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确切的回应,来人愈加雀跃, “林先生,我从刘掌柜那儿打听了你的名字,专程到八宝村一趟亦是为了寻你。” 来人从怀里取出一支木簪:“这支簪子可是先生所造?” 林殊文细看,点头。 “是我做的。” “先生,我们家主有事想请你帮个忙。” 林殊文问:“什么忙?” 又道:“近恐怕我帮不了,因为我要成亲,婚期就在下个月。” “我很看重郎君,这亲是不能拖延的。” 作者有话要说: 想快进到杜,太清水的种田文我受不了了呜呜 第46章 来人一怔, 道:“那就请小先生办完婚事也不迟。” 林殊文打听之下才明白对方的意图。 他原先卖到首饰铺的簪子被一家大商户的千金买了,恰好那支簪子被其家主看见。 听闻这位家主有块木雕想找他将其损坏的地方尽力复原,他们这些年找过不少名师, 雕刻的技术虽然可以弥补,但始终找不到一个能赋予木雕灵气的人。 男子道:“我们通过掌柜知晓小先生的名字和所处村落, 到此一番打探,才找到这里, 冒然登门,望先生莫要见怪。” 林殊文一忖, 他自知能力有限, 不知道能否胜任此事。可对方既然找上门,本想推拒的话到了嘴边迟迟不语。 男子说道:“小先生经管放心,若事成,家主给的酬劳只多不少。” 林殊文心里想的,亦是此事。 他要成亲了,不能像从前那样一人吃, 全家不饿,随意对付的过子。 也不能光让严融之养自己。 如今有门手艺能挣钱也是好的。 他道:“你等等。” 林殊文进屋取出两件平闲时雕的小玩意,递给对方。 “这是我做的, 麻烦你带回去给你的家主看, 倘若接受, 过了下个月中旬再来。” 男子点头:“好、好。” 林殊文看着对方:“要进屋喝口茶水么?” “不用了, 我这就走, 不叨扰小先生。” 男子笑笑:“恭贺先生喜事将近。” 林殊文目送对方乘坐马车离开,记起方才男子所言, 仍有如置梦境的错觉。 他从来就不认为自己雕刻的手艺有多好, 比起经验老道的师傅, 功力还差太多。 可严融之称赞过他雕刻的猫咪灵动,本以为是对方安自己的话,哪想尝试卖给首饰铺的簪子行情不错,更没料到有朝一会有人找上门。 想了会儿心事,林殊文进屋看书,还伏在桌上写了会字。 头逐渐高升,屋内愈发热,他擦了擦发髻的细汗,此刻静不下心写字,便从井底打了半桶冷水,沿着院落四周泼洒。 找出挂在墙上还未剥完外壳的栗果,林殊文拿出剪刀,坐在堂屋的板凳上小心地将栗果去掉带刺的壳。 今徐哥儿和郑哥儿家里都有事,来学字的只有赵家的三个小子。 院子和堂屋都被严融之带来的聘礼占去大半,屋子放不下,临时用木板搭了个棚子给抬进院子的箱子遮挡雨,如此一来,本就不大的院落还能活动的空间更小了。 林殊文本来跟赵家三小子坐在树荫底下,随着气温渐高,午后并不起风,他就将人都请进堂屋围着桌子坐下,端了一碟昨夜炒好的栗果,还有清晨烧好的凉茶招待他们。 赵家老大道:“先生,我跟二弟三弟晚点去田里摘南瓜,再不摘过几都要烂在地里,你也过来拿些吧,能挑几个是几个。” 赵家种了不少南瓜,今年收成高,收获颇多。瓜不值钱,地里还剩下的就不摘去卖了,关系好的相邻都送一送,个人情。 于是等头没那么晒后,林殊文跟着赵家三个小子去他们家种瓜的田。 地里还有不少没收的南瓜,赶在季候末尾,南瓜花也还没摘完。 赵家小子们手脚麻利地抱了十几个瓜上田,林殊文则用麻绳捆了几把南瓜花, 赵家老大道:“我们帮先生把南瓜全部搬回院子。” 林殊文自己也拎了两个,身后还背着绑好的几捆南瓜花,走到半途,恰好遇见严融之。 严融之手里拎了个食盒,见少年拿着那么多东西,过去将他的两个南瓜接到手上单手拎着。 