,和他握手,随后,坐下。 徐通的年纪不小,和王鑫一样。徐通只喝开水,他说咖啡这种东西年轻人多喝喝,他老了,只喜开水这种平平淡淡的东西。 徐通话里有话,我一笑:“徐队长什么时候说话喜拐弯抹角了?” 温宁听到我说的,微微有些不悦,徐通摆摆手,让温宁先回去,温宁不敢违背徐通的命令,看了我一眼,大步地离开了咖啡厅。 徐通接着我的话道:“我这个人,就喜平平淡淡,不喜生活有波澜。这起案子,你也看到了,舆论力很大,群众没有过去那么好蒙骗咯。” 徐通半开玩笑地说,我明白他的意思。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群众不问司法,但是随着民主程度的提高,侦查和司法程序也越来越公开,这符合司法的文明和进步,但同时带来了一方面的不利影响。 舆论过度干预司法,如果是犯罪嫌疑人有罪还好,但很多案子,犯罪嫌疑人按照司法程序不应该判处死刑的案件,法院因为抵不住群众的舆论力,最后判处了死刑,犯罪嫌疑人的辩护律师也会被群众抨击。 我看着皮笑不笑的徐通,问:“徐队长找我出来,不止是说这件事情吧?” 徐通点点头,不出我所料,他提到了330案。徐通问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就算许伊已经平安归来,还一直没有放弃调查这起案子。 “许伊方面,只是我的私心,但我不想看有案子被掩盖,你难道忘记了,密云水库发现的那四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吗?难道你忘记了,在330案中失踪的,还有杜磊吗?”我攥紧手里的杯子。 徐通笑呵呵地点头:“如果我告诉你,警方也一直没有放弃调查呢?”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