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拿到墙角, 坐在板凳上注视着眼睛发亮的钱猫, 将一盘放在它面前。 “吃吧。” 钱猫起初不动,过了半晌才大口大口嚼。 林殊文浅浅一笑, 又去灶屋从立在墙边的柜子拿了个碗, 装清水送到钱猫边上。 他走近长桌, 侧一紧,被严融之展开臂揽着。 林殊文自觉挨入对方怀里,眸子仍静静望向钱猫的方向。 严融之给他喂几颗果,他乖乖地吃了。 义伯时常给林场的工人烤,手艺很好。冒着油的块均匀抹上酱料,浓郁的香味散开,在下着雨的寒冷秋夜里,引人胃口大增。 烤好的一块盛在盘中,严融之用刀切开,吹凉后才让林殊文夹起来吃。 熬在锅里的蕈子野蔬汤已经沸腾,严融之拿了个大碗装盛,见状,林殊文把其他的小汤碗取出三个,从大碗里舀了三碗,方便凉了先喝。 蕈子野蔬汤味道清甜细腻,林殊文忍不住喝了两碗。 本来还想再来半碗,严融之怕他起夜多睡不安稳,微微摇头。 林殊文赧然:“似乎喝太多了。” 严融之摸了摸他的脑袋,喂他吃点果子。 **** 饭后烧了热水沐浴,林殊文泡在水里。浑身肌肤都透出一层薄红。 他望着窗外走近的人影,忙从水里起身,胡用布擦了擦,又把休息时宽松的里衣穿好。 少年发梢带着润,严融之顺手从木架拿了条棉布,坐在边替林殊文擦拭垂在背后的发。 两人穿着同种样式的里衣,林殊文的偏白,严融之的偏浅灰,布料柔软,怎么摩挲皮肤都不会疼。 少年枕在严融之腿上,密发铺在身后,随着男人时而穿进发间的手指抚摸,昏昏睡。 他以依赖地姿势朝严融之怀里靠了靠,雪白纤细的脚踝在被褥外,不一会儿让人调整褥子盖严实。 严融之摸到林殊文肚子仍微微发涨,索把他揽在怀里,掌心贴在他腹前缓慢按片刻。 高大的男人侧躺,将少年纳入怀中,彼此依偎着入睡。 ***** 第二天,严融之在山里又忙了半,午后就带着林殊文下山。 林殊文把受伤的钱猫也顺带稍上了。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好走省力些,一个时辰后就走到山脚。 马车停在面前,严融之抱起林殊文坐进去,又把他带的那只钱猫拎上。 缩在竹笼里的钱猫目光警惕,放林殊文脚边才安分点。 陪严融之上山待了两,回到宅子后林殊文专心将檀木上的鸭子做最后的复原雕刻。 一连打磨数,最后把复原好的檀木当年给亲自登门取物的商户,对方之余,送来许多谢礼,若不是林殊文婉声回绝,已经被请到城里做客了。 ***** 天愈发冷,深秋就要过去了,白越来越短。 林殊文暂时忙完手上的活,甫一放松下来,加之时节转寒,身子便受不住。 当傍晚前人变得昏昏沉沉,他一摸脑门,方才知晓自己临窗看了会儿书时许是受凉,身上的那点疲累此刻沿四肢百骸扩散。 他找了管事说明情况,整个人蔫蔫的。 管事连忙请秦元上门,诊完病症,秦元开了药方。 药汤熬好,林殊文喝过之后意识模糊地钻进被褥,脑袋闷闷的埋在枕边。 入夜后严融之披着一身寒气进门,饭厅未见素里总会等自己的身影。 管事闻声赶来,道:“主子,公子病了,服了药才睡不不久。” 很快,伫立在饭厅的背影朝另一座院落疾步赶去。 **** 林殊文神智糊,浑身冷沉。 觉察有人摸自己的脸,他艰难掀开眼睫,昏暗中依稀认出对方。 他抿抿,一只软乏的手探出被褥放在男人掌心,让对方握着。 他哑声道:“严融之,我喝过药啦。” 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在尽力惜自己呢。 受男人掌心渐渐紧握的力度,他从鼻子发出闷声:“你抱下我,我就不难受了……” 又哑声问:“严融之,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少年喃喃自语“不要生气,我都不是有意生病的……” 身边的位置一陷,严融之侧躺把林殊文隔着被褥抱在身前。 此刻无言,少年的话叫他心口软烫,仿佛有细细的针戳在心里。 