赵家小子们齐齐喊:“地主爷好。” 严融之微微点头,走回旧屋,分给三个小孩一包糖。 三个小孩放下南瓜各领一包糖,喜喜地离开了。 严融之取出一块凉帕给林殊文擦去脸上的汗,少年乖乖仰着面,脸颊因为热而泛红。 严融之道:“食盒里有冰镇绿豆枣子糖水,自己盛一碗喝。” 林殊文“哦”的应了,又问:“你呢?” 严融之帮他把背后的南瓜花取下,目光转向角落里堆放的十几个南瓜,再打量几乎挪不开步子的院落,若有所思。 林殊文道:“我也盛一碗给你。” 两人坐在院子的树荫下喝着冰凉绿豆枣子糖水,林殊文顺便将有人找他做雕刻的事说给严融之听。 他的神情含雀跃与忐忑,因为不知道能否胜任此事。 “严融之,你说我要试试么?” 严融之看着他:“若想做就尽管去做。” 林殊文道:“我想挣钱,有门手艺能挣到钱就好了。” 严融之没说让他安心待在家里的那些话,林殊文想挣钱,自然支持。 只道:“莫要让自己身子太累就好。” 原来不能事事管着林殊文,但等两人今后结了亲,便可以多顾及少年的身子,不允他熬夜做活儿或是着凉受冻,还能叮嘱他按时吃饭。 南瓜花存留的时间不久,晚上严融之用南瓜花打了份汤,又做了瓜花酿。 林殊文在严融之的注视下多吃了半碗饭,晚上不见月,空气有些闷黏,云红沉沉的,看起来仿佛要有一场大雨降临。 他前段时间赶着做簪子,用眼太久,最近歇了几。 饭后闲着,还不到休息的时辰,林殊文拿起一本书,看着严融之,问:“我给你念书听如何?” 严融之眼底浮起笑意:“好。” 两人坐在灯前,墙上映出彼此靠近的身影。 少年清越明亮的嗓音比夜风更令人倍舒适,渐渐地,林殊文的脸靠在严融之肩膀上,怀里抱着书慢慢阖眼。 揽着怀里的少年静坐在椅子上,时辰稍微晚了,严融之才把人抱进房里。 因为深夜的这场雨,严融之留在林家的小院里,晚上仍在堂屋睡下。 ****** 深夜骤雨狂风,连房内紧闭的窗户都吹开了。 林殊文懵懵懂懂地抱着被褥爬起,门口忽然被推开,漏进一点微光。 男人高大的身影靠近他,林殊文开口言,却听头顶忽然传来一记闷响,瓦砾上震下簌簌灰尘。 严融之眼疾手快地将少年连人带被从上抱起,迅速走到堂屋。 临入秋的一场雨来得汹涌迅猛,林家旧院的屋子被狂风刮倒的树木砸出裂痕。 严融之护住林殊文的后脑,拿起伞,道:“先离开这里。” 作玉岩征里t者有话要说: 要搬家了,搬去老攻家。 第47章 雷雨织, 夜不见边际。 严融之抱着林殊文走出旧院,他手上不便,林殊文一只手提灯照明, 另一只手拿着伞。 狂风面,他担心伞从手里落, 只好抬起拿伞的那条胳膊搂到严融之脖子后圈紧。 他整个人朝男人肩膀靠得紧紧的,尽量把纸伞完全撑在对方身上, 避免被暴雨淋。 四周沉寂,天地之间余下连绵回响的雨声, 几道雷光划过夜幕, 林殊文一张脸埋在男人怀里,待光线暗下,他掀开眼皮,动了动腾空的双腿。 少年闷着嗓音:“严融之,放我下来自己走吧。” 严融之借着光线打量泥泞的路面还有看不清的水坑,想也不想拒绝了。 他道:“泥水脏污, 你没穿鞋子。” 事发突然,严融之直接抱着林殊文离开,眼下再折返回去亦不可能。 风吹起雨水斜斜飘在脸上, 林殊文面颊一凉, 赶忙又将纸伞调了些角度, 脸埋在男人颈侧, 闷闷地“哦”了一声。 雨夜里, 严融之带林殊文回到严宅,惊得管事从睡梦中连忙更衣出。 严融之吩咐:“备些热水和姜汤。” 林殊文手上拿的提灯和纸伞都被人接走了, 两人身上都了几分, 尤其严融之, 右侧肩膀和后背有一半都是的,腿下更被泥水脏了。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