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嗯。” …… 过道里,左凌泉刚刚走出几步,闻声又退了回来,从窗口偷瞄一眼,可惜只能看到两个女子丰韵多姿的背影,还被察觉得清婉瞪了眼。 左凌泉连忙移开目光,快步来到了隔壁的书房里。 与整洁的闺房相比,空间不大的书房要上许多,冷竹职业技能不纯,一个人处理不过来,各种用来查阅的卷宗,摊开摆在地板上,放得到处都是,连落脚地方都不剩下多少。 房间中央,冷竹顶着两个黑眼圈,席地而坐埋头查找资料,瞧见左凌泉后,微微缩了缩脖子,眼神示意书桌,一副‘左公子,你惹事了,自求多福的模样’。 书桌后,一袭红裙的姜怡安静端坐,表情一丝不苟,认真思索着案卷,好像对左凌泉回来的事情半点不兴趣,左凌泉进来后,才抬起眼帘上下扫了眼: “回来啦?” 左凌泉了解姜怡的脾气,对此半点不介意,走到书桌旁,含笑道: “是啊。驸马爷回来,公主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姜怡确实不怎么高兴! 姜怡把金笔放下,先是望了眼外面的画舫,然后道: “冷竹,你先下去歇息吧。” 冷竹话不多说,起身就跑了出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左凌泉觉姜怡这模样不是装的,是真想收拾他。他略显疑惑,把姜怡抱起来,自己在椅子上坐下,让她坐在腿上,笑道: “是不是我这几天失踪,让公主担心坏了?放心,我以后肯定小心,这种事儿不会发生第二次……” 姜怡确实担心左凌泉,但现在要谈的可不是这事儿;她被迫坐在左凌泉怀里,有些不乐意,微微离远了些,摆出严肃的面容: “别自作多情,谁担心你?我问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儿?” “嗯?刚才怎么了?” “装傻是吧?” 姜怡又望了画舫方向一眼,才凑近小声道: “刚才我一进来,就瞧见你和太妃娘娘离得特别近,几乎脸贴脸;太妃娘娘说是眼睛疼,让你看看,离那么近能看清什么?” 说完后,姜怡面对面凑到了左凌泉的眼前,距离和角度,与方才所看到的画面差不多。 结果不出姜怡所料,两个人的嘴贴在了一起,她的眸子也瞪大了几分,显出了不可思议之。 左凌泉表情微僵,已经被索吻,想顺势堵嘴,把姜怡亲糊。 但姜怡心中醋海翻波,才不会被亲一口就直接撂倒,她稍微回味了下曾经的觉后,就迅速分开,眼神微凶望着左凌泉: “你好大的胆子!人家是大燕皇太妃,大燕皇帝的辈,你竟敢……竟敢……” 左凌泉不清楚太妃娘娘心里的想法,太妃娘娘还叮嘱他这事儿不能和其他人提起。见姜怡一眼识破了,他只能解释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 “都嘴对嘴了,还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们在做什么?演练功法不成?” 说到这里,姜怡娇美面容一震,难以置信道: “你们不会真在‘修炼’吧?” 左凌泉连忙摇头:“没有,嗯……这事儿说来话长,刚才确实不小心亲了下,但严格来说算是误会。” “太妃娘娘什么修为?还能不小心和你嘴对嘴撞上了?” “唉~这个不太好解释……” “不好解释你也得说清楚。” 姜怡目光严肃,脸颊上还带着三分火气,但火气并非针对左凌泉。她眼神示意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 “你和太妃娘娘不清不楚也就罢了,家里无非多一个能打的侧室,我为大局着想,不和你计较。但太妃娘娘和你不清不楚,我就不能忍了……” ?? 左凌泉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这有区别吗?” 姜怡着眼底的醋海翻波,恼火道: “自然有。你胆包天去勾搭人家皇太妃,只能算死不改,我这当正房的,不至于嫉妒。但太妃娘娘对你有意思,就是欺人太甚!” “嗯?” “你还不明白?近一年我累死累活给缉妖司办事,可都是在给太妃娘娘帮忙;太妃娘娘当甩手掌柜,把公事儿全甩给我,然后扭头出去,带着我的驸马游山玩水、郎情妾意,我连你面都见不上,这是把我当苦主不成?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受这窝囊气……” 姜怡越想越气,还怕被外面那狐狸听见,不敢太大声,结果就把自己快憋哭了,眼圈通红,又是委屈又是恼火,恨不得一口咬死面前的负心汉。 左凌泉换位思考了下,发现太妃娘娘是有点不当人。不过好在实情并非如此,他连忙把姜怡抱紧了些,用手抚着后背,柔声安: “别哭别哭,太妃娘娘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谁哭了?