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你跑慢点。” 上官灵烨好似没听到,来到一座宅院转角后,身手矫捷的翻了进去。 左凌泉追到墙边,正准备跟进去,目光却被宅院大门所引。 月悠悠,昏黄的灯笼挂在大门两侧,围墙下是一排郁郁葱葱的翠竹。 身着云纹长裙的美女人,站在灯笼下,双手叠在间,翘首以盼;灯笼的微光和月光织在一起,洒在白如羊脂的细腻脸颊上,秋水双眸间柔情百转,仅仅是看向侧脸,就能让人察觉到那股深埋心底的相思。 发觉巷道拐角的动静,女人转过了眼帘,目光先是一亮,继而又变成了往娴静舒雅的宁静神,柔声开口道: “凌泉。” 左凌泉虽然才离别几,但内心却如隔三秋,瞧见清婉在门口当望夫石,他快步走到了跟前,抬手就给了个熊抱: “在屋里等着就行了,出来做什么呀?” “诶?” 吴清婉被搂了个结结实实,似是要挤入左凌泉的身体,有些不过气。 巷道里现在没人,但偶尔也会有路人经过,身在外面,吴清婉哪里能这般不规矩,她眼神微恼,想要让左凌泉老实些,但话未出口,就…… 啵啵啵…… 左凌泉搂着清婉,低头在不施粉黛却依旧韵味十足的脸颊上狠狠嘬了几口,可能是觉得不过瘾,最后一下直接啃在了红上,如果不是在大门外,恐怕接下来就是往地上按了。 吴清婉再适应男女之间的情调,面对此等攻势,脸颊也红了,推又推不开,只能偏头躲避,用手捂住了左凌泉的嘴: “好啦好啦,回来了就好,这些事儿等回房再说,先进去吧。” 左凌泉差点失在蛮荒之地,心中的大石头,在见到吴清婉后才彻底放下。他没有松手,转而搂着吴清婉的后,左右查看: “姜怡和静煣呢?没来接我?” 吴清婉心中思念不比左凌泉少半分,何尝舍得在此时保持距离,被搂着走也没拒绝,抬起手整理左凌泉的衣襟,轻叹了口气道: “姜怡的子你还不知道?你失踪了,整天魂不守舍、望眼穿,结果得知你平安无事后,老病又犯了,非得装作不想你的模样,跑去忙活缉妖司的差事,还不让冷竹出来……” 左凌泉自然了解姜怡的子,对此并不意外。 “静煣这几天都急疯了,四处上香求神仙保佑你平安,刚才也在这儿接你;不过团子先飞回来,瘦得皮包骨头,把静煣心疼坏了,回屋给团子找吃的去了。你到底跑去哪儿了?把团子饿成那样,你身体没事吧?” 吴清婉用手在左凌泉身上摸索,又号脉察看,确定身体没异样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左凌泉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去了哪儿,只把这几天的经历简略讲了一遍。说起前几天在海上失踪,左凌泉又想起了一件事儿: “对了,谢秋桃去哪儿了?” “那天事情结束,我们都心你的安危,未曾太注意,应该是跟在后面;到这里落脚后,前天早上,谢姑娘来拜访过一次,询问你和太妃娘娘的情况如何,最后又走了,应该在城里吧……” 两人说话间,走进了垂花门,环境雅致的庭院出现在了眼前。 画舫停泊在庭院侧面的小湖里,里面亮着灯火,本来能从窗口瞧见上官灵烨。 但左凌泉刚刚走进来,窗户就给关上了,连表情都未曾看清。 吴清婉见状有点疑惑,却不好多问,和左凌泉分开了些,往阁楼走去: “你先去看静煣吧,我这几天和姜怡住在一屋,晚上有的是时间……聊……” 吴清婉说到这里,估计是觉得晚上聊的全是“嗯嗯啊啊”,眼底显出一抹异样,躲开了左凌泉的目光,闷头往阁楼走去。 左凌泉也没点破,目送清婉进入廊道后,转眼看向了游廊一侧的厢房。 房间窗户开着,能闻到檀香的味道,里面还有悉的谈声: “养了几年才攒了一身膘,几天就掉完了,你干什么去了你?” “叽叽……” “吃慢点,撑死了怎么办?” “叽~” “就这体型好,胖成球难看得要死……” “叽?” 左凌泉寻着声音来到房门处,探头看了眼。 圆桌旁,穿着鹅黄夏裙的静煣,坐在圆凳上,珠圆玉润的身段儿展现无遗,从背后看去,绷紧的裙摆包裹着圆的香,画出了一道冲击力十足的弧度。 圆桌上摆着团子喜吃的零食,往喂团子都喂的不多,这次却十分大方,直接开了一整盒小鱼干,让团子蹲在里面吃;怕把个头很小的团子噎死,还贴心地把小鱼干掰断,往团子嘴里喂。 团子回到娘亲面前,彻底变成了还在窝里嗷嗷待哺的雏鸟,这几天委屈坏了,张着鸟喙,吃一口还不忘“咕咕叽叽~”几句,讲述在外面的凄苦遭遇。 汤静煣幽篁二重,道行比左凌泉都高,听见背后响动,回头看向门口;本来娘亲嫌弃胖闺女的神,瞬间变成了小女人的惊喜。 汤静煣连忙把盒子关上,起身来到跟前: “小左,你可算回来了,在外面没吃亏吧?这几天把我吓坏了……” “叽?” 盒子里,正在嗷嗷待哺的团子,面对忽然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有些茫然地叫了一声。 