严融之亲了又亲林殊文正在发热的额头,无论大病小病,不忍在少年身上看到,只想一并代替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 躺在上睡不着,忽然又用手机给他们把今天的常编完了…… 无效请假属实是。 待修。 第57章 男人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低沉。 他道:“我生自己的气。” 林殊文蓦然睁大眸子, 脸颊贴在对方的臂弯,闷闷问:“为何呀。” 严融之道:“自然是没能照顾好你。” 想得再周全,身边有人看得再紧, 因不愿拘着少年,即使万事准备得再妥帖, 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林殊文脑袋蹭了蹭,像只虚弱的小猫寻求庇护:“是我身子弱, 和你没有关系的。” 严融之手掌摸着他微烫的额头,低热还未褪去。 遂皱眉问:“耳朵疼不疼?” 林殊文摇头。 他身上的热症就是如此, 若起了高热, 服药之后睡一觉能恢复不少,像此时这样的低热,服过药睡醒热度还未消减,总要拖拖拉拉养个几才有好转。 严融之低声:“那接着睡。” 林殊文边抿起浅浅的弯:“睡过一会儿这时候还神。” 少年眸子亮莹莹地看着人,紧接着被男人从上轻轻拥着坐起。 严融之道:“那便吃点东西。” 于是管事去后厨传饭,两人坐在前厅吃。 林殊文喝一碗骨头莲藕汤, 就着小菜不紧不慢吃了半碗米饭。 严融之去沐浴,他便坐在灯前看会杂书,男人没回来的功夫, 抬步绕去另一间屋子, 在角落的毡子上看见蜷在上头阖眼的钱猫。 钱猫警觉高, 林殊文还没进门就知道是他来了, 所以没挪地。 少年看着给钱猫新的水和粮, 与它说了几句话,知道像这样从山里出来野高的猫不喜和人相处, 很快就离开了。 严融之浴身后身上清许多, 林殊文方才进屋, 就被对方牵起带到坐塌。 天冷后许多人都是用过饭就早早休息,家里条件好些的,烧热水在屋内洗洗就睡下了。 往常这个时候林殊文也准备睡觉,但他今喝药以后休息过,便不觉得困乏。 他坐在严融之怀里,眼前摊开一本书,看到底了,对方便替他翻下一页。 林殊文忽然将脸偏了个角度倚进男人颈边,闷闷道:“严融之,你与我再说会儿话,好么。” 男人不是话多的子,可林殊文难得有提出一点要求,那他就尽力足。 想了想,严融之道:“原来走过北面边界的几个城邑,在那里的人眼睛几乎都是蓝的。” 林殊文有了兴致:“蓝眼睛?” 他笑道:“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少年靠在男人怀里问了许多外头的人和事,问一句便得对方的耐心回应。 时辰不知不觉很晚,渐渐地,林殊文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严融之怀里,脑袋一歪,无声无响地睡了。 他还在生病,呼略急促,微微张开了,气息比平重些。 严融之观察须臾 ,见林殊文只是呼重了些并无其他异状,这才把人抱回上。 在寝屋的书案把余下的那一半账簿看完,严融之熄灯,躺进被褥中拥着怀里柔软温暖的身子闭上双眼,习惯低头,在黑暗中吻了吻少年的眉心,方才入睡。 ****** 林殊文就这么病了一段子,初冬时身子才好转康复,虽有人在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脸上的还是清减了些微。 天一冷出门就不方便了,忙完秋季的村民多数都留在屋内烤火取暖,午时稍微没那么冷的时候,还得干活的人才出门。 林殊文跟管事坐马车去了趟城里,管事要采买木炭和其他需要储备的东西,林殊文则去衣铺、布庄还有药铺转转。 前几莫布知道他生病来看他,带了莫婶熬的汤和做的山楂枣糕。 林殊文从莫布嘴里得知他阿父出去干活时冷着也跟着病了,家里的男人一旦生病很是麻烦,索趁这趟出城,去布庄里买了几匹带棉带绒的料子,几双棉鞋。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