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举手投足十分优雅矜贵,假如能忽视左脸那道约莫十厘米的狰狞伤疤,他通身的气质将更加完美无缺。 “你没说楚南缘也会来。”蒋云偏头道。 韩琦:“老板你这话说的……难道你俩有过节?” “那倒没有。” 只是关系比较微妙罢了。 对于他们这帮人,和谁玩得好等同于站了谁的队。 他与楚尽风多年的情,外加楚尽风在楚家的尴尬立场,他很难像个没事人一样坦然地走到楚南缘面前和人问好。 “小云?” 楚南缘发现他的存在,起身招呼他过去,得制片人也一头雾水地站起来,往他这个方向看。 蒋云与韩琦一前一后落座,楚南缘笑道:“一开始以为认错了,没想到真是你。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弟弟的好朋友,同时也是蒋氏集团大公子,蒋云。” “南缘哥。”蒋云举起酒杯,遥遥致意。 若把楚家比做一个巨大的培养皿,那么楚南缘即是击败皿内所有毒虫后诞生出来的蛊王。 伪装出和善的模样,在背地里欺凌了楚尽风十几年。 要不是课上闹肚子跑了趟厕所,他这辈子都不会把眼前这个仪表堂堂的楚家继承人,与不要命似的一拳拳锤击楚尽风小腹的疯子联系到一起。 “上次见小云还是在我们那一届的毕业典礼上。” 楚南缘抿了一口酒,笑道:“这么一想,我也许久未见小风了。不知我这个弟弟在国外过得好不好?” 楚尽风出国以后,蒋云再也没和他有过来往。 起先以为他在国外遭遇了什么不测,后来辗转打听了一番,才发现单纯是楚尽风不想联系他。 “作为兄弟,南缘哥应当比我更清楚吧。”蒋云说道。 第36章 “小云说笑了。” 楚南缘面部表情一变,贯穿左脸的那道疤痕被活动的肌牵连,也跟着动了动。 这个话题很快被他一揭而过。 韩琦是这场酒会为数不多的女参与者,蒋云没离她太远,与他人碰杯的过程中,时而分出部分注意力到她那里。 后半场,他没再和楚南缘有过谈。 游走在此类社场合的个个都是人,看出这两位虽表面过得去,但私底下可能有点龃龉,故而自觉划分两派,一波人跑去和楚南缘畅谈,一波人徘徊在蒋云身边,一个劲地灌他酒喝。 喝到最后,蒋云是被韩琦搀扶着出来的。 “我的老天……怎么喝成这个样子了,”韩琦看他扶着墙,要吐不吐的,脸心疼,“胃好受吗?实在不行我送你去趟医院吧,你这么蹲着也不是个事。” 酒味混杂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像一颗炸弹般在口腔中炸开。蒋云嘴开合,左手掌心朝外,抗拒地摇摆两下。 “没事,缓缓就好。” 上辈子为了应酬,成天把酒当水喝,换做以前,今晚喝的量牙都不够,吐一次就清醒了,还用得着上医院? 瞧不起谁。蒋云十分不屑。 得意不到两秒,他喉咙一缩,低头对着墙角吐了个昏天黑地。 已经找好代驾,却又因为蒋云那句话取消了订单的韩琦:“……” “来,老板,”她拍着蒋云的后背,手指比出一个“三”,“告诉我这是几。” 蒋云眯了眯眼,双手攀着墙沿,慢步挪到了干净的一边。韩琦担心他站不稳,始终搀着他的臂膀,然后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看看数。” 蒋云企图将涣散的视线集中于一点,指着韩琦静止不动的三手指,抿了抿:“你,别晃。” “手机给我吧,”韩琦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开蒋云的通讯录,“紧急联系人……没有。欸老板,你有一通未接来电!” “梁津,是你朋友吗?” 酒的驱使下,蒋云觉自己好像漂浮在海水之中,层叠起伏的海浪使他浮浮沉沉,失在大海浩瀚无际的怀抱里。 至于韩琦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但喉间无意义的咽声起到了一定的误导作用,女人在他耳边大喊了一声“好嘞,这就叫他来接你”。 须臾,手机待接听的“嘟嘟”声宛如伴奏,让蒋云在名为“醉酒”的海水里沉溺得更加厉害了。 “喂,请问……是……梁津吗?” “对对,蒋云他喝醉了,地址是……” 喝——醉——了—— 这三个字就像拉长语调念出来的魔咒,狠狠击碎着号称“千杯不醉”的蒋云的自尊心。 手机显示通话尚未挂断,蒋云头晕眼花地凑近扬声器,对韩琦自证道:“我没醉!我只是,只是有点晕。” 韩琦没开口,电话里的人先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夹杂着滋滋的杂音,隔空“电”了一下蒋云的耳膜。 “看来醉得不轻。” 那人说:“我大概四十分钟赶到,这位……” 韩琦:“我姓韩。” “好的,韩小姐,”他从善如地接道,“有劳你照看一下,我的朋友。谢谢。” “不客气。” 韩琦把手机放回蒋云口袋,职业病犯了:“老板,你朋友普通话讲得标准,他对演戏兴趣吗?” 蒋云简单暴地将“朋友”和“魏疏”连了个线,想到他平里夸张做作的说话语气,以及追人时急剧下降的大脑灵活度。SonGyuANrC.CoM |