左凌泉走进屋里,想低头亲一口,静煣却是不给机会,在周身转着圈儿查看,似乎是担心他也和团子一样饿瘦了。 “我没事儿,团子不是饿瘦的,在海面上了口大火,把自己小了,出了大力……” “它干啥啥不行都能出大力,可见情况有多凶险,别动,让我看看受伤没有……” 左凌泉张开胳膊,让汤静煣来回查看,目光转向了正对着门的案台。 案台上摆着十几尊模样各异的木头人,或英武不凡或宝相庄严,看起来都是俗世祭拜的各路野神仙;每个神仙前面都摆着瓜果香炉。 汤静煣仔细检查,确定左凌泉身体无碍后,才松了口气,发现左凌泉眼神古怪的望着一堆神像,她倒也没显出异样,解释道: “你不见了,就了些神仙回来拜拜,觉还灵的。” 凤凰是正儿八经的天神地祇,遇事儿反过来拜子虚乌有的俗世野神仙,说起来有点好笑。 但左凌泉也能从这点看出,汤静煣担心到了什么地步;他拉着汤静煣在圆桌旁坐下,看向摆神像的案台: “这些大都是俗世臆想而来的神仙,里面就农神‘桃花娘娘’确有其人,不过上香祭拜,人家估计也看不到……” 汤静煣何尝不知道烧香拜神没用,她眼底显出三分无奈: “死婆娘这几天不搭理我,我也没其他法子,不管有用没有,烧香拜一下求个心安,也比在家里傻等着强。那死婆娘也是,平时高高在上好像啥都能搞定,到了关键时刻本指望不上……” “也不能这么说,上官老祖这几天肯定心了,只是没让我们知晓罢了;我今天刚冒头,她就到了跟前,一巴掌就把追杀我几天的那个老魔头拍死了……” 左凌泉说起了出来后在海面上的遭遇,但汤静煣不敢听这些凶险的事儿,她严肃道: “读书人不是有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吗,你以后别到处跑才是正途,要是真遇上那些厉害的仙啊魔啊,死婆娘又没办法,你没了公主她们咋办?真那样,还不如在东华城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左凌泉知道静煣担惊受怕,本想说些‘该来的避不开’什么的,但这些东西说了也没意义,便也不多言了,抬手搂住她的肩头,含笑道: “知道啦,以后我肯定遇事儿三思而后行,比团子都怂。” “叽?” 被关上的盒子里,发出一声闷闷的鸟叫。 汤静煣心里藏着千言万语,一时半会肯定说不完,但家里不止她一个姑娘,把左凌泉拉着彻夜长谈显然不合适。她转眼望向窗外的阁楼,犹豫了下,做出大气的模样: “知道就好。行了,你快去见公主吧,公主这几天心坏了,整天站在阁楼上面,和望夫石似的,活儿全甩给冷竹,差点把冷竹累死……” 左凌泉笑了下,站起身来,拉着静煣往外走去: “一起过去聚聚吧,来回跑麻烦得很。” 汤静煣一愣,本来不想打扰姜怡和左凌泉独处,不过转念一想,又明白了意思——左凌泉是不想让她今晚独守空闺。 汤静煣向来不退让,该是自己的东西就会去争取,肯定不想独守空闺。 但今晚上,那对不知羞的姨侄女肯定会大干一场! 她挤过去,端茶倒水看热闹不成…… 好像也不是不行…… 汤静煣还想看看表面端庄知的清婉,在闺阁之中玩得有多花,她脸微红的往外看了两眼: “一起聚聚……也不是不行。就是死婆娘那边不好,她好像就在附近,随时可能杀过来……”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才想起他和静煣之间,还有个拦路老祖,一时间也有所迟疑。 但汤静煣发现左凌泉忌惮老祖,又有让她独守空闺的意思,本来不太坚定的心思,这下直接打定主意了,拉着左凌泉就往外走: “有什么好担心的,她来就是了,又不会打扰你。” 说着汤静煣示意远处的小画舫,大有‘她敢过来打岔,我就把她徒弟叫进来一起合家的意思’。 左凌泉手心手背都是,不想冷落静煣,只能点头一笑,和静煣一起出了房门。 “叽?” 小盒子在桌上动弹了两下,却无人搭理…… ------ 阁楼本就是未出阁的小姐居住的地方,适合眺望海上的动静,姜怡才住在这里,闺房和小书房仅一墙之隔。 吴清婉已经进了闺房,侧坐在绣边缘,膝上放着小木箱,看起来在认真收拾着东西。 汤静煣途径闺房瞧见此景,就把左凌泉推去了前面的书房,自己走进屋里,笑容玩味: “清婉,在收拾铺啊?” 嘭—— 小木箱迅速合上。 吴清婉抬起眼帘,意外道: “嗯……是啊,天已晚,姜怡待会要睡觉了。静煣你怎么过来了?” “我在屋里也没事儿,过来帮你收拾。” “哦……嗯?不用了吧,这么点小事儿……诶?” “咦?这袜怎么是开裆的?怎么穿?” “这是姜怡的东西,她和太妃娘娘研究的,我不清楚……”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