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不然我就和小姨回大丹,你自己过你的逍遥子去吧。我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跑来给狐……哼……” “今天不是劫后余生吗,我心情有点动,归家心切。但太妃娘娘在海上遇袭,神魂受创,神恍惚,我就想让她振作一些……” “然后你就勾引人家,亲人家?呵~这法子确实能让人振作神……” “唉~不是,我就和太妃娘娘开玩笑,就和你以前在一起差不多,故意逗她什么的。结果太妃娘娘毫无反应,我就想着强行亲她吓唬一下……” ?? 姜怡目光错愕:“你这什么脑回路?”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一时冲动,就起念头了。” 左凌泉也觉得自己这脑回路有问题,他叹了口气: “我以为太妃娘娘会躲,结果她神不振,本没反应过来,然后就……” 姜怡眉头轻蹙:“你糊鬼呢?” “……” 左凌泉也觉得自己在糊鬼,但实情确实是如此,他微微摊开手: “我确实有冲动的地方,但太妃娘娘应该不是主动合,她和你们说完话后就跑了,看起来很生气,到现在都没面…… “至于你说的事儿,百分百不可能,太妃娘娘的格你我都知晓,不是那种喜玩人的女子;如果真是如此,你去年就已经开始帮太妃娘娘办事儿了,太妃娘娘第一次陪我出门,是我们在泽州抓鬼的时候,难不成那时候太妃娘娘就已经看上我了?我配吗?” 姜怡仔细琢磨了下,好像也是——左凌泉再俊俏再厉害,也不可能让天之娇女出身的上官灵烨一见钟情,那估计就是两人久生情…… “唉……” 姜怡本想继续聊这事儿,但太妃娘娘就在庭院里,神通广大的也不知能不能听到,她便也不细问了,摆手道: “罢了,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惹了祸别牵连大丹就行……哼!现在就敢对大燕皇太妃动歪心思,等你修为高了,估计连老祖都……呜……” “诶!这话不敢说……” 左凌泉连忙抬手捂住姜怡的嘴儿,把她横抱了起来,往隔壁的闺房走去: “算了,睡觉吧,去的地方没灵气,这几天差点饿死,睡觉都只有一张茅草……” 姜怡本来眼神一慌,有点羞涩,不过闻言又狐疑起来: “你和太妃娘娘睡一块儿的?” “怎么可能,轮着睡的。” “出门在外的,你们没将就一下?” “得守夜,别瞎想。” “什么叫瞎想,要是不用守夜,你是不是就‘事急从权’了?” “呃……” “呵~我就知道……诶?静煣,你怎么也在……” …… 第四十六章 姜还是老的辣 风吹花海,美酒醇香随夜风散往桃林各处。 树冠遮天蔽,手勾酒坛的衫美人,侧躺在藤榻上,脸颊酡红,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呼—— 微风在寒潭上吹起褶皱,桃花树下无声无息地多出了一名金裙女子。 女子先是观察衫美人的气息,确定未曾惊动后,目光移向了挂在树冠顶端的一颗桃子。 桃花潭祖树,由窃丹之战前的一位高人种下,和孟章神君有渊源,可以说每片花瓣都是天材地宝,分枝可以直接拿来当本命物;祖树结的桃子和桃核,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桃花尊主整天在这里喝大酒,为的就是看好自己最珍贵的家当。 祖树非凡木,开花结果不能以常理来推断,十年能结一枚果子出来,都是桃花潭风水好,换作运气不好的时候,百来年不结果也是常事儿,此时整个大桃树上,也不过挂了寥寥四枚果子。 上官玉堂看的桃子,正是左凌泉看到了那一枚,个头比其他桃子要大些,果皮呈青,鲜翠滴,在树桃花中十分醒目,这变化不久前刚发生。 上官玉堂知道这是孟章神君赐给左凌泉的大机缘,吃一口增长百年寿数轻轻松松,桃核再种出一颗祖树都没问题,如果用来炼化为本命物的话,恐怕是世上能找到的最好的本命种子。 不过让上官玉堂头疼的是,天神地祇不以人的方式思考,赐机缘直接长在树上,让左凌泉自己来拿,本不会去管人与人之间地盘的划分、人际关系。 祖树是桃花潭的祖产,在桃花尊主眼皮子底下结这么大个桃子,左凌泉用什么来拿? 这就和天降一把神剑,落在上官玉堂家里一样,有个认识的头小子跑来敲门,说剑是他的,还给他,上官玉堂凭什么给? 修行道约定俗成的规矩,天造之物先到先得,这个‘天造之物’,就包括天神地祇孕育的东西。 即便是上天赐给你的机缘,你把握不住那就不是你的,还能指望捷足先登的人,大发善心把东西还你?不打死你都是人家心善讲道义。 哪怕是人家心善,真把机缘还你,从人家果园里摘桃子,这人情价一般人可承受不起。 特别是上官玉堂,她和桃花尊主关系不太好,又和左凌泉有关系,被人家抓住这筹码,不狮子大开口都对不起曾经受的气;上官玉堂估计那老妖婆,连当九宗第四元老,凑个两男两女的话都敢提。 这个要求,上官玉堂自然不会答应,也不可能把这机缘拱手